第6章 第6章
第6章
所有人看向鹿饮溪的目光，都充斥惊艳。
之前鹿饮溪的妆容偏向甜美系，裙子也和白琪琪的那条出自同一系列的梦幻仙女裙。
相比于白琪琪本身就甜美的外表，鹿饮溪就稍显逊色了。
可是现在的她换下了飘逸的仙女裙，穿着一袭锦缎月白旗袍，花纹从盘口处一簇簇绽放到腰肢，更加显得腰身摇曳。
典雅清丽，走来的步伐不疾不徐，勾人眼球。
即便是傅空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比起俏丽的仙女裙，她更适合这种有韵味的衣服。
就是太瘦了。
鹿饮溪的身材既然能撑得起旗袍，说明她底子也不差，就是脸看上去没肉，但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的。
只是落在傅空桑眼中，这姑娘过于纤弱了。
想到之前握住的手腕，细得好似可以轻易掰断。
鹿饮溪算是出了一场风头，平日里看不上她的那些人，心里泛着酸味。
可是先前有傅空桑帮她出头，这又是傅三老爷子的寿宴，谁也不敢跑上去找麻烦。
前一个傅雨珊，已经灰溜溜地滚出寿宴，她们这些外人哪里敢再闹出什么事情。
鹿饮溪走到乔静所在的位置，白琪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充斥惊叹，欣赏鹿饮溪身上的衣服。
“小溪，你和傅先生的关系也太好了，他居然把这么贵重的衣服给你穿。”
她虽然也是养女，但从小就被各种奢侈品包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鹿饮溪身上这件旗袍的价值。
“小溪，你和傅空桑私底下有往来？”
乔静也看出这件衣服是精品中的精品，听到女儿的话，语气沉下去，颇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谁不知道傅空桑不近女色，对待女性也从未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先前还气哭了一个想和他联姻的书香大小姐。
女人目光凌厉，好似已经看到了鹿饮溪和傅空桑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已经在外人面前丢了他们白家的脸。
鹿饮溪心里苦笑。她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够勾搭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难道乔静真的不清楚吗？
“妈。”白琪琪扯了扯乔静的手，“妹妹还小，有些事情你要慢慢教她，你知道的，她以前也不懂这些。”
白琪琪说完，还对着鹿饮溪眨眨眼，好似在替她解围。
乔静闻言，脸色缓了缓，又无奈地盯着一言不发的鹿饮溪。
鹿饮溪以前日子过的不好，现在也大了，小心思也多了，而且白琪琪这个正主也回来了，鹿饮溪想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当靠山，也不奇怪。
只是她现在是白家的女儿，传出去的话，不仅会抹黑白家，还会连累到白琪琪这个做姐姐的。
看看鹿饮溪鲜少有表情的脸，再看看身边灵动娇俏的女儿，她在心里摇头叹息。
当初怎么会觉得两个人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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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傅空桑在三老爷子的寿宴上，帮鹿饮溪解围后，不少人都在打听鹿饮溪的身份。
就连三老爷子本人，也找人查了一下这个小姑娘。
他坐在茶室，慢悠悠地喝着儿子亲手泡的茶，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茶后才开口：“这姑娘也是可怜，从小就没有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本以为白家人会是自己的避风港湾，没想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替代品。”
三老爷子从各种得知的消息里面，可以看出白家对鹿饮溪只是一开始的热络，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和白琪琪完全不一样，就把她冷落在一边。
就如同四五岁的小孩，看到橱窗里精美的玩具，一时兴起买回家，发现并没有多好玩就随手丢在仓库，再也不去问津，说不定在整理仓库的时候，还会觉得这个玩具碍眼。
“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就成了白家人的玩具。”
三老爷子摇头叹息，虽然是故意说给儿子听的，但也是真的怜惜这个小可怜。
虽然在大部分人眼里，认为这姑娘捡了一个大便宜，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在老爷子看来，鹿饮溪这个小可怜，应该更愿意有一个温馨又平凡的家人去爱她。
傅空桑并没有什么表示，宴会过后他就忙于公事了，刚从国外回来没几个小时，老爷子冷不丁跑来和他说人家小姑娘的八卦。
见他没有反应，三老爷子气呼呼地放下茶杯。
“有句话说得好，佛说普度众人，你好歹也修过几年，能不能渡一下人家小可怜？”
傅空桑终于舍得给老头一个眼神，不疾不徐开口：“佛只渡有缘人。”
老爷子冷笑：“我觉得你和那姑娘挺有缘的。”
就算没缘，他也能造出一个缘。
傅空桑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佛还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三老爷子心里一哽，想揍他。
老爷子眯了眯眼，试图撬动不孝子那颗比石头还要硬的心。
“我听说前些日子，那姑娘的成年礼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过根据我知道的消息，那姑娘过的生日，是白家那个小女儿的生日，真正的生日在明天。”
