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惊喜
陆姜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揪着陆齐嫣问：“裴师兄真的很喜欢看话本？”
快！否定我！斥责我！
“昂，他每天都窝在屋子里看话本。我还想维护一下他形象的，师兄好歹也是归一宗的首徒啊。”陆齐嫣摇摇头，露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陆姜扶着墙，神情恍惚。之后她路过黄金屋，总是忍不住偷瞄几眼，看看裴琢有没有干正事。
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入道课都快接近尾声了，陆姜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力。这段时间里，方嘉运成为这批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人。又在入道课中成功顿悟，危青也对他另眼相看。
至于牧飞光，陆姜听到最多的就是他的酸话，不过他的修为也有所提升，只有陆姜还在原地踏步。
也不能说原地踏步，她到现在腿都没有抬起来过。
最后一节入道课，危青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怀抱着一个卷轴走进学堂慢吞吞地走进来：“不知不觉就最后一节课了，也没什么好教的。今天我带来一样法器，其实也说不上是法器，是一位先人留下的卷轴，名为道纹图，给你们观摩一下。”
危青将卷轴解开，递给第一排的弟子。然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坐在他的专属太师椅上，打着扇子看着学堂中兴奋的弟子们，只觉得有些好玩。
真的会有人能参透这道纹图吗？一百年了，他日日参透这所谓的至宝，一无所获。他们这群长老参不透，后来归一宗就让每一位弟子参悟。危青扫过方嘉运，眼中带上了一抹好奇，这方家的小子有几分天资，不知道他能否有机缘。
危青鬼使神差地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呼呼大睡的陆姜。这小丫头，每天上课都在睡觉，眼睛永远都睁不开的模样。又见她被牧飞光戳醒，急忙擦口水的样子，危青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老师，这到底是什么？”有弟子忍不住问到。他捧着这卷轴整整看了一刻钟，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卷轴里面只有稀奇古怪的图案，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一般，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危青摇头：“刚教给你们的东西就忘了。据说千年前，有一凡人在弥留之际入道，皮肤中生出道纹，踏上修仙途。不足百年时间，击退魔族，荡平妖邪，天下清明……”
陆姜揉揉耳朵，都快听吐了，这位最早期的龙傲天是归一宗的创始人，名为风弘雅。几千年前就飞升了，整个归一宗的人都是他的脑残粉。
卷轴传到男女主那边，陆姜歪着头看着这两位，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方嘉运摇摇头传给了下一位弟子。
真稀奇啊，竟然有男主都没法参透的宝物，陆姜暗乐。
等卷轴传到陆姜这边，这堂课都快结束了。铺开卷轴，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既不像字又不像图案，毫无章法。牧飞光瞅两眼只觉得头疼，还故作聪明地说：“是不是拿反了，我给它倒过来。”
他倒了好几遍，只觉得眼花，没了兴趣。陆姜的视线随着墨迹移动，还没看到一半，手臂就被人推了一把。方志昌回头不爽地说：“你能不能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你催什么！搞得好像你能参透出来似的。”牧飞光一脚踹在方志昌的椅子上，催个屁啊，那方嘉运都看了一刻钟，我们也得看一刻钟！
方志昌哪敢惹牧飞光，只能干笑着摆手，头发遮挡住的眼睛满是阴狠。
见陆姜看的认真，牧飞光觉得不能丧失瞻仰至宝的机会，逼着自己又去看道纹图。好半天憋出一句：“有点眼熟。”
你可得了吧，陆姜胡乱地想着，思维仿佛飘在云端，很像午后犯瞌睡的感觉，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好困！陆姜感觉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花纹？迷迷糊糊中，陆姜又看见了那个大肚花瓶。瓶身一点点透明，唯独上面的缠枝花纹异常清晰。
它仿佛有了生命，如同流水一般游动着，一点点和道纹图上的墨迹重合。
