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皇后现
“王振。”就在王振要踏出宫殿的时候,太子突然唤住。
王振又吓了一跳,回身道:“小人在。”
“你跑一趟腿,去把威宁侯叫来,孤有事找他。”
“是。”王振得令,立刻赶往陈府,传达太子的旨意。
接到旨意的时候,陈远和家人在一起围着炭火说话,接到旨意,蹇怡璇回屋替陈远拿出貂皮大氅披上,送他出屋。
王振来回是半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李骐还在。
“臣参见太子殿下。”陈远行礼。
朱瞻基笑道:“你来得真快。”
“太子相传,臣不敢怠慢,不知太子有何要事召臣。”
“孤要带你去见父皇,有些事需要父皇拿主意。”
“臣领命。”
“德昭,你先回去吧。”
李骐行礼:“臣领命。”他退出殿外,心里那股嫉妒又涌上来,自己朝夕陪伴太子,处理朝政,井井有条。而陈远极少出现,为何极其重要的事太子还是依赖陈远,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比上他么。
朱瞻基对王振道:“把奏折都收好,孤先去见父皇,等明日再批阅。”
“遵令。”
陈远跟在朱瞻基的后边,往养心殿去。
路上,朱瞻基低声道:“你对父皇的劝诫,我知道了。”他感激而又带着自信道,“孤不是父皇,孤的太子之位,谁也抢不走。”
陈远低声回应:“太子英明神武,当为天下主,臣所做所说,也是为天下。”
朱瞻基转身看他,低声笑道:“陈远啊陈远,孤对你,是又敬又怕呢。”
陈远不紧不慢:“臣对殿下也是如此。”
朱瞻基不以为忤,君臣相顾一笑,一切在不言中。
朱瞻基尊敬陈远,是因为他有他皇爷爷的特殊吩咐,还有在父皇心中的超然地位,关键时刻,是帮着自己的,害怕嘛,就是陈远的心很远,他无法让陈远想李骐那样,安心做自己的奴仆臣子。
而陈远嘛,尊敬朱瞻基,那是他是未来的天子,害怕嘛,一是抢了人家喜欢的女人,还无意中睡了人家老妈,谁能做到心安理得。而且朱瞻基主见极强,又年轻,喜好转变快,很不好伺候,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跟朱瞻基走太近。
在朱瞻基的光芒下,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少,出谋划策机会少,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不一会,两人来到养心殿,行了礼,仁宗皇帝道:“瞻基啊,你最近处理朝政,有什么心得。”
“父皇,儿臣这些日子,感受到了责任重大。江山沃野千里,人世事务繁多,财政、民政、水利、祭祀,千条万线,九州万里,我们就算所有大臣日夜处理,也不能处理完美。”
仁宗皇帝点头:“你知道责任重大,进步很大,当皇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朕何尝不知道,皇考一直想换太子,就是——咳咳,咳咳——就是因为朕的身体差,皇考怕朕不能理政。”
说起先帝,仁宗皇帝有些黯然,还一阵咳嗽,一会才道:“瞻基,你带了威宁侯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是,父皇。儿臣是还有一些疑惑向父皇请教。”
“哦?”仁宗好奇的望着儿子。
陈远上前道:“臣知道太子的疑惑。”
“哦?那退之你说说。”
“太子终日处理朝政,却心中困惑,其中有许多先帝积压下的事情,特别是刑狱,许多大臣因为忤逆先帝,被羁押,如今是个麻烦。”
“威宁侯说的是,还有许多皇爷爷留下的政策,有些过于严苛,不利于百姓发展,儿臣想听父皇斟酌。”朱瞻基补充,心中对陈远更是多看,他的远见,确实比李骐高明太多。李骐只能就事论事,他却能真知灼见,谋划谋略,着眼长远。
仁宗听完,心里有数,确实,他身为太子,最清楚父皇干的事,为了迁都,为了下西洋,为了打仗,先帝关押了好多大臣,而且制度比较严苛,百姓的税收比较重。
“退之,你说呢?”