三老爷子说的口干舌燥，也不慢悠悠的品茶了，直接牛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孝子如果真有那方面的意思，也该有所动作了。
老爷子正要甩袖走人，管家从外面进来，说是白家的人带着鹿饮溪过来致谢。
寿宴上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天，现在才来是不是太晚了些？
三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向儿子。
这小子前脚才回来，白家后脚就带着小可怜来道谢。
这里面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看来白家这是要在舍弃便宜养女之前，能榨一点价值是一点。
虽说活了这么大年纪，三老爷子见过比这还要冷酷的事情，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好人。
但小可怜毕竟是儿子难得关心的人，自然要替她打抱不平。
傅空桑结合刚才听到的话，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
他眉头微微收拢，所以不是没办法吸收营养，而是在家里没吃饱饭？
三老爷子见儿子还是那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拍桌：“还不去看看！”
白怀德喝了第二杯茶水，总算看到正主出现了，立马热络地上去套近乎。
无外乎就是借宴会上的事情，想和傅空桑拉近关系。
如果说豪门也分三六九等的话，傅家就是处于金字塔顶尖的那一批，人人羡慕向往。
至于白家，祖上没有什么底蕴，谈不上豪门，只能说是有钱人，和傅家这种底蕴深厚，财富雄厚的顶级豪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在傅家，三老爷子这一房的人物，显然又是一个顶端。
想要攀上关系简直难上加难。
所以白怀德才想借着宴会上的事情，和傅空桑产生往来。
白怀德时不时把话题引到鹿饮溪身上，恨不得把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
鹿饮溪听得面色发红，纯纯羞愧的。
她要真的有白怀德说的那么好，又怎么可能在领养没多久，人人都把她当空气人，以至于白琪琪这个正主回来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三老爷子刚刚也跟着来了，一直在观察对面的小可怜。
可怜的孩子，恨不得把脸埋在地里去了。
白怀德今天的行径，仿佛恨不得把一款快要烂在手里的项目，快点推销出去，能赚一笔是一笔。
三老爷子听得都烦了，找了个理由把白怀德支开。
白怀德离开前，对鹿饮溪打了一个眼色，让她机灵点。
说实话，他心里也打鼓，怕这个木讷的养女惹出什么事情。
没了白怀德在这里王婆卖瓜，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似乎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鹿饮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坐在位置上抠手指，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让她羞死人的地方。
白怀德的意图太明显了，她再傻也看出来了，傅空桑好歹也是个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种变相的相亲氛围，让鹿饮溪多次紧张得抿着干涩的唇，额头也冒出一层薄汗。
一部分是紧张的，另一部分是低血糖导致的。
她还没吃过东西，就被白怀德拉过来了。
在鹿饮溪晕乎乎的时候，旁边摆上了一碟精巧的荷花酥，鹿饮溪抬头，看到了简姨含笑的面容。
“小溪小姐，请慢用。”
“谢谢。”鹿饮溪拿起小巧精致的荷花酥，偷看对面的男人。
鹿饮溪第一次见把唐装穿得这么好看的人，之前见到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爱穿。
她一边小口吃着甜甜的荷花酥，一边暗中欣赏对面那只戴着佛珠的手。
鹿饮溪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全然不知傅空桑都看在眼里。
这会儿像只小松鼠，腮帮子鼓鼓的，有着这个年龄才有的娇憨。
傅空桑像是投食上瘾了，不到一会儿，鹿饮溪面前全是满当当的茶点。
饶是再好吃，鹿饮溪也觉得腻味了。
可是对面的男人就这么用一双沉敛的眸子看着她，让她颇有压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塞。
果然平时没吃过好的。
傅空桑盯着已经解决大半甜点的小孩，眸光沉了沉。
礼了这么多年的佛，除了让性格沉稳不少，他本质上并非大慈大悲，拥有一副好心肠，不可能见到苦难的人就想去普渡。
至于为什么会对这姑娘有那么一丝关注。
大约是她昏倒在路边，他把她抱起来时，她无意识抓着他的衣襟，小声啜泣的样子太过可怜。
老头子说的没错，这姑娘确实是个小可怜。
鹿饮溪能感觉到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心里愈发不安。
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一双如烟雾飘渺的眸子，一眼过去，仿若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丑恶。
傅空桑目睹她抿掉唇上的碎屑，小声提醒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实情。
“傅叔叔，我还没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