陆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整个人仿佛没了实体，像一片轻飘飘的柳絮，随着那流水慢慢向前。前方再往前方，是……
脑子上挨了一巴掌，梦中的流水一下子栽到悬崖下，成了瀑布。陆姜的腿抽动一下，屁股上的椅子也跟着发出一声怪叫。
一抬头，对上危青的黑脸：“你想把口水留在道纹图上吗？”
陆姜心砰砰直跳，赶紧摇头。她用眼神斥责牧飞光：你小子怎么不喊醒我？
冤枉啊！等危青转过身，牧飞光急忙解释：“我喊你了，我都快把你戳到桌子底下了，你就是不醒。”
陆姜摸了摸肚子，好像的确有点痛。
我怎么睡着了，陆姜抓了抓头发，看来以后不能通宵待在藏书楼里。
……
考核如期而至，牧飞光也忙了起来，天天去练武场。陆姜一点都不忙，因为她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陆姜又像平常一样，窝在藏书楼里。那《炼器材料大全》她看了一大半，开始有些手痒，拿着一些材料开始练习了。
之前上过炼器课，老师发过一些材料，供他们私下练习。牧飞光不感兴趣，全部都给了陆姜。陆姜盘腿坐在地上，把两包材料打开。
老师做过一次示范，这些材料能炼制出一个基础的防御法器。陆姜听得很认真，每一步都认真的记录在小册子上。
第一步是去除材料中的杂质。就像这块天沙石虽然坚硬，但是杂质颇多，必定会影响到最后法器的效果。所以最开始需要用灵力去除里面的杂质。
但陆姜不需要，她只需用绿光包裹住天沙石，光幕浮现出来。备注那栏有六七个属性，杂乱不堪。陆姜删除了很多，留下了一条“坚硬”，要造防御法器，坚硬度当然最重要。可惜耐久度下降了太多，陆姜思索一番，在备注里添了一条“韧性”，让耐久度回升了许多。
同样的材料可能用于不同的法器，对材料特性的挑选也是有讲究的。很多炼器师需要多年的经验才能把握好火候，陆姜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她烦恼的是第二步，用灵力将材料融合成法器。
有没有人帮忙解答一下，除了灵力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融合材料。
这个问题，陆姜也问过法器课的老师，那老师用一个字回答了她的问题——滚！
陆姜尝试了别的方法，包括不仅限于用胶水黏上去。除了报废了两包材料，并没有与别的进展。
陆姜颓废地瘫在地上，琢磨着身上的灵石能不能买到练手的材料。每用掉一块灵石就是在陆姜心头上剜肉，她实在是舍不得，打算去找裴琢问问，碧落峰里有没有闲置的材料。
又到了黄金屋，陆姜鬼鬼祟祟地探头往里看。裴琢坐在窗前，皱着眉头似乎不太开心的模样，随风落进去的花瓣，都被他一巴掌拍了出去。
下次吧……陆姜不敢这时候凑上去，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却被裴琢喊住：“有何事？”
陆姜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去，小声说了句废话：“其实也没什么事。”
裴琢抬眼看她，不听话的花瓣又飘了进来，他伸手捉住，修长的手指在紫色花瓣的衬托下，更加像玉一样莹白。
真的很适合那种半掌皮质手套！陆姜走了神，又赶紧摇头驱走脑子里废料，同时在心里唾骂自己。
“有事快说！”裴琢声音里带了一些不耐烦。
陆姜不敢拖拉，一口气说完。
“知道了，之后我回去库房看看，挑出一些材料给你。”
陆姜开开心心地道谢：“谢谢师兄。”
“等一下，你一会有事吗？”
“额没事，师兄是想让我去拿书吗？”
“不完全是，”裴琢招招手，让陆姜进来，“拿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出书。”
陆姜被惊的一脚踏空，直接跪倒在地，抬头便看到了罗汉榻上散落的书稿。
裴师兄啊裴师兄，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咳咳，你陪我一起去书心坊，就说这些是你写的。”裴琢把书稿整理了一下，整齐地摆在一边。
“为什么是我？”陆姜不解。
裴琢窘迫了一下：“我之前一直被退稿，可能那个老板看我不顺眼，所以换成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写的内容问题。不过这话给陆姜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委婉地表达：“要不从别的地方找找原因？”
“什么意思？你说我写的不好？”裴琢拿起一本书拍在桌子上，“这本《俊俏书生遇狐仙》，写的是一个一无所长穷书生被狐仙看上，在狐仙的帮助下，高中状元，一路高升。我从头看到尾都不知道这狐仙看上了书生哪一点？瞎扯的内容都能卖那么火爆，我的为什么不行。”
陆姜发誓，这是她见过裴琢表情最多的一天。她连忙安慰道：“冷静冷静，如果师兄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可以是可以，”裴琢犹豫了一下，又恐吓一句，“不准告诉别人。”
你瞅瞅我有那胆子告诉别人吗？陆姜兴奋地搓搓手：“放心吧师兄，我嘴很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