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讯
“你身上的伤没事了?”裴琢觉得她生龙活虎的很。
“有点疼但没有什么大碍,”陆姜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师兄我有一个问题,之前我明明感觉到修为好像突破到了筑基期,不过现在又落回炼气期,这是怎么回事?”
“道纹虽能帮你吸收灵力,但终究和灵根不一样。一般都是从练气初期突破到中期、后期,随后突破到筑基期。道纹我听说是一阶一阶突破的,从练气直接到筑基。你当时应该是突破筑基失败,修为掉了回来。”
这也是那么多人眼馋道纹的原因,突破的次数少,也就意味着失败的次数少。道纹本身就相当于灵根,每一条纹路都在吸取着灵力。
所以陆姜现在可以修炼了。
她恨不得立刻钻到藏书楼里,把之前锤炼好的材料炼成法器。等裴琢离开后,她披上衣服就到了藏书楼。
因为身上有伤,陆姜这几天都没有去学堂。趁着这段时间,陆姜捣鼓出了一个法器。
和送给裴琢的平安扣不一样,这个“金锁甲”是她站着书中的步骤,一步一步炼制而成的。这是最基础的防御法器,之前在学堂中,老师也教过。
看着手上淡金色的法器,陆姜将手掌放上去,又是熟悉的光幕。
物品名:???(灵器)
耐久度:70(共1000)
备注:
说明:未知物品,慎重使用
有了灵力之后,光幕也发生了变化。多加一条说明,对一些材料的备注更加详细了。
不过那三个问号是对陆姜赤|裸裸的羞辱,我炼制出来的金锁甲这么垃圾吗?都识别不出来?还有那个耐久度,是出来搞笑的吗?陆姜改成双手捧着金锁甲,就怕不小心损坏了。
至于说明……陆姜沉默了,觉得还是别亲自尝试比较好。
陆姜带着法器到一片偏僻的小树林里,将金锁甲绑在一棵树干上,活动了一下手脚,抡起大木棍砸在金锁甲上。只听一声巨响,金锁甲分崩离析,碎片飞了出去,砸的陆姜抱头鼠窜。至于那棵树,半个树干都被炸没了。
这不是防御法器,这是杀人暗器吧!还是同归于尽的那种!
动静闹得有点大,陆姜心虚地看向黄金屋的方向,怕裴师兄听到会不开心。
见那边没反应,陆姜这才一瘸一拐地将碎片捡起来,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藏书楼。
明明我就是按照书中的步骤来的,为什么会出错?
第二天陆姜就抱着一堆碎片找到了学堂里的老师。她目前还在右学堂,这个炼器课老师几乎是天天被她骚扰。
老师见到陆姜很是麻木:“今天又有什么问题?”
“我昨日炼制金锁甲,明明将成品做了出来,样子也和树上一模一样,但是一受到攻击就炸开了,根本不是防御法器。明明我步骤和零件都没错。”陆姜将手上的碎片捧到老师面前。
这位炼器课老师是一位中年女子,姓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很严肃,也就陆姜胆子大敢一直缠着她。李长老拨了拨那堆碎片,随手拿起一块零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没有说谎,确实是法器碎片。这个年纪的弟子,大多还在学习提纯材料,没几个能炼制法器。金锁甲的炼制手法虽然教过,但那位长老的意图是让弟子们了解一下炼器步骤,根本没有手把手教过。也就是说,这几乎是她摸索出来的。
李长老眼中迷茫了一下,自己第一次炼器是多大?现在的后辈真是不得了。
“你的零件放错了地方。”李长老感叹陆姜好学,也用心指导了一番。
就像小时候拆了收音机,虽然最后拼了回去也没有多余的零件,但最后还是报废了。原因就是没有把零件放在该放的地方。
陆姜若有所思,琢磨哪一块零件出了错。
回去之后,陆姜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
“废物!下手这么重是想疼死本少爷吗?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在看我笑话!”侍女手上的药瓶被打翻,瓶子砸在她脸上,她颤抖着跪下来请罪。
柴天趴在床上,噬魂鞭要了他半条命,让他夜夜不能寐。紫红色的伤口不论用什么灵药都不管用,疼得他后背的肌肉时常抽搐。那种阴冷的痛似乎黏在灵魂深处,时时刻刻地折磨他。
骂完那个侍女,柴天恨不得再甩她一巴掌,可惜动作一大就会扯到伤口,他只能破口大骂。
柴天骂累了就喘着粗气,让侍女快点滚蛋。
侍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飞快地退出了屋子里。
柴天有些脱力地趴在床上,嘴上一遍又一遍地诅咒者陆姜,还有陆齐嫣、牧飞光。当日受罚之后,他就被抬回了柴家。问罪堂的弟子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让柴家人好好管孩子。
柴家这些年在方家的庇护下,家底厚实了很多,周围人都是捧着柴家父母,哪收到过这样的羞辱。不过他们不是蠢人,方家人能对归一宗指手画脚,不代表他们可以,只能好声好气地将问罪堂弟子送走。
转向柴天时,柴父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桌子拍的震天响:“你能进归一宗,还是老子舍出去这张老脸,到处求人。早知道你这么不成器,就不把这个名额给你。没用的废物!”
