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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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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鹿饮溪坐在车子里,望着车窗外熟悉的一幕幕闪过,暗中叹气。

    本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各归其位,结果……

    这就是命吗?

    难道她注定要像电视剧一样,逐渐被妒火烧去理智,做一个面目可憎的假千金?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当这个恶毒假千金。

    正在开车的男人,偶尔会观察坐在副驾驶上的妹妹,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微微蹙起,不停地搅动手指,很是为难。

    “到了。”

    车子停下,鹿饮溪犹豫几秒,认命地松开安全带,双脚落在结结实实的地面,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出步伐。

    又回来了,这个生活了三年,却始终显得她格格不入的“家”。

    鹿饮溪低垂脑袋,缓慢走在白望舒的身侧,路过的佣人看到她,不由窃窃私语。

    鹿饮溪隐隐约约听到了白琪琪的名字,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心里无奈又酸涩。

    走到屋内,鹿饮溪一眼就注意到了真正的白家小姐,白琪琪。

    白琪琪真的很漂亮,奶白的皮肤,小鹿一般的灵动大眼睛,身姿娇小玲珑,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对酒窝,一看就是蜜糖里长大的孩子。

    在鹿饮溪走进来的时候,乔静眼眶通红,一直盯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没有留意到鹿饮溪羡慕的看了这边一眼。

    坐在旁边的白怀德,看向站在大儿子身边的少女,声音沉稳:“琪琪,跟我来一下。”

    “好。”

    “有什么事情吗爸?”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后者的嗓音甜美可人。

    白怀德这才意识到刚刚的称呼不太妥。

    现在家里明显有两个“琪琪”,只是一个叫白琪琪,一个叫白思琪。

    白琪琪也终于发现了生面孔的鹿饮溪,来的路上她已经知道家里多了一个小妹妹,只是还不知道这个妹妹叫什么。

    她看了看面色突变的家人们,怯怯地开口:“怎么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乔静眼神闪躲,不敢看白琪琪的眼睛,总不能告诉女儿在她失踪后,他们找了一个替代品吧。

    鹿饮溪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白琪琪,又看了看白家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还是主动开口:“你好,我叫鹿饮溪。”

    白琪琪立马甜美的笑起来,上前抱住鹿饮溪的手,嗓音如同撒娇:“你好妹妹,我是白琪琪,以后我可以叫你溪溪吗?”

    鹿饮溪嗅觉敏锐,白琪琪靠近的瞬间,她就闻到了白琪琪身上的气味,甜甜的,像是水蜜桃,和她整个人的风格很搭配。

    只是鹿饮溪的鼻子太灵敏,对别人来说恰到好处的味道,她觉得有些浓郁,她也不大习惯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么亲昵,所以白琪琪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避开。

    这个细节白琪琪察觉到了,面上僵了僵,但很快又掩埋过去,继续贴上去。

    鹿饮溪没有察觉,她注视眼前人饱满漂亮的脸蛋,又想起自己节食导致的病态脸色。

    唉,这就是典型的东施效颦啊,说不定知道内情的那些人,都在私底下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

    “小溪妹妹,你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白琪琪语气关切,还伸手摸了摸鹿饮溪的脸,讶异,“好冰呀。”

    白琪琪的行为似乎没有任何边界感,在别人看来是姐妹亲近的举动,却让鹿饮溪浑身不自在,但是又不好推开她。

    “时间不早了,带你妹妹先去休息。”乔静看向白望舒,这个妹妹指的自然是白琪琪。

    白琪琪眨眨眼,微微撅起嘴,撒娇:“我还想和小溪妹妹多呆一会儿。”

    乔静口吻无奈又宠溺:“琪琪乖,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好好休息。”

    等白琪琪走后,夫妻两人对视后,才看向鹿饮溪,面色复杂隐晦:“琪……小溪,你跟我们来一下。”

    书房。

    鹿饮溪看到摆在面前的信封,略感不安。

    她抿着唇,注视眼前的夫妇,在十五岁以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有父母来疼爱自己,直到乔静提出要领养她,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到了白家后,鹿饮溪努力做到不丢养母的脸,可她不管怎么努力,养母总会用一种复杂又怀念的目光看着她,这种情绪下还藏着一抹失望。

    因为白琪琪这个名字是白家的禁忌,所以那时候的她并不明白,那抹情绪的含义。

    虽然乔静主动领养了鹿饮溪,但也谈不上对她宠爱有加,只因为她逐渐清醒过来,鹿饮溪和白琪琪始终是两个人。

    明白这点后,乔静对鹿饮溪的微妙宠爱,也瞬间淡了许多,但又不能把人送走,只当家里多了一双筷子。

    鹿饮溪起初以为是自己太差劲,养母这才不喜欢她了,所以不断花心思去讨她欢心,好不容易有点成效,结果……

    回想过去的种种,鹿饮溪不由在心里苦笑,要是能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好了,也不会越陷越深。

    白怀德目光深沉,打量便宜养女,缓缓开口:“琪琪的事情我们之前也和你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自认为我们白家对你不算差。”

    鹿饮溪神色茫然,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

    看到夫妻两人眼底的失望和不满,鹿饮溪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泛起凉意。

    乔静见她没有悔改之意,狠狠心,直言:“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琪琪的缘故,我根本不会领养你。”

    虽然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亲耳听到乔静说出来的时候,鹿饮溪的心里还是狠狠一抽。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一把揪出来后,又被狠狠地踩了几脚。

    所以,白琪琪一回来,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吗?

