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耽美
记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唤醒了她许多原本存在于她记忆深处已经很模糊的影像。
病房里医生护士休息时的闲谈，手机软件的开屏广告，似乎所有那些被她忽视的细枝末节都在告诉温阮，两年后的肖战，会因为这部剧，这个角色，被人熟知，收到万千喜爱。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亦或者她还是没知晓全部。但此时绞尽脑汁的她，也无法在自己少得可怜的记忆中再次搜索到更有用的信息，无奈只能先将这个疑点放下。知晓了这些应该足以说明他之后的演绎道路应该是顺利的吧。
当晚，温阮坐在自己书房的桌子前，看着她从温琦那里要来的联系方式和资料，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插手这件事情。
书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份招商计划，影视计划立项，几张选角通知单还有两张名片。
‘铃铃铃……’
手机铃声的在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把陷入思考中犹豫不定的温阮吓得一个激灵，呼出一口浊气才将手机反转过来。
屏幕上赫然就是肖战的大名。
准备接听的手指猛然顿住，还没做好决定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听这个电话。犹豫间，电话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被挂断，温阮松了口气，可没等她放松下来两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怕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温阮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
“……温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声音这样子？”电话那头的肖战停顿了一下，开口关心的询问。
“没事，可能有点着凉吧，我一会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记得吃，最近出门多穿些，天气有些冷了。”
“嗯，找我什么事情啊？”
“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怎么了？”
“之前我父母过来的事情，谢谢你，虽然你说不用，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得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白天你要是有空的话还可以去看个话剧，或者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人少的地方都可以，人多的地方就算了，我怕到时候给你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耳边电话中传来肖战温润的话语，低头再次看向桌面上另她纠结万分的东西，看来是天意如此。
“好，你订吧，看你怎么比较方便就行，话剧我也很久没看了。”
“行，那我订好了一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明天见啦。”
第二天
温阮一身低调打扮，到达约定的地点，然后第一次坐上了肖战开的车。因为虽然看话剧的人并不算特别多，可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没有选择很靠近舞台中心的位置，反而选择的一楼在大家看起来位置有些受限的位置。
话剧内容很丰富，几个故事下来，温阮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中一个朱砂痣变成蚊子血，白月光变成剩饭粒的故事。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温阮也没能沉下心在其中，浮于表面的了解了故事的梗概，便开始神游天外了。
话剧结束后，温阮挑选了一家私房菜馆，菜味道很不错，主厨会根据个人的需求来拟定菜单，而且环境清幽，私密性绝佳，是很多人谈事情会光顾的清雅之地。这地方是温琦带她来过的，温阮觉得今天这种时候，她迫切的需要这里的私密性。
进入包间屏退了服务人员，肖战开启了他的好奇宝宝模式，对包厢中的摆件插画一一欣赏一番，重新回到温阮对面坐下时忍不住感概了一句。
“我今天不会被留在这里刷盘子还债吧？”
正在喝茶的温阮，被肖战这一句话呛到了嗓子，轻咳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你要是有这种特殊要求，我倒是也没意见，不过又不用我们付钱，你是为了以后演戏收集社会体验丰富人生阅历吗？”
“嗯？不付钱？吃霸王餐？”
“走我哥的账，他和这里的老板很熟，都是记账年底统一结的，喜欢什么随便点，你要是一会有喜欢的还可以打包带走些。订外卖也可以，报我的名字就行。”
“噗嗤哈哈哈，你平时就这么坑你哥的吗？”
“哥，不就是用来坑的吗？不然要来何用。我记得你不是也有妹妹吗？不是这样？”
“我家里那个妹妹和我年纪差的有点多，不是特别亲近，所以还好。反正我没被她坑过。”
“哦，那可惜了，你应该体会体会的，我哥说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不过我觉得他也可能是单纯的有受虐倾向。”
“哈哈哈哈哈……不了不了，我还是算了吧。”
“你……”温阮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肖战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
“温阮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没关系的，今天你一直都不在状态我以为你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是和我有关系是吗？”肖战的敏感和通透让他早就察觉出了今天温阮的异样。
“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对耽美有什么了解吗？”
“啊？耽美？哪两个字？是我知道的那个吗？”大写的懵。
“就是，bl。”
“啊……知道啊，怎么了？”依旧迷茫温阮为什么会跟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讨论这个。
“你排斥吗？”
“我？你……不会是怀疑我的取向吧？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会让你对我产生这种认识呢？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吧？而且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啊……这让我怎么说啊……”眼看肖战因为她的提问变得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抿着嘴唇有些烦闷的捏了捏自己刚刚摘下墨镜的鼻梁。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说你是，而是你对这种，尤其是这类的文学有什么抵触吗？”
