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

    眼见情形尴尬，郑伯拖着我的行李，走上来问爷爷，是否可以开始准备晚饭。爷爷朝他点了点头，随即让我跟他去一趟书房，我乖乖的跟着去了。临走前顾清城拉住我的衣袖，神色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被爸爸打断了：“有什么事，晚饭时候再说，让阿宁先跟爷爷过去。”他便放开了我，看着我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护住身后的人。

    我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妈妈搂着顾清池，爸爸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话，她眼睛红红的，默默点头。

    爷爷的书房很宽敞，中式装修，庄重威严。他坐在我对面，让郑伯给我倒了杯茶。他静静打量我一会儿，直接说：“你想把清池送回魏家吗？”

    我背后一凉，看着爷爷。我不知道爷爷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在斟酌答案。

    按理来说，一定要把我接回来的是爷爷，他是想见我这个亲孙女的，但是我刚刚看着顾清池沉默的行为，似乎已经给了他答案。

    梦里这个问题是我主动向妈妈问的，因为他们晚饭时说到了把顾清池认作妹妹的事，我不希望以后我想做的事，都要因为谦让，照顾她而处处受限。

    我记得梦里有一次我想参与学校歌剧社的演出，去面试到一个配角，我准备参与排练，妈妈说阿池放学要去舞蹈班，得陪她去练舞，她一个人不安全。顾清城要踢球，二哥正值高三，是要发力学习的时候，就让我去陪她。

    我争执过，他们说要我照顾妹妹，就这样，我失去了一个角色，虽然也是个配角。

    收回思绪，我抬头看着爷爷：“我想，但是不必。”

    爷爷的眼睛如一片深邃的湖水，看着我，又说道：“既然想，为何不必。”

    “想，是因为魏家父母和我说过，血浓于水，是亲生的总想见一面，不必是因为，爷爷，爸妈还有哥哥们，都不舍得她，也不想她去受苦。”

    “你不是说，不算受苦吗？”

    “我自然觉得不算，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她未必能接受。”

    “这么说，你的想，是出于对魏家的恩情，没有私心？”

    爷爷眼神忽明忽暗，面无表情。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人，不是和蔼的爷爷，而是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看得我心头一怔。

    我想了想，闭着眼说：“有私心，但是不能有。”

    我如实交代，在这种老狐狸面前，扯什么都是浮云。

    而且我也不想骗他。

    我差点将梦境全盘托出了！

    “你倒是诚实。”说完他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一丝柔软，再次看向我，“也变得不一样了。”又是慈爱的样子。

    我被这句话搞得云里雾里。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爷爷，没人能欺负你，要是有人让你不顺心，你就来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好的，爷爷。”我欣慰道，这算是保证了吗？

    我抬起茶杯，还想着以后该怎么讨我这爷爷的欢心，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是爸妈，他们走了进来。

    妈妈看了我一眼，抬手抹泪，哭着坐在旁边，说道：“爸，阿池从小娇生惯养的，没吃过一点苦，希望您不要让她离开，在那样的环境她怎么受得了啊……”说完就泣不成声，我喝茶的动作就停下了。那样的环境真的很差劲吗……父母工作稳定，吃穿住行上学不愁，还有余钱培养兴趣爱好，很差劲吗？

    我忍住没有说话，看了看周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我们以前住的房子，还没有这个书房面积大吧。

    爸爸也在旁边劝说，让爷爷不要送走顾清池，说完还往我这看了一眼。

    其实目前为止剧情走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因为这些事情都没有在梦里发生过。爷爷闭着眼睛听着他们夫妇唠叨，然后玩味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听听亲女儿的意见。”

    见我被提到，妈妈对着我刚想开口说话，我就抢过话头：“刚刚爷爷和我谈论过了，我说，不必送她回去。”

    爸爸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妈妈更是直接愣住，停止哭泣。

    “我从未说过要送她回去，爸妈不必担忧。”我又一次强调。

    爸妈顿时面露窘色，我这么一说，他们刚刚一顿操作，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爷爷乐呵呵抿了口茶。

    这时门外的郑伯敲了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

    我陷入思索，记得在梦里，晚饭时候，顾清城和我大闹了一场，为了顾清池的去留，向我发难。

    要不要好好利用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