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间接告白
单表哥的歌喉让在场听众的耳朵受尽磨难。好不容易等到一首歌结束，单表哥激情未去还想再高歌一曲。不想英年早逝的青少年们赶紧把这位“歌神”推回座位坐好。
离得近了，还可以看到单表哥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和一丝丝跃跃欲试。
生日派对踩着十一点的尾巴告终。
结账时王子成的出手阔绰让邢仁和郭大能不由咋舌。
孩子们肩靠着肩，在大厅门口依依惜别。
最后一个也坐上了车，邢仁一手搭在王子成肩上。
“你小子，怎么不请你那位‘女神’来参加？”
王子成颇有大人样的叹口气，“我们班上有人要向她表白。”
邢仁和郭大能同时看向对方，撇撇嘴。
“不知道结果之前，你还有机会。”
王子成感受到郭大能拍在自己背上温暖的大掌，眼里含泪，“嗯！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送走了疑似失恋的王子成，四个人互相简单的认识后也分道扬镳。
看完王子成的今日“女神”汇报，邢仁有些感慨——想当年自己十四五的年纪，周围同学除了刻苦就是刻苦。现在的孩子年纪不大，恋爱的烦恼倒是来的快。
郭慧又来找他们了。
郭大能不是没有暗示过郭慧，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抽空去她们学校找她比较安全。可郭慧总是以跟同学一起游玩为由搪塞了过去，虽然她确实都是跟同学在一起。郭大能甚至几次想要告知残酷的真相，都因为一想到妹妹掉金豆子的可怜模样而停滞。
“邢哥。”
郭慧一看到邢仁就眉开眼笑的样子，明眼人大概能感觉出其中的情谊。偏偏身为当事人的邢仁，除了傻笑来回敬，什么旖旎情谊，根本感觉不到。
几人已经把孙姨的小餐馆当做了根据地，不管是吃饭还是宵夜，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解决。
去的路上，默默行走在前方不远处的黑色背影，邢仁一眼就认了出来。
“哟！”
邢仁小跑上前，恶作剧似的撞了撞单行的肩膀。
“哟。”
单行以邢仁打招呼的方式回了一句。
邢仁轻笑一声，手抓住单行的肩膀，“去孙姨那？”
“嗯。”
一直注意妹妹的郭大能发现郭慧一直看着单行，轻声介绍道：“那天你来的时候他没在。他是孙姨的外甥，邢仁前段时间认识的。叫单行。”
郭慧点点头，心里却一阵躁动。郭慧从小学起，就一直追逐着邢仁的脚步。虽然大学没能考进一个学校，可常年如一日的在意和关注都让她很清楚，邢仁面上一副对谁都很亲和的模样，实际上大多是带着恶作剧的心思去亲近然后去捉弄对方。邢仁以对方失声尖叫或者五官失控的狰狞模样为乐的恶趣味，大概只有郭慧一个人知晓。
可眼前的邢仁，拥着那位单行的肩膀左右轻轻晃动，边走边聊。这么多年，也只看到邢哥与相处时间最久的哥哥这样亲密；对自己，总感觉有层若有似无的隔膜阻挡在我们之间。前方那个“前段时间认识的”男生，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哥。”
“小——行——”
有点俏皮的自然卷随意窝在青年的头顶，边把双手高举过头边疾跑过来。带着热浪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热烈的拥抱把圈在邢仁臂膀中的单行挖走。
“好好吃饭了吗？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单表哥紧紧抱了表弟一会儿，松开后边说边揉搓单行的脸。
“芗沂，不是昨天就见过了嘛？”孙姨笑意绵绵的走过来，“每回见小单，你都这么说。”
“妈。”单芗沂被妈妈打趣，有些不好意思。
孙姨拍拍儿子，“别站在门口，都快进来吧。”
现下不是饭点，路过的行人也不多。六人围着桌子坐下，边喝水边随意的唠唠嗑。
“你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单芗沂挪挪凳子。“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邢仁刚开口，郭大能连忙打断，“单行同学看我身体不舒服，好心帮了我一把。”
哼！才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是闹肚子拉脱了，才需要人拖着走。太跌份了！
“小行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单芗沂不住点头。
单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单芗沂无奈一笑，“小行就是话太少。小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多话跟我讲呢。”叹了口气继续说：“是我不好，明明离小行那么近，他被人欺负了我都不知道。”单芗沂摸摸单行的脑袋，“还记得那天，是小行学校举行运动会的最后一天。我们初中部离小行的学校很近，我下了课就跑去接他。没想到，刚进他宿舍就看到他脸上……”单芗沂抿抿嘴，“要不是我没打招呼就去看他，还不知道他私底下受了多少欺负？！”单芗沂狠狠一拍桌子。“现在想想，就应该把那小子找出来，好好教育一顿！”
“那小子”正坐在他表弟旁边，偷偷捏手指。孙姨看看邢仁，微微摇头，不愿戳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邢仁感受到孙姨扫过的目光，轻咳一声。单行似有所感，抬眼看向邢仁，邢仁也正弯眼看向他。视线相撞，单行先移开了目光。
