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天鹅
那天之后我尽量避着秦止，这家伙如果和梦里一样，那是有些难捉摸的。
不过最近祁斯越好像都沉浸在了一种低气压状态下。
每天都气呼呼的，一点就炸。
今天彩排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摆着臭脸。
下来以后也是自己闷闷的坐着，不说话。
倒不像疯帽子了，更像红皇后。
我这样打趣他。
“还不是那个秦止！” 祁斯越像一个煤气罐一样，仿佛憋了好久了，终于找到一个出气口，“先是在打球的时候针对我，球也不传，给他也不接，非要一个人出风头，老是搞半场投篮的操作，引得周围女生尖叫连连。”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我们祁大少爷风头被抢了呀。” 我笑着揶揄。
都十七岁的人了，心性还跟小孩子一样，争强好胜的。
“还不止呢，也不知道他跟于老师说了什么，于老师一个劲儿夸我有表演天赋，在音乐课上喊我带头表演，要给同学们立个样。”
于老师是学生会的负责老师，也是高二年级的音乐老师。
“你知道吗，我像个点歌机器一样，被于老师拉着，在同学们面前，唱了半节课……”
我听着内心都要笑岔气了，真的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忍住了，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折磨人的方式看着很幼稚，但是处处踩着祁斯越的雷点。
不知道祁斯越哪里得罪秦止了。
我面色如常，还带了一点感同身受的愠怒，嘴上说着：“啊，真的好过分啊！”
“就是就是，以前也不见他这样，莫名其妙，我现在看见他就来气！” 说着还不忘往秦止的方向看去，可是他人却不在。
…嗯？他去哪了？
“找我呢？” 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不喜不怒，吓得我和祁斯越快要跳起来。
“秦止，正说你呢！” 祁斯越朝他叫道。
“背后嚼舌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说，我哪里过分了？” 秦止说着还朝我看了一眼。
我打了个寒颤。
可恶的祁斯越，我就这样连带着得罪这位魔头了…
“你还敢说，那你解释，打球的时候怎么回事？”
“那天我心情好，就想练投篮。”
“有必要离那么远投吗？”
“半场也是投。”
“那你和于老师说我表演的事？”
“于老师就在那坐着呢，你的表演大家有目共睹。”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去找…”
“那也是夸你，在老师面前说说好话。”
祁斯越气的脸都绿了，说又说不过，横下心一扯：“你就是故意的！”
“那你想怎么样啊？” 秦止玩味地笑着说。
“彩排完，你敢不敢和我去球场对对？”
“好啊！” 秦止果断应下。
“我要是赢了，你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道歉，并且和于老师说明白，别再让我当什么领唱了。”
“那你要是输了呢？”
祁斯越想了想，说道：“我要是输了，就帮你办一件事。”
“一言为定！” 秦止说完就走了，继续安排着后面的节目。
他们这次对话自然瞒不住周围的吃瓜群众，不出一个小时，他俩决战篮球场的消息就传遍了校园。
我算是松了口气，想提醒祁斯越，忍一忍就过去了。
秦止可不是什么能招惹的角色。
不过他俩比一场球赛，总比当场打起来要好。
想着刚刚发生的事，秦止表现的波澜不惊，似乎早有准备，反观祁斯越，咋咋呼呼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认真回想，最近祁斯越课外时间都被社团排练占据，和我一样，除非他俩在班里闹矛盾。
可是祁斯越说了，他不知道哪得罪了秦止。
秦止说了一句话，好像是什么背后嚼舌根，非正人君子……
我联想到那天校门口的事，他开口介绍，我拿祁斯越堵了回去。
莫非是那天，秦止以为祁斯越说了他什么坏话，让我这样避着他？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如果真是因为这样，那还是我连累了祁斯越。
我陷入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想着和祁斯越说一下。
“这能怪你？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祁斯越愤慨。
我便住嘴了，这要是个误会，两边都说说，倒也还能解决。
今天要连着最后的谢幕也一起排了，我们参与演出的人员都要在下面等着。
眼前节目一个一个过，倒也不觉得无趣。
在场的同学一个个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盼着彩排结束，去看那场球场battle。
这种躁动随着一个人的上台，瞬间安静下来。
是顾清池。
她今天穿着黑色短蓬纱裙，身形修长，妆容精致。
她的节目作为压轴，排到最后。
原来她准备的是《天鹅湖》里，黑天鹅的独舞桥段。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响起，她跟着翩翩起舞。
可黑天鹅的难度属实是大，她长时间的旋转，在最后一个转身时有了失误，险些站不住。
这也影响了她后续的发挥，她面色有些挂不住，坚持跳完了全程。
于老师看到这里，低下头思索，其余的同学都默不作声。
音乐结束，响起了掌声，不如预期般热烈。
她跳成这样，也是很不错了。
不过梦里好像不是这一出啊，我记得她跳的是白天鹅吧？
我陪她练了那么久的舞，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准备的节目？
“清池，你确定要跳黑天鹅吗？”于老师如是问道，“我觉得原来白天鹅的就很不错，难度也小一些。”
原来她临时换节目了。
“不，老师，我想坚持试试。”她坚定道，“黑天鹅最能体现芭蕾舞者的功底，她的角色更加丰富和立体，我更喜爱黑天鹅。”
于老师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眉头拧成一股，仿佛斟酌利弊。
秦止抬头看着她，神色不明，看不出情绪。
于老师就依着她跳了黑天鹅，现在拉着秦止，小声讨论着什么。
我觉得有些讽刺了，这次我放弃反派红皇后，争取演了主角爱丽丝。而她却放弃了白天鹅，临时转跳黑天鹅。黑天鹅在剧情里，是巫师的女儿，通过巫术，假冒白天鹅，和王子结婚。
黑天鹅是一个复杂矛盾的角色，相比白天鹅，她更有魅力，也有更多人喜欢，因为舞蹈的难度在那摆着，能在大型演出里跳黑天鹅的人，都是首席级别的舞者。
她原本的白天鹅，空灵，惊艳，梦里压轴一舞，获得全场赞誉，成为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现在的黑天鹅，或许是因为练习时间不够，显得有点平淡。
她明明扛不起黑天鹅这个角色。
这一切转变，让人琢磨不透。
谢幕彩排中，大家比以往更加配合，进行的十分顺利，我知道，他们都迫不及待去看秦止和祁斯越的比赛。
我们剧团人多，本来站在后排，却被于老师调来第一排站着。
大家奇装异服，如同在仙境一般怪诞，却毫不刺眼，莫名的合适。
不明白这个调整是为了什么，之后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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