    见鹿饮溪脸色苍白的抿着唇,垂下头,似乎知道错了的样子,乔静面色犹豫,她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可一想到白琪琪,乔静还是狠下心敲打这个领养了三年的养女。

    “下不为例,以后别耍这种小手段了,让外人知道了只觉得小家子气。”

    白怀德压着不喜:“你安安分分的,白家也不会亏待你,下次再这样就别回来了。”

    鹿饮溪拿起信封,睫羽颤了颤,一言不发。

    她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挨训了。

    白望舒又端着家长的架子警告了几句,才让鹿饮溪回房间反省。

    鹿饮溪走到拐角,碰上了白逸涵。

    白逸涵察觉她眼眶红红的,得意嗤笑:“现在知道自己是个西贝货了吧。”

    从鹿饮溪出现的第一天,白逸涵就讨厌她,土里土气的村姑有什么资格替代了琪琪姐?

    现在正主回来了,白逸涵这个姐控似乎也扬眉吐气起来,看向鹿饮溪的眼底充满鄙薄。

    鹿饮溪盯着他,那双略显干瘦的脸蛋衬得眼睛十分黑亮,看得白逸涵头皮隐隐发麻。

    “村姑,你看什么看!”他不服气,瞪过去。

    “滚!”

    少女声音压抑,仿佛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直到她进了屋,白逸涵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这个木头人居然会朝自己发火。

    反应过来的白逸涵气得跳脚,气冲冲地上前,踹了一脚鹿饮溪的卧室门。

    “死村姑,有种你真的滚远点啊,玩什么欲擒故纵,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鹿饮溪攥紧手里的信纸。

    纸张撕碎的声音划破了卧室的沉闷,在洋洋洒洒的碎纸里,鹿饮溪发出一声轻微的哽咽。

    原来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小把戏,是在指她装可怜博同情,不满白琪琪吗?

    可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是真的想离开啊。

    鹿饮溪现在很想一走了之,可是落在这些人眼里,是不是又成了死性不改?

    少女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那个虽然清苦,但也能体会温馨的小山村。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贪恋乔静的温暖呵护,奢想也能拥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

    鹿饮溪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如果从未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现在,她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第二天醒来,乔静早早带上白琪琪出门了。

    至于其他人,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

    鹿饮溪才高考完,没什么事情要做。

    回首这几年,她过得真的很失败,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鹿饮溪接到了大哥白望舒的电话。

    白望舒让她带着礼物,去傅家道谢。

    礼物白望舒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就让秘书送过来。

    “好,我知道了。”

    白望舒叮嘱:“傅空桑应该不会见你,礼物送到了就回来。”

    如果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他应该陪着鹿饮溪去的,但是想到傅空桑的脾性,肯定不会特意接待鹿饮溪,所以出不了什么问题。

    过了饭点,鹿饮溪才带着礼物,傅家的人得知她的来意,让她稍等一会儿。

    鹿饮溪以为送完礼物就可以走了,结果不是,不免紧张起来。

    鹿饮溪也是才知道把她送去医院的人是傅家的傅空桑,也是傅家的掌权人,在同辈里排行第七,人称一声傅七爷。

    傅空桑是傅三老爷子的老来子,也是傅怀瑾的七叔,只是傅怀瑾是大老爷子那一房的人,两房早些年有过不少矛盾,所以也谈不上亲近。

    鹿饮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傅空桑,反倒迎来了傅怀瑾。

    “你怎么来了?”

    傅怀瑾走近,发现果然是鹿饮溪,那张俊朗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不满她的不请自来和纠缠不清。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用一种温暖的目光注视她。

    傅怀瑾误以为鹿饮溪是来找自己的。

    他从白逸涵那里听说了鹿饮溪的小把戏,不由沉下声:“你能不能别胡闹,我们已经分手了。”

    鹿饮溪本来还有点伤感,看到少年露出的不耐烦,顿时恼火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早点治疗,别看到人就乱咬,你不嫌丢人,我害怕被传染呢。”

    脱口而出后,鹿饮溪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怒气,骂人的话一句接一句。

    “你以为自己全身上下镶了金钻,我还非得死皮赖脸,天天黏在你身上不成?”

    “属实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虽然也谈不上骂得有多难听,甚至可以从她微微发颤的声音,听出她确实不太会骂人,却还是让傅怀瑾这个风光霁月的小少爷,瞬间气红了眼。

    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他骂的少女。

    半晌,傅怀瑾才憋出一句:“没家教!”

    这三个字无疑精准戳中了鹿饮溪的痛处。

    是,她就是没家教,没爹没娘,是地里一颗孤零零的小白菜。

    她红着眼圈,恶狠狠地开口:“我就是没家教,不服你报警抓我啊。”

    她声音嘶哑,却又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咳!”

    不知道是谁冷不丁发出一声咳嗽。

    正在对峙的两人一起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最为醒目,气质斐然,改良过的唐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突出的腕骨处缠绕着一串黑色佛珠,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男人面容清隽俊雅,镜片底下的那双黑瞳极其幽深,一眼看不到底。

    傅怀瑾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下意识往后一退,气焰陡然销声匿迹,他低下头,忐忑喊了一声:“七叔。”

    傅空桑的目光清清冷冷,越过他,看向那个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说“不服报警抓我”的小姑娘。

    而此刻,她变得局促不安,看向男人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想该如何称呼他。

    鹿饮溪想了想,开口——

    “傅叔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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