“你想把名额给谁?给那几个小畜生吗?”柴夫人走进来,身边拥着好几个奴仆。
柴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不成器能有什么办法,以前折腾几个贱民就算了,结果现在没脑子却惹碧落峰的人。你知道他得罪的都是谁吗?牧家小少爷和归一宗宗主的女儿!你也别对我叫唤,之后你领着他回去吧,我丢不起这人。”
两人又吵了起来,柴天只觉得脑子和后背的伤一起疼了起来。
想到这些烦心事,柴天用力地锤了一下枕头,心想一定是父亲不愿意拿出好的灵药给他,都躺了好几天,这伤是一点不见好。估计早就放弃他了,想着他的那些弟弟妹妹。
那几个绣花枕头能有什么用?柴天不屑极了。
一阵风吹过,只听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脚步声慢慢靠近。柴天头朝着墙壁,只当是之前的侍女又回来了,头也不抬地说:“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没有人搭话,房间里静的可怕。
柴天心中发毛,他扭过头看向床的另一侧,瞬间瞪大了眼睛。
来人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看柴天,像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裴师兄……你怎么来了?”柴天有点不敢认裴琢。今天他穿了黑色的劲装,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来看看你的伤。”裴琢手腕上转动的佛珠那么突兀,和这身衣服一点也不搭。
柴天疯狂地转着脑子,憋出来一句话:“师兄今天没穿白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不如师兄您稍坐片刻,我让下人们将我父亲喊来。”
裴琢踱步到房间的镜子出,歪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唔,确实不太像。不过也没办法,白衣服容易弄脏,还是黑衣服方便。”
柴天额上冒汗,大声喊着,却没有一个下人进来。再看向裴琢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柴家怎么说也有几位高手。不仅来了,还将他困在房间里,柴天一下子坐起来:“你想做什么?”
“看来我过来确实挺有用的,你的伤好了许多嘛。”
人在惊恐中总是会忽略疼痛,柴天也是如此。
他吓唬裴琢,也是在给自己壮胆:“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方家……方家也并不会。”
后半句话,他说出来都心虚。
“那太好了,我求之不得。”裴琢鼓掌,像个十足的疯子。
“你想杀我?为什么?给你的师妹报仇吗?我错了我也认罚了,你还想怎么样?”
“认罚就是抵消掉你犯下的错吗?那你要怎么做,才能抵消你过去的罪呢?还没进归一宗的时候,你打死了你的两个侍从,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赔一点灵石就过去了。后来你又虐杀了三个女孩,一个是你的侍女,另外两个是你的同窗。”
裴琢掰着手指,认真地柴天帮柴天回忆:“那两个女孩是一对双胞胎,你百般凌|辱还不够,还将她们的尸首挂在树上,说想看看风干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记得那两个贱|人,她们的母亲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给了那么多灵石都不要,还说一定要他偿命,真是笑话。柴天脸上的暴虐一闪而过。
大概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恶鬼吧。裴琢将柴天的表情尽收眼底,慢慢地走进床边。
“你听谁说的?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想当什么英雄吗?真是太可笑了。”柴天将乾坤袋里的法器符箓一股脑全扔了出去。裴琢很不耐烦地挥手,法器符箓化成齑粉。
他到底是什么修为!柴天陡然生出了一种绝望,整个人瘫在床上。
“我听你那个好兄弟说的,别担心,我已经让他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好兄弟就要一起走。”裴琢的声音甚至衬得上温柔,轻而易举地擒住了柴天。
他的手凉的像寒冰,让柴天彻底崩溃:“为什么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还真有求知精神呢。很久没有像你这么绝佳的听众了……”听完就死,不会透露一点秘密,真好啊。裴琢单手按住了柴天的下巴,好听的声音像催命咒语,“你有句话没说错。我确实是英雄,不过现在嘛,如你所见我是个疯子。”
手掌越来越用力,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裴琢耳中像是动听的乐声。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碧落峰。”裴琢一用力,柴天的脑袋变成枕头上的一摊污渍。
床上的无头尸体狰狞可怖,柴天的灵魂被碾碎,魂灯一灭,想必柴家人很快就会过来。
回去吧,裴琢身形消失在黑夜中,很快柴家便吵闹了起来,而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啧,脏了。”裴琢看着手腕上的佛珠,上面沾了红色的血迹,他不爽地将其扯下来,随手捏成粉末。
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暴躁,裴琢喃喃自语:陆宜年不是说佛珠能修身养性吗?怎么一点用没有。
算了回去换一个,反正有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