“那个……”邢仁苦笑道：“那天是我同学被人欺负，我正好撞见。看她寡不敌众，就帮了一把。”邢仁看向单行，“单行路见不平，以为我在欺负女生。”双手一摊，“我们俩都以为对方不是好人，所以……”
单芗沂拍桌而起，一副要撕了邢仁的架势。
邢仁咽咽口水，不躲不闪，端正的坐在那准备直面单芗沂的怒火。
桌子底下单行拽了拽单芗沂的衣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单芗沂就一屁股坐回了位子。
“你们都是好孩子，两个人都没错。”单芗沂说完直直盯着邢仁的双眼，“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小行，我一定，跟你没完。”说完还比了个充满杀意的手势。
“老邢，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正义的嘛。”郭大能掩耳盗铃的用手挡着嘴，凑近邢仁耳边悄声说道。
听郭大能这意思，他并不知道那个受欺负的正是他的亲妹妹。既然郭慧不想让他知道，那我这个外人，就更不该说了。
邢仁也以同样的姿势回答：“我一直都很正义的好嘛？”
听完故事的郭慧，下意识抠抠指甲。原来，那时小巷突然出现的小男孩，就是眼前的单行。九年过去，若不是亲耳听到，郭慧根本不记得他的样貌。现在、此刻，也只能回想起火红的夕阳下，小小的男孩，双眼迸发出的、不符合年龄的狠戾。
“孙姨——”
孟超是真把孙姨当成自己的亲妈了，没事就来小餐馆坐坐。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随着孟超的步伐，空气响起噼里啪啦的塑料袋声。大家扭头看去，孟超和身后的兄弟们手里提了不少东西。
“诶哟。你们怎么还这么客气呢？”孙姨赶紧走过去，大家也纷纷过去帮他们卸下物品。
孟超一看到郭慧在场，跟个木头似的直接僵在原地。郭慧敏感的感受到孟超的目光，没有露出厌恶或者其他负面的情绪，只是礼貌的微微一笑。
呃啊——孟超摸摸鼻子，幸好，幸好没流鼻血……
东西有的搬到厨房，有的放进冰箱，剩下的就是些小零食。
多了几个人，大家多搬了几条凳子，继续围坐成一团。
“孙、孙姨，以后有啥需要，直接跟我或者跟我弟兄们说。”
刚认识孟超的时候虽然不说不可一世，盛气凌人还是有点的。可瞧瞧现在，怎么有点贼眉鼠眼的意思呢？
“咋的了？”邢仁往桌上一靠，“又惹啥事儿了？”
旁边一小弟连连挥手，“哪能啊！我们二哥，也就是老大的弟弟！今天恢复出院了！”
“好事儿啊！”
大家纷纷举杯，以示庆贺。
孟超捧着杯子，眼神抑制不住的暗戳戳往郭慧那边瞟。老大的一反常态，让几个察言观色很有一套的小弟目目相觑。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弯腰凑近孟超，“老大，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孟超促狭地咳嗽几声，“别瞎说啊。”
小弟一阵肺腑——我还没说出口呢，你咋知道我要说啥？
又是拜服于孙姨手艺的一餐。
按照以往，大家收拾的收拾、擦洗的擦洗，分工明确。可郭慧刚要收拾碗筷，孟超抢先一步；郭慧要收拾桌上的残余，孟超看了把手里的碗碟往兄弟怀里一放，抓了抹布拍在桌上就开始囫囵擦拭。无从下手的郭慧有了点情绪，她瞪了孟超一眼，打算去洗碗碟。一直注意郭慧动向的孟超，赶紧跟在郭慧身后。感觉到身后有人的郭慧终于忍无可忍。
“你是在针对我嘛？”猛地一回身，直盯着孟超的瞳孔。
毫无征兆的回身把孟超吓了一跳，郭慧眼里的愤怒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郭大能一听亲妹妹被针对了？
“怎么着？”郭大能把妹妹护在身后。
一看气氛不对，孟超的兄弟们想帮孟超解释，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赶紧上前缓和。
孙姨拥着郭慧在一边坐下，邢仁拍拍郭大能肩膀一起把孟超带到另一边。单芗沂摊摊手，跟单行继续清洗碗碟。
“怎么回事，说句话！”
短短几个字，从郭大能嘴里犹如火药。
孟超挠挠头、抠抠脖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家伙！”郭大能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住孟超的衣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慧慧……！”
“我、我，我喜、喜喜喜欢……”没有说出来的人名，听者心里已经有数。
“哟？”邢仁一手搭上孟超的肩膀。“什么时候？”邢仁挑挑眉。
“第一次见她……就……”孟超有些羞涩的舔舔嘴唇。
“吼……”接收到这一信息的郭大能，缓缓松开拽着孟超衣领的手。
“一见钟情啊。”邢仁捶了捶孟超的肩窝。“有想好跟她，告白？”
“告告告、告告白？？”孟超的面部肉眼可见变得通红。
好家伙，还是个纯情boy？不过，总比邢仁这根木头好。
郭大能轻咳一声，“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慧慧，我不会阻拦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郭慧，继续说道：“慧慧喜不喜欢你，就看你自己值不值得她喜欢了。”
得到大舅哥的支持，孟超两眼放光，“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