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探班
春节假期结束，意味着新的一年正事开始，万物复苏，而工作也随之源源不断。
肖战进组前培训每日忙的几乎信息都要很久才回复一条，而且往往都是半夜。温阮则继续她的发家致富道路，疯狂的参与各行各业的投资项目，娱乐圈里的项目也没少涉猎，虽然名头不是她的，可毕竟如果有心调查，也不难查到她身上。当然一般人没那个闲心，但架不住某些人闲的没事做，比如温阮面前的这位狗皮膏药。
“没看出来啊，温阮你深藏不露啊。”顺藤摸瓜找到温阮办公室的边伯贤，从他一进门每隔几分钟就会对着温阮，发出几句感概，也不说别的，就是赞叹。
本来看报表就看得心烦的温阮，终究忍无可忍，烦躁的捏了几下鼻梁，放下手里的工作，面露不善的看着他。一身干练黑色西装加丝质衬衫，将温阮清冷生人勿近的气场发挥到了极致。微微眯起双眼，抿唇冷眼不耐烦的样子，更是凛冽十足。
“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是很久没见了，路过过来看看你。”可边伯贤面对温阮的排斥，也不恼，反而依旧没羞没臊的满嘴胡诌。
“你公司离我这十几公里，你告诉我路过？”看傻子一样揭穿他的谎言。
“没想到软软这么关心我？都知道我公司在哪里？”顺杆就往上爬，这让温阮无比心累，不想和他周旋下去，直接放话。
“我和你还没熟到能如此称呼的程度。直说把，你到底想干嘛？不说你出去，别耽误我工作。”皱起漂亮的眉心，温阮的忍耐力显然已经到达临界。
“我骗我妈说有女朋友，她让我带回家给她看看。”
“没有就去找，实在不行你那么多迷妹，随便抓一个，这种事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们不行，赖上我怎么办？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你最合适。”
“哦，我不同意，门在那，你赶紧去想下一个办法吧。”
“只是帮忙而已，你干嘛这么排斥，难不成……心里有人？可是我看你周围除了工作上接触的几个助理，好像几乎就没有男的了，难不成……那个小明星？”
下意识捏了一下手里的纸，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温阮垂下眼帘避开了边伯贤探究的目光，松开了紧绷的手指，尽力抚平被她弄皱的纸张，也不回话，脑中飞速运转，思考边伯贤究竟知道多少。
“你好像还投了他现在在拍的那个剧是不是？”
“我投的剧多了，你说哪个？”漫不经心的低头开口。
“……温阮你紧张了。”边伯贤顿了一下，盯着办工作前面的低着头的身影，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居然被我，猜中了？”略带得意的语调真的是让温阮瞬间火大。猛地抬头瞪了一眼对方，没好气的质问。
“你到底要干嘛？调查我查的挺仔细啊，是不是准备连我家祖坟都扒一扒啊？”温阮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边伯贤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肖战，在她看来就是在威胁她，毕竟肖战的演艺生涯算是刚刚才有了起色，如果这个时候曝光和她认识，哪怕她没做过什么，也从此再也摆脱不了别人带有色眼光看他。
“别，别生气啊，消消气，真的，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这是准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给我来上一遍好逼我就范的意思喽？”温阮的好脾气向来只针对特定的几个人，而边伯贤显然不再这个范畴之内。所以温阮的怒火，他只能承受着。
“没啊，没逼你，就是我真的觉得就你适合帮我这个忙，你看你，家事，和我门当户对，长相也绝佳，只有这样我妈才能多少相信一点啊，而且最重要是的你这不是有人嘛，而且同样暂时不适合公开，咱来这样一拍即合，我们都少了很多麻烦多好。”
“什么有人，什么不合适公开？边伯贤你说话能不能有点把门的，调查的那么仔细没查清楚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吗？看来你这调查做的水平也不高啊，连狗仔都不如。”
“其实，我没查到多少，说来也巧，要不是你那栋房子的门牌号特殊，我也不至于会在无意间看到他暂住证上地址的时候发现你俩认识。后面都是我瞎猜的，真的。”
得，她这算是越描越黑了，温阮瞬间觉得自己头好疼，思绪也有些混乱，完全不知道她现在该说些什么。
“长得比我还帅吗？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呗。”
“边伯贤，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是乱说话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别怪我不顾及苏倾的情面。”反正现在她说什么在边伯贤看来都是欲盖弥彰，温阮也不再解释，黑着脸明目张胆的威胁。
“ok，我嘴巴不该说的我嘴巴绝对严，你放心。既然这样我觉得你更应该帮我的忙了，你也知道我妈家里的情况对吧，上面对军旅剧方面的把控有多严格你也知道，你确定到时候不会需要我帮帮忙？”
边伯贤的执着真的是人世间少有，威逼利诱都没落下。怪不得能把公司做成现在的规模，果然是有些东西的。
“先说说看吧……”几经斟酌，权衡一番，温阮最终无奈松口。
“哦呼！太好了，是这个样子的…………………………”
北方四月其实还处于乍暖还寒的阶段，天气也总是时冷时暖，衣服也都是乱穿。可横店不一样，温度早就回升，如果只是白天出门，完全可以当作夏天来过了。
