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苍穹之上
男人嘴唇没有动，但林渊却收到了对方发送的意识讯息。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两人的思维被串联在一起。
可以互相传递信息。
林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但他不知道如何做出回答。
这种情况太怪异了。
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而且对方是怎么知晓他的情绪波动？
难道说…
林炎心中有了一种猜测，他开始压低情绪，试图进入空灵状态。
随着他放空大脑，他身躯上的光晕渐渐变淡，直至变成薄薄的一层覆盖在他的表面。
“果然，体表反馈出的各色光晕对应着情绪的变化。”
林炎视线停留在男人胸口处七彩斑斓的光亮上。
如果光晕代表情绪。
那男人胸口的七彩光辉岂不是代表着所有情绪？
情绪的根源就是欲望。
再联想到贪婪印记的功能。
黑影的目的呼之欲出。
它在收集欲望！
想到这，林炎心中一凛。
黑影是什么东西暂时不知晓，但显然并非善茬。
如果它真是冲着欲望来的。
如何才能收集到足够多的欲望？
林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混乱。
混乱是滋生欲望的源泉，无数罪恶和黑暗在这里诞生。
让秩序崩塌，它的目的就达到了。
想明白这些，林炎的心拔凉拔凉的。
最有可能阻止黑影的力量就是国家。
可谁又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是无法完美掌控这具身体吗？”
“不过你能率先找到媒介进入这个世界，很不错，你有资格接触真理。”
黑影继续发送信息。
它在夸奖林炎。
看样子是把他当成同类了。
“这是一个获取信息的好机会，我必须想办法跟它进行沟通。”
林炎心头沉稳下来。
他开始尝试将念头传递出去。
但对方似乎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它们之间到底是如何进行交流的？”
林炎皱眉，心中纳闷儿，努力回想。
黑影出现时，印记出现反应。
闭上眼睛后，自己又通过印记获得了全新的视角。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贪婪印记？
长时间的不回话，让男人产生了一丝疑虑：“你怎么了？是这具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林炎心中一紧，赶忙试着将念头通过印记传达出去。
“没有，是我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
这次信息成功传递出去。
男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他用手抠出胸口印记里的七彩光辉，一挥手扔给了林炎。
这团七彩光芒飞快靠近林炎，瞬间融入到他的掌心当中。
【欲望+114】
一则消息在林炎脑海中浮现。
对方把欲望全部交给了他？
很快男人的信息再次传递过来：“普通人的欲望太过寡淡，这是我半年的积累，望你尽快将祭坛完成，将真理布于世间。”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林炎在原地愣怔着。
只是转交完欲望便走了？
他缓缓松下一口气。
看来自己已经成功混入狼群，短时间内黑影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媒介，祭坛，真理……”
林炎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语，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在他被关押在精神病院的半年期间，外界一直没有传出过黑影的消息。
所以黑影是无法直接干预现实世界的。
它必须得通过一个媒介才能进入现实世界。
黑影言语透露出的信息可以知晓，媒介大概率就是自己。
而寻找媒介的目的，是为了建造什么祭坛。
祭坛无非就是召唤之用。
召唤通常来说是需要献祭的。
不难猜测出，自己的身体其实就是祭品，亦或者是用来承载的容器。
理清楚了脉络，林炎神色严峻，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没有谁会甘愿沦为这般下场。
但敌人的强大已经超出了现有的认知，这种未知让他难以反抗。
这也使得他更加渴望力量。
“我拥有真理之书，也许可以效仿红袖那般，获取足够多的力量以摆脱现有的困境。”
林炎内心蠢蠢欲动。
但下一秒，他猛地摇头将这种可怕的想法抛弃。
“不，我怎么能产生和那个疯女人一样的念头。”
为了力量不顾一切，那不仅仅是疯狂，简直就是丧失人性。
林炎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的怪物。
他的心里依旧坚守着作为人的那份良知。
“黑影既然存在于惊悚世界，那里肯定曾经历过某些事，或许我可以从惊悚游戏入手，从那边找到突破口。”
林炎心思活络起来。
虽然这条路注定艰辛，危险重重。
但这是他挣脱命运的唯一希望。
必须得在黑影意识到问题之前，找到对付它们的方法。
否则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成为祭品，最终死在某个阴暗角落中。
谁能想到在这和谐安宁的景象背后，竟隐藏着如此阴暗恐怖的真相。
这一刻，林炎感觉自己肩膀上压了座巨山。
他不知道该和谁商议。
他也不知道谁会相信他。
他只有默默承受。
“有黑暗就会有光明，太阳升起的地方，总会出现一线曙光。”
林炎低声呢喃。
他突然想看看在这个奇特的视角下，太阳长什么模样。
是否也是光芒万丈，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林炎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天穹。
“这是——”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呼吸急促，嘴唇哆嗦个不停。
那片漆黑如帷幕般的苍穹中，原本应该悬挂着的烈日竟然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瞳。
眸子猩红如血，深邃无垠。
它静静地俯瞰着下方的众生。
林炎的嘴巴越张越大，此时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咔嚓”一声。
随着他下巴脱臼的声音响起。
林炎的眼眶、鼻孔、耳道、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血液顺着脸颊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落。
他浑然不觉。
林炎的脑袋里此刻一片空白，除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再无任何其他情绪。
他身躯轻微的抽搐，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声，仿若溺水的鱼。
现在的林炎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可能倾覆。
贪婪印记察觉到了宿主的异状，被动关闭了这种视角。
天穹上的眼瞳消失，太阳也恢复了往昔的模样。
林炎身体一松，软软倒下。
陷入昏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