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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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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上班前,加上周末,我还有三天半的假期。房间早早被我妈收拾好,衣柜和床都是清扫过的。我整理完行李箱,已经很晚了。

    蝉鸣声低了下去,相似的情景,相似的夜晚,我曲腿坐在飘窗边,伸手摘下一片梧桐叶。

    小时候我分不清梧桐叶和枫叶,误把梧桐树当作枫树。想到古诗里的“停车坐爱枫林晚”,就对门口的树充满了期待,对秋天充满了期待。

    从春天等到秋天,青绿色的树叶长大,变成深绿色。最后直到它们变成灰褐色落入泥土,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枫叶,是梧桐叶。

    即便当时我妈和我说几次,外面的树是梧桐,我也没信。但这个秋天过后,我分得清它们了。

    自己弄清楚并接受一件事,是需要付出时间的。

    这一次呢,需要多久?

    我看着窗外,枝叶茂密,在微凉的晚风中摇曳。大朵的乌云遮盖了天,快下雨了。

    我望着天,再低头时,楼下多了一个人,依旧是白色衬衫加西装裤,披散着长发,站在路灯旁。

    岑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在我发出北城机场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她会出现在这。

    因为她是岑因,所以我相信她会来。因为她是岑因,所以她来了。

    夏天的雨突如其来,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叶子上,扰乱了晚上的宁静。我拿着伞下楼的时候,岑因站在对面的楼道门口。

    不算太笨,知道躲雨。

    她的头发略显凌乱,白色衬衫湿了半块,贴着肌肤露出窄瘦的侧腰。

    我们相对着立在两栋楼的楼下,耳边是树叶的沙沙声,雨水的噼啪声,还有跳出节奏的心跳声。

    我静静望着她,然后撑伞走向她。

    她比我先一步走入雨中,走向我。

    都知道要躲雨了,现在她冲出来是我始料未及的。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抱住了我。

    久违的拥抱,岑因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举着伞,任由她抱住我。

    “对不起。”她尽力压制着,但我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

    她说:“是我来晚了。”

    岑因的衣服全湿了,白色的布料约等于透明。我叹了口气,退出她的怀抱,“先上楼。”

    好在现在挺晚,我爸在医院值夜班不回家,我妈早就睡下了。我带着岑因出现在五楼,不会吓到谁,也不用想好该怎么解释。

    上楼的时间里,我从她口中得知她是今天上午知道我离开的消息,买了最近一趟的飞机票,打车刚到小区。

    “怎么不先定个酒店休息?”我开门,替她找出拖鞋。

    这话问出口我就知道等于白问——“不想。”

    “那有什么想好的吗?”

    身后没了声音,顿了几秒,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拉开衣柜,找出内衣和睡衣给她,“先去洗澡,会着凉。”

    岑因接到衣服,抬头,愣愣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会来?”

    内衣是在北城她留宿时换下的,睡衣也是那晚她穿过的。我瞥一眼她,“你想过不来?”

    我没想到她竟然点头。我一直标榜自己是理性的人,但面对岑因,面对如今的境况,我只能在感性中尽量拉回我的理性。

    她如果没来,我和她就再无可能了。

    她垂着眼眸,看手上的衣服,“我失约了,我怕你已经厌倦了等待。”

    “那我就不会发那条朋友圈。”我推了推她,催她去洗澡。一身湿透了,也不嫌难受。

    等了十多分钟,她回到了房间,换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我们各自保持沉默,她低着头,我举起吹风机替她吹干头发。

    从前都是这样,我赶着睡觉匆匆吹完头发,她也会把我从被窝里捞起来,直到确认吹干。我会在她忙着解题或看文献的时候,替她吹头发。在呼呼的风声里,也不知她能不能学进去。

    拨开她的头发时,我愣在原地。狰狞的疤痕像一只扭曲的蜈蚣,平常的时候它被长发遮盖,现在,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手上的动作停下了,风向一直没变。岑因大概知道我看到了,轻轻笑了笑,“很早的伤,不是很严重。”

    她向来轻描淡写。我没说话,抬手继续为她吹头发。

    外面下雨,室内没有开空调。窗口涌进的凉风和吹风机的热意在我手上碰撞,发丝间的水分一点点蒸发。

    它们化成一缕气,钻进我的心里,成为压抑的郁气。

    我放下吹风机,替她拨顺头发,转身收拾东西,放低了声音:“怎么受的伤。”

    “摔下楼梯。”她的手覆盖住我的手背,“被我妈推的。”

    原来冷漠高傲的人,也会有歇斯底里的时候。脱离礼仪教养的束缚,她们有的甚至不如普通人。因为她们的钱势,可以任意掩盖自己的过错。

    岑因说,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数学家。

    这我是知道的,但她问我,还记得大学课堂老师开的玩笑吗?我说记得啊,国际上大多在数学领域有所建树的数学家,多少精神上有些问题。

    没错,她的意思是,她的父亲精神上有问题。

    长时间缺少交流,加上她的父母性格相对,导致他们的关系降入冰点。

    岑因高一那一年,她的父亲决定离婚。变故就这样发生了,岑因的妈妈不同意,历数他的疏忽冷漠,两个人激烈争吵。

    “我爸开车一直很稳的,很少分心。可是车还是撞上了山体,事故鉴定显示,他是超速驾驶。”岑因捏了捏我的手,不知是问我还是问她自己:“一个对数字这么敏感的数学家,怎么会超速呢?”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它只能算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但是没有。

    在岑因妈妈看来,岑因逆反地转入数学院,又离经叛道和我在一起,让她觉得岑因脱离了掌控。

    “她要挟我,拿住了我的软肋。至于具体是什么,就是第三件事了。”岑因苦笑,左手抚上我的侧脸,她说:“我爱你。”

    那场事故,是岑因爸爸故意为之。唯一幸存者,岑因的妈妈亲口和她讲述了事情的起末。

    他们争吵,她妈妈故意激怒了他,但没想到他直接加速撞上了山。她妈妈的原话:“多讽刺啊,他的数学,用来计算速度加速度,用到自杀上。岑因,你爸临到最后一秒,扑到我身上,他好狠的心,想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中,我偏不如他愿。”

    所以没多久她和高管结婚,所以她无比抵触岑因学习数学。

    “我不信,我爸不该是这么轻命的人。可是当我妈把医院诊断报告放到我面前时,我无法去证伪。”

    岑因抬头和我对视,眼泪蓄在眼眶,她有些哽咽,“一大列专业名词,我能够看懂的,只有抑郁症,躁郁症,双向情感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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