温阮戴着墨镜打着伞，也阻挡不住山林中冲破树叶枝桠层层叠叠阻拦，依旧在缝隙中顽强穿过的刺眼阳光，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明明是人工修缮过的山间林道，可温阮这个体力半废的人，硬生生走了大半天，才走到半山腰剧组今天取景的的地点。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明明杨夏说派车去接她，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她居然拒绝了。她自己的车根本不让开进山里，她只能龟速爬山前行。等她看到剧组的影子时，差点喜极而泣，迈着两条早就没什么知觉的腿，飘到了导演和杨夏前面。
丝毫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杨夏的座位上挺尸。
杨夏被温阮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她这副惨样十分不客气的笑出声。
“你真的就这么走上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派人去接你？”
“自己拒绝的，咬着牙也得走啊。实话是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远，我以为就很短的距离，下次我真的再也不逞强了。全是血的教训。”
“噗嗤，被你逗死了。不过你今天来得巧，快看我们的出水芙蓉，饱饱眼福。”
“是啊，美啊。”
杨夏和导演一人一句，将温阮的好奇心勾了出来，拉下鼻梁上的墨镜，侧头望向桌子上的监视器。画面中，清澈见底被阳光反射出光彩波澜的水面，突然水花翻涌，一个白色的身影手持一把木制花纹的长条状物体，披着一头黑色长发从散落的水花中站起身。短短几秒钟，出水的一瞬间头发都贴在脸上，可一点都不耽误画面中人清秀俊逸的容貌。
是肖战饰演的一袭蓝氏校服调皮清秀少年时期的魏无羡。
“导演，再来一遍吧？我刚才没站稳表情应该有点可怕。”监视器旁边黑色对讲中的声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柔和却带着自己的主见，大胆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诉求。
“好，再来一条。向后倒的时候稍稍慢一点，让镜头可以扑捉到，然后在水下停留几秒不要马上起身哦。”
“好。”
“来，3，2，1，开始。”
反复拍了几次，这个镜头终于让导演和肖战本人都觉得可以了，场务通知转场，所有人都开始收拾物品准备换下一个拍摄场地。场面虽然有些噪杂，可所有人各司其职，并不混乱，就有还泡在溪水里的肖战，身边的助理不知所踪。同肖战一样环视了现场一圈，温阮也没找到剧组给他配的助理人究竟跑去什么地方了，站起身捞起不远处干净的浴巾毛巾，顶着太阳走到了溪水池畔的大石头上。
因为身处在肖战背后的方向，温阮将毛巾扔到他肩膀上的时候吓到了他，耸着肩膀猛地回身，看到温阮刚准备和她打招呼，结果溪水中附满青苔的石头，再次让他脚底打滑，踉跄了几下，身子一歪险些再次歪倒入水。
温阮条件反射抬手也没来得及拉住他，只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好在肖战抬手撑在了岸边的石头上，稳住了身形，可他身上的衣服就没那么幸运了。温阮扯住的衣袖将他领口处的衣襟拉开，本来里面还有一层里衣并不要紧。可被溪水浸湿的衣物全都牢牢的黏在了一起，外衣被扯开，连带着里衣一同散落，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胸膛。
“妈呀，抱歉抱歉。”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的温阮，赶忙蹦到了离肖战最近的那块石头上，将手里的浴巾展开披在了他身上，将他露出的胸口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噗嗤，没事，不至于。”
两个人这一小插曲并没有惊动周围忙碌的人群。温阮看着依旧站在水中一点没有上岸意思的肖战，歪了歪脑袋，小声询问。
“怎么不上来？不冷吗？这个季节溪水也很冷的。”
“助理去拿浴袍了。”浴袍？温阮脑袋卡了一下壳，犹豫了一下，还是很直白的问出口。
“你不是穿衣服了吗？干嘛非要等浴袍？”
肖战脸颊僵了一瞬，然后抬眼看了眼温阮，又瞟了一眼周围，略显无奈的理了一下被水浸湿贴在脖子上的龙须刘海，小声给我们脑子突然当机的温阮妹纸隐晦的解释。
“戏服都是白色的，而且很薄，沾了水贴在身上，现在你让我出去和让我裸奔有什么区别啊。”
“咳咳咳……那还是等等吧。”脸颊闪过一丝绯红，温阮用掌心掩了掩自己的口鼻，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就这一个助理？”注意到远处其他演员身后似乎都有至少两个人跟着，反观肖战这边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
“对啊，怎么了？”
“你们公司没在给你配一个？”
“没有啊，不都是剧组给配的助理吗？一个也够了。”看到温阮表情有些不太好，肖战故意避重就轻，顺便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来了？探我的班？一个多月不联系我还以为你把我遗忘到角落里了。”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看你只是顺便，是杨夏找我有事。”
