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轿夫挑最稳妥的大路走，到了长春宫，陈贵人下骄后，太监一句起轿，轿夫们穿过南门走了，等主子们请安后，轿夫自然会接走娘娘回各自宫里。

    一众女眷都等着，半柱香也不见皇后出来，三三两两一起闲聊着。

    莲心道：“请各位娘娘们稍等，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才刚起身。”

    愉嫔坐在娴贵妃下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面上带着笑跟娴贵妃聊天。

    “姐姐如今封了贵妃，怎么还穿着妃位时的衣服？”

    娴贵妃昨夜刚侍寝，现在倦怠的很，“皇上侧封旨意来的突然，内务府正在加紧赶制衣服了。”

    过了会儿，莲心撩开帘子，皇后身着天蓝色绸绣云纹棉氅衣，用灰白色的线勾勒出祥云和凤凰的纹路，走到凤位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谢皇后娘娘。”

    皇后让起身，侍女们扶着娘娘们坐下。

    趁着宫女给娘娘们添茶，皇后端庄道：“如今天气这么冷，本不该叫你们来请安，只是祖宗规矩不可坏，趁着雪一停，昨日吩咐内务府特地准备了轿子。妹妹们平日里也要增添衣物，以免得了风寒。”

    娴贵妃与愉嫔对视一眼，皇后惯会收买人心。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陈贵人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嫔妾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冬日生病好得慢，不知娘娘可有请了太医看？”

    “本宫无事，只是些小病小痛的，都是老毛病，哪里需要太医。”

    嘉妃亦言：“虽然是旧疾娘娘也不要掉以轻心，后宫正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在才能一切有序，如果娘娘病倒了，臣妾和诸位姐姐妹妹们都要心慌了。”

    又有一些低位妃子的关心，皇后只说晚些时辰会叫太医来，此事便作罢。

    娴贵妃手肘撑在紫檀木桌上，头搭在手心上，闭上眼睛假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嘉妃向来看不惯娴妃，心直口快，出言挑刺道：“呦~娴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睡着了？可是昨晚服侍皇上太累了，要不要先回翊坤宫休息休息？”

    嘉妃一出口，惢心暗道不好，偷偷拽醒了娴贵妃。

    娴贵妃端起红底留白如意纹的彩绘茶碗，装作要喝的样子，实则借着茶碗的阻拦，将面上的懒意舍去。

    皇后娘娘还没叫散，她怎么敢先离席？

    娴贵妃反唇相讥，“昨晚皇上批阅奏折，本宫在旁边多陪了一会儿。嘉妃好性子，这么关心本宫的私事，如果嘉妃把这份心思用在皇上身上，自然就理解本宫现在为何会这样。”

    舒嫔将手从狐狸皮毛暖手汤婆子拿出，帮腔道，“娴贵妃姐姐此言差矣。嘉妃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自然懂皇上喜欢什么样，启祥宫又是北琴又是剑舞的，臣妾在储秀宫都听到了。”1

    储秀宫与启祥宫西六宫，却不相邻，舒嫔的意思是嘉妃为了争宠做事放荡，让嘉妃当众掉面子。

    一些末流常在答应说不上话，陆贵人淡然的吃着糕点，纯贵妃捧着肚子不做声，想来这一胎分去了她大半的精力，让她无意进入纷争中。

    皇后身子不适，懒得调解，只说后宫女子应和睦相处，便要把嫔妃们打发走。

    娴贵妃纯贵妃先出，其后是嘉妃等人。

    皇后刚起身，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德洽六宫的牌匾还在眼前，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皇后如同一桩朽木，就这般倒下去。

    “皇后娘娘！”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