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湛蓝

    整个早晨，关小羽都跟着姜末，对她傻乐。

    姜末作生气状：“是不是要疯了你”

    “你才要疯了呢。”关小羽把桌上剩下的半杯奶一饮而尽，嘴边瞬间挂上一圈奶白。

    她用手潇洒地一抹，过来倚身在姜末旁，阴阳怪气地说：“有人倒是没疯，也能吃得下两根油条，平时脑袋也特好使，可怎么就想不起昨晚的事呢？

    姜末觉得头又开始疼了，拿起桌上呼机看了眼时间，推开她起身收拾碗筷到厨房，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走？我上午可是事儿挺多的，还得先去趟医院。”

    关小羽也拿起呼机摆弄，听她一说，随口问：“为什么上医院”

    姜末一下意识到说漏了嘴，平时跟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没藏着掖着的习惯，连忙装作不经意地说：“去看个球童，跑球道时伤了脚，也不是太严重。”

    关小羽头也没抬，“那你先走吧，咱俩也不是一个方向，我卡点去，反正练习场这么早也没人来。”

    姜末穿衣，换鞋，拿了钥匙就要出门。

    关小羽在身后一把拽住她包带，“你这也太急了点吧，我可告诉你，昨晚事儿还没完呢，今晚回来我陪你接着想哈。”

    她嬉笑着一脸不怀好意，姜末白了她一眼，赶紧抽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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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末从家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医院。

    文婧已经醒来，也换了个两人间的病房。

    姜末进去的时候，她妈也刚到没一会儿，老人脸色蜡黄，病态十足，正坐在椅子上忧心地看着文婧。

    文婧回头朝里，可能听见有人说话，慢慢转过脸来，见是姜末，眼泪瞬间而出。

    这世上可能总有这类人，根本谈不上是朋友，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更别提有什么真正的交心，但就是莫名觉得可以信赖，文婧对姜末，或姜末之于文婧，也许都有类似的感觉。

    此时文靖虚弱的还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淌眼泪。

    姜末虽然知道原委，很想好好宽慰她一番，但她妈在这，知道什么都不能说。

    于是说了些面子上的话，让文婧不要担心工作，先安心调养身体，又劝慰她妈千万别上火，慢慢都会好起来……

    一晃儿快到9点，姜末赶紧往球场走。

    出发室外间，俩日本人已经等她一上午了。

    两名组长第一天轮值看出发室，明显拘谨又手忙脚乱，见姜末来，都舒了口气，引那两人赶紧到里间找姜末。

    姜末一看，都认识，是比赛组的日籍工作人员，以前就来过，而且其中一人中文还特溜，知道是为明天的元旦比赛而来。

    其实就是告知一些常规参赛事宜，和一些需要球场协助的准备工作，但通常，他们都自己解决了，但每次的告知还是要郑重其事的。

    今天应该是看文婧和小金都不在，这在往常，都是跟她俩沟通解决的。

    姜末在窗前目送两人离开，心中还是有些感慨，只要牵扯到工作，无论何时，情况怎样，日本人严谨，一丝不苟和极度负责的态度，似乎从来都不会改变。

    通道口有球童有说有笑背球包过来，同时也传来外间组长的呵斥声，跟着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有小球童到包架旁放下球包，又偷偷往她窗户里看，正与姜末目光对了个正着，慌忙一吐舌头，溜之大吉。

    姜末扫了眼球包，立时心头一跳，那是她现在只要一看到，就会心脏不正常的白色callaway球包，是杨子尘来了。

    她不知怎么有点紧张，下意识坐到长椅上，没一会儿又起来，她已经听到老任和大坤说话的声音了，下一秒，俩人就出现在窗外她的视野中。

    杨子尘又是姗姗来迟，出来却态度极好，一边急着往头上套防风衣一边笑道:“抱歉哈，堵车啊，你俩走的那条道，没堵吗？”

    老任对于这个话题早懒得搭理，搓搓手，踢着脚下方砖道上的薄薄积雪，说：“你快点吧，每次都最后。”

    大坤有点不耐烦，从球包中抽出一号木杆，对着褐色窗户就做了个空挥，完了冲玻璃咧嘴一乐，“哈哈，是姜姑娘啊。”

    姜末只好在玻璃这头也冲他一笑，又从隐藏门出来，穿过自动门站在了会馆门口。

    姜末见杨子尘又恢复了他的一贯做派，看起来与昨晚那个人是那么不同，但姜末跟他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还是读出了很多还属于昨晚的东西。

    那里面有一点不好意思，有兴奋的，暧昧的，还有不明所以躲闪的，只有他俩能懂的热情……

    昨晚的雪终觉没有下大，球道中间已经看不到一点雪了，而今日天空，已经被淘洗的明朗湛蓝。

    杨子尘跟老任他们开着玩笑，无疑心情极佳，他也不避讳，还一本正经邀请姜末一同下场，姜末笑，说你看哪家球童主管不干活总跑下场打球的？那我是真的离被开不远了。

    那三人便哈哈笑着往发球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