“唔，扎心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我现在都失宠了。”故意挤眉弄眼，肖战顶着魏无羡的戏服做这种做作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自带滤镜的缘故，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夸张油腻，反而让温阮觉得他灵动的样子煞是可爱。
“少乱说，你不是新欢也不是旧爱，顶多，算是……米饭粒？”无视掉自己逐渐开始加速的心跳，温阮如平常一般开始与他相互逗趣。
“噗……吐血了，连白月光都不是了，女人啊，真是善变。”捂胸口吐血状。
“温阮，哎？肖战你助理还没回来？”我们的杨夏小姐姐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一转身就找不到温阮了，环视一圈才在溪水边的石头上看到了她的身影，走过来准备叫她离开。走到近前才发现了依旧在水中，之前被温阮身体遮挡住的肖战。
“嗯，应该快了吧。”
“你们认识？”
“试装那次聊过几句。”虽然杨夏是熟人，可温阮依旧下意识的否认了和肖战认识的事情。
“哦，肖战你可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演，好好表现哦。被我们人美心善的温阮美女看中的话，后面你的戏绝对不会愁。”
“学姐你说的是谁？在哪？”温阮默默从兜里拿出墨镜，戴在了鼻梁上。
“哎，别闹，我说真的，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关注下我们这位男主角，他很有天赋的，而且又吃苦又努力，绝对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苗子，你手里有资源一定要优先考虑一下。”
“我没记错的话，他有经纪公司的。”
“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他们公司什么情况嘛，多关照关照，入股不亏的。”我们毫不知情的杨夏小姐姐还在不宜余力的给温阮引荐她一眼就相中的男主角。
殊不知，温阮要不是戴上了墨镜，都快绷住眼底的笑意了。
肖战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自己的演技居然还会有这种用武之地，将一脸纯白透漏着渴望机会的小透明演的入木三分。
不过，两个人这么对待我们的杨夏小姐姐，这俩人心里不会痛嘛？？
因为有一些敏感的话题要谈，杨夏将温阮带到了休息的房车中，前面的铺垫话题主要是将剧组一些进展和遇到的问题简单聊了聊，重点自然被她留到的最后，毕竟这个话题，她也羞于启齿。
“温阮，这个本子是我花钱买来了版权，一点点用心筹备至今，可现在我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前前后后投资金额越来越多，投资方也从一开始的一两个个变成了现在的好几个。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我……”
“学姐，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白一点，如果我能帮你我不会推辞，毕竟这剧我也是投了很多钱的，我们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吗？”
“那我就直说了，剧本一直是高度还原原作的状态，可这也意味着它极有可能过不了审，所以，有些戏份可能会增加一些内容，用来作为备用，以防止到时候真的不能过审，保留出修改的余地。”
“你想增加女配的戏份？谁的？剧里女性角色本就不多，唯二能算得上姓名的除了绵绵就是温情，温情……好像是带资进组？是她那边说了什么？”
“……”杨夏表情似乎有些为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斟酌了许久还是没张口。
“行，你不用为难，我不问了，其实如果真的考虑过审的事情真的没必要，剧情其实哪怕都如实拍，只要有些东西删减的隐晦一点就可以，大不了就当作社会主义兄弟情看呗，暗戳戳的给糖也是可以理解的，用不着特意加女性剧情。但如果你是因为她那边备受压力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绝对可以让他们停止现在的加戏想法。”
“什么办法？”看着杨夏眼睛都亮了，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温阮心中了然。
“路透。本来书粉对于影视化就秉承了不太信任的态度，如果放出去的路透让本不应该出现的女配加了戏，在稍微有意识的引导一下，你觉得这个ip庞大的粉丝群会放过这种群起而攻之的机会？”
“可，这这个度不太好掌握。搞不好会烧到整个项目……”
“如果只放她的当然太过刻意，多放几个小片段就好了，至于内容嘛，别人当然要选些可以瞬间吸粉的镜头。这事你不方便出面可以我来做。”
“可是……”
“杨夏，社会不是象牙塔，尤其是娱乐圈，他们不仁你就要学会反击，不然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本就是一场博弈，他们进，逼你退，如果你不想退，自然就要寻找与之抗衡的方法。”
“是我钻牛角尖了，学妹啊，我发现你怎么年龄不大，却像活了几辈子一样。”杨夏整个人想通了之后放松下来开起了温阮的玩笑。
“可能，确实活了几辈子了，哈哈。”温阮听后只是微微勾唇淡淡一笑，玩笑似的说了对方根本不会相信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