“小说？”
“对对对。”
“如果是正常言情，尺度不过分的话，倒也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怎么了？温阮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都不像你性格了，有什么说什么呗，不用这么别扭。”
“好，那我就直说了，圈里现在有一份耽美经典小说即将影视话，可能马上会开始大规模面试，我觉得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希望你可以提前准备准备。”温阮将包里准备好的资料一一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肖战没再说话，而是极为认真的拿起了面前的资料角色面试的名单扫了一眼，然后翻开了小说中每个人物的故事概述读了起来。
资料中人物的概述都是精简之后的，并没有很多，但将没个人物的生平身上的闪光点和矛盾点，都做了详细的介绍，基本是可以体会到每个人物鲜明的个性。
资料的内容不算特别多，肖战不一会就翻看完毕。
“故事线和人物都挺饱满的，看起来确实是挺不错的本子，每个角色都有属于自己出彩的地方。”
“那……有谁比较吸引你吗？”
“唔……薛洋吧，他这个人算是个矛盾综合体吧，挺有趣的。”
“薛，洋吗？别的角色呢？没有喜欢的？”这不对啊，肖战明明演的是魏无羡啊，他怎么看起来对他没什么兴趣呢？
“角色全都各有各的特点，如果我能演的话，我都挺期待的，不过这也得等我去面试之后看人家要不要我吧，又不是随便我挑谁就能演谁。”略带好笑的看着温阮仿佛在自家菜地挑白菜的架势，微微摇了摇头，抿唇示意她要现实一点。
这话说的倒是没问题，可是温阮又不能直说你是注定要演魏无羡的，那样估计肖战就要拉她去医院看脑子了。
“先问问面试的事情，看看什么情况。”
“现在吗？”
“对啊，反正菜也没上来，问问看呗。”
对于温阮一反常态对这个本子显露出的异常关注，肖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这是她喜欢的本子？温阮喜欢看耽美小说？？！！
顶着温阮期盼的目光，肖战拿起手机拨通了项目负责人的电话，表达清楚自己的目的后，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而是简单询问几个问题，通知了他一个时间，让他携带好所需材料到时候来剧组面试。
挂断电话之后，美食也陆陆续续被端上了桌。温阮放下了心头这件压了许久的大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忍不住多吃了些。
“你很喜欢这本小说吗？”肖战也没忍住多吃了两口，这家的菜色真的相当不错，少油少盐，突出了食物本身自己的鲜香，即健康又美味。
“我吗？挺喜欢的。”将盘子里最后一根青菜吃下去，温阮咀嚼了一会，才缓缓回答。其实算不上喜欢，可是她这么关注要是还说不喜欢会显得她很奇怪。
“哦，这样啊，喜欢哪个人物？”将盘子里最后的几颗虾肉吃进肚子，肖战放下了今晚有些不受他控制的手。
“两个主角都挺喜欢的。非要分个一二的话，应该是更喜欢魏无羡吧。”放下手里的筷子，温阮将双手交叠垫在了下巴底下，思考了一下做出回答。
“嗯？更喜欢魏无羡吗？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对于温阮的回答肖战表示很吃惊，因为温阮真的看起来并不像会喜欢那种活泼话痨类型的人。
“不是这种类型，而是只是魏无羡。”直视肖战那双明亮清澈带着希翼之光的眼眸，温阮真的从没有那一刻像这样期待过一个角色。心中微微觉得有些遗憾，自己上辈子居然没有看过，魏无羡一袭白衣少年倾俏俊朗的模样，肖战应该会饰演的很棒。
“什么意思？”饶是肖战脑袋再好用，也被温阮的回答给绕晕了，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神秘兮兮的勾唇浅笑，不再做更多的解释。
面试是在另一座城市，所以需要肖战前前后后空出几天时间。他在现在剧组的戏份并不算很多，还是个男三，但请那么多天假离组，还是需要将他的戏份集中起来提前拍摄完毕。为了不耽误剧组其他人的进度，他几乎一刻不停的连轴拍摄。
这边的天气逐渐在一点点变冷，换季的时候本就容易感冒，他这般工作造成睡眠严重不足，身体的免疫力也随之变得薄弱异常。再加上饮食不规律，短短几天就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毛病。胃疼不说，还发起了不规律的低烧。可温阮给他的项目和原著，他拿回去仔细阅读过，的的确确是十分优秀的作品，如果能有幸参与其中，对他来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他不愿放过。
人的意志力有的时候是会欺骗自己的身体，所以哪怕他身体多不舒服，他也咬着牙将戏份全部顺利拍摄完毕，甚至压榨了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分析原著角色，揣摩人物心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温阮给她的任务分析材料中，魏无羡的要明显多于蓝忘机。虽然他面试的角色并不是他们，可配角最终是要为主线剧情服务，使其能更加饱满的，所以他也同样对他们的资料进行了用心的研读。
面试的前一天肖战收拾好的的行李，其实也不用提前收拾什么，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单独出去跑剧组面试了。
因为下一份工作遥遥无期，与其等公司不知何年月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他更相信自己能抓在手中看得见摸得着的机遇。
之前通过朋友推荐，或者其他渠道，肖战也四处递简历跑去面试过几个角色。可回来之后的后续消息大多都石沉大海。他也通过相熟的人直接或间接了解过他并没有被选的原因，他本意是想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好在以后补足自己的短板。可得到的几个答案多多少少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有几个小角色拒绝他的原因居然是觉得他长得比主要男性角色长得帅，会压过他们的风头。稍微好一点的角色，他在和其他公司旗下一人同等条件下竞争之时，人家公司经纪人不管有用没用，都会尽力争取，只有独自一人的他与之相比，受重视的程度高下立判。
不光如此，就在前不久他几乎已经接近面试成功的一个角色，临近签约却被人临时替换，只因他们背后的助力与资本。剧组资本给出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就是因为他不红，仅此而已。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说不难过，不沮丧是骗人的，可残酷的现实是他不得不需要面对的，这一点他早就知晓。他能做的也只是坚持自己的坚持，走下去，哪怕头破血流，哪怕最后输的一败涂地，他也不会愧对自己，最起码他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出，他尽力了。
这些他从不没有与人说过，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