“臣以为,新君当开太平盛世,陛下为君,当以仁字为先。”
仁宗听了悚然动容,一掌拍在桌子上,毅然决然道:“说得好,朕为君,当以仁字为先。”
“退之,你再说说,该怎么做?”
“臣以为,先清理刑狱,区别对待,有些无关紧要的,有的别冤屈的,可以释放,同时补偿——”
“若是冤屈,释放倒是没有问题,可是补偿,千古未有——”仁宗有些犹豫。
“监狱刑罚很重,往往屈打成招,那些被冤屈的,即使释放,也是遍体鳞伤,适当补偿,正能体现陛下的仁德。”
仁宗点头:“退之说的是,这点准了,你继续说——”
“任用贤臣,削汰冗官……”
“矫正过往,当年建文旧属,虽然被赦免,却不得参加科举,走入仕途,埋没人才……”
“改革赋税,派遣人去调查州府的纳税负担,因地制定不同的税赋……”
陈远一口气提了十条建议,朱高炽父子听得入神,连连点头,朱高炽听完赞叹:“你就是朕的姚崇啊。”
姚崇是唐玄宗李隆基前期的宰相,任宰相的时候,给玄宗提了十条建议,玄宗全部采纳,因此开创了开元盛世。
“臣愧不敢当。”陈远谦虚。
仁宗道:“因触犯父皇龙威的,一并赦免了吧,派侍御史周干等人,去南京,江西,广东,四川等州府视察,考核赋税,再做决断。”
“陛下英明。”
朱高炽笑笑,对朱瞻基道:“瞻基啊,朕老了,还想看看孙儿呢。”
朱瞻基汗然回答:“儿臣惭愧。”
“咳咳——`”
“父皇——”
朱高炽摆手道:“朕可能见不到孙儿,但是,朕想给第一个孙儿取名字,皇明祖训。咱们的下一辈是祁,镇卫边疆,之后第一个孙儿就叫朱祁镇吧。”
朱瞻基跪倒:“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朱高炽宽慰,又道:“退之以后就任太子少师,教导祁镇。”
朱瞻基这时候自然是父皇是说了算,道:“儿臣遵父皇圣旨。”
“你下去吧,今晚,退之陪朕用餐。”
“是,儿臣告退。”
朱瞻基退下后,陈远陪朱高炽吃晚饭。吃了饭,太监收拾了桌子,朱高炽道:“退之,还记得皇考蹭拉着你的手,托付咱们三兄弟,勿要兄弟相残,你记得吗?
“臣记得。”
“记得就好,退之,过两天,你就要去山东了吧。”
已经封地胶东,自然要去封地的。
“是。”
朱高炽拉着陈远的手。
“陛下——”
朱高炽一阵咳嗽,然后才虚弱的对陈远道:“退之,朕其实有时候羡慕你,不当这个皇帝多好。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现在是不可能的了,朕的身体朕知道,朕真的害怕,这次见面,是朕最后一见爱卿的面——”
“陛下,”陈远的眼泪,夺眶而出。
朱高炽笑容:“生有涯而学也无涯,朕知道,退之,若朕不在了,朕如同先帝的心思,期望不要出现骨肉相残。”
“臣领命。”
“呵呵,退之,快起来,朕相信你,朕只是怕,你回了封地,这次,是永别——”
“陛下——”陈远眼睛红彤彤的。他要带着家人去胶东过年,他更清楚,朱高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不得不感伤。
朱高炽的仁,让他十分感动,封侯,也是朱高炽的意思。
呃对他,实在太补薄了。
吃了晚饭,华灯初上,陈远跟着王振回家。可是走了一会,总感觉不对劲。忽然。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宫女,如珠。
陈远好奇的望着王振,王振笑道:“不该小人知道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消失在夜色里。
“侯爷,请吧。”
陈远心里心里打了个寒战,跟着如珠走了几步,就到了一个温泉,前面站着一个女人,风华绝代,不说他也知道是谁。
“臣陈远,参连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