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罗莉走到小区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骚包的明黄色兰博基尼秦笑风男人双腿交叠闲散地靠在车边接电话，身穿和跑车同色系大衣的他，头发刻意抓的蓬松而凌乱的朝后梳，有几捋不听话的发丝掉到额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放荡不羁的味道。
罗莉悄咪咪的走近，只听他语气不耐烦的说了声‘不要烦我，过几天就回来。’
收了电话的他头也不抬的说道“鬼鬼祟祟的，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见吓不到他，罗莉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怀心事呢？”
“知道就好，上车。”
罗莉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问道：“你回国好几天了，是不是还没回家？”
“老头子把装病把我从美国骗回来，我都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意思催我回去？”
“亲人能有什么怀心事呢……”
“停，这怪腔怪调的语气，你又在哪里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来污染圣听？”
罗莉系好安全带，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秦笑风打着方向盘，毫不掩饰鄙视地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
“喂喂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了晚上打麻将就能见真章了1
“嘁，就你和钱多多那牌技，给你们相互看牌的机会，你们也休想从我这里赢走一毛钱。”
“……”罗莉憋了半天愣是没想到怼回去的词。没办法，打麻将她是真正的不擅长，而多多又偏爱这一口，以前就经常拉着秦笑风打麻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秦笑风回国了，早就嚷嚷着要和他决战了。
于是，几个人吃完饭，直接杀到了一品尚东的四楼。
一品尚东是会员制的会所，私密度极好。装修得别具一格而且包罗万象，一楼是清吧，二楼以上都是各个休闲厅，桌球室，击剑场，甚至还有保龄球，能来得起这个地方的人基本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
四楼听海阁内。
“罗莉，快快快，快出牌……我要把我们秦大少摁在地上好好摩擦摩擦1钱多多盯着罗莉语气兴奋地催促道。
罗莉忙着整理手中的麻将，没空回嘴，倒是秦笑风哈哈笑了两声，“多多，就这么想赢我？”
多多得意的扬了扬脑袋“哼哼，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秦笑风扔出一张五万。
多多脸上顿时大喜，“都别摸牌，杠杠杠……我要杠上开花。”
说完伸手就准备去摸牌。
结果这时，只听秦笑风懒洋洋地问道“多多，单钓四万？”他说完，把夹在手指中间的麻将，漫不经心地反转了过去。“看来你的梦想已经破灭了。”
看清了秦笑风手中的牌，多多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最后一张四万怎么在你的手上？啊啊啊啊，秦少爷，你做个人他不香吗？”
“做什么人？本少爷怎么着也要做个神。”
“哈哈哈，不愧是我秦少，”王天琦的笑声差点把屋顶都掀了起来。
钱多多捶胸顿足地嚷嚷道：“小罗莉，你快帮我啊，我再输一把就要当众去跳草裙舞了埃”
罗莉这时候终于把自己要胡什么牌给弄懂了，这才有空说道“好好，我们一起打败万恶的资本主义。”
看着这两只小菜鸟信誓旦旦的样子，秦笑风笑得不行，偏头问罗莉“小罗莉，三六九条，桌子上已经全部出来了。”
“哦……”罗莉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好像她是要胡三六九条，然后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牌，慢半拍的“氨了一声。
看罗莉那后知后觉的蠢萌表情，钱多多顿时塌下肩膀，“小萝莉，打麻将太屈你的才了，你给我去当导演，去把你写的小说全部给我拍出来1
王天琦顿时一脸诧异地说道：“哟嚯，小萝莉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
钱多多扔掉手中的五万，哼哼了两声，一脸鄙视地望着他说道：“小萝莉都写好几年了，前几天刚播的电视剧就是她的小说。”
秦笑风扔下手中的牌，也难得露出了几分兴趣地问道“什么名字？改明儿个少爷我去看看。”
听闻这话，王天琦也频频点头附和“小萝莉写的小说，那必须得捧场埃”
罗莉扔了一张牌，赶紧说道：“不用捧场，不用捧场，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跟我没什么关系，千万不用去看。”
这几天针对于《傲娇的他》的“网暴”刚平息了下去，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小马甲曝光。
“就是，不要去给垃圾剧组贡献流量了，把我小萝莉的小说改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1她愤愤地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小萝莉，你到底考虑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你要不要试试当一回导演？哇，一想到我的寻之师尊要被搬上荧幕，啊啊啊啊，要疯了要疯了。”
“多多，导演……”
没等罗莉说完，王天琦颇为感兴趣地打断道“寻之师尊是谁？”
“罗莉写的小说，《欺师》里面的男主啊，他……”
和男人聊一本耽美小说？秦笑风还一脸兴味盎然的表情。
罗莉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咳……多多，我们还是打牌吧，你再不认真打，待会儿当着几百人跳舞的话我可不帮你了。”
“……喔”钱多多顿时收回了注意力，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小萝莉，你真的不考虑当导演，我正觉得你特别合适。”
罗莉有些迟疑地说道“当导演需要太多的专业能力，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秦笑风偏头看了她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导演不过是把文字变成了画面，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做你想做的，去选你爱的，大不了从头再来。”说着，他手中的牌一甩，潇洒地说了句“胡了1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人还为近，声音先到。
“早就听说我们秦少回来了，这下可算是被我给遇见了。”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烫着短羊毛卷的年轻男人笑嘻嘻地绕过球桌，走了过来。
秦笑风偏头松散地看了他一眼“王皓，你这消息倒挺灵通的。”
王皓扫了一眼几人，视线在罗莉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哈哈一笑，“那是那是，没了秦少的海城，那还是海城吗？好几年不见，秦少这风采真真是不减当年。”
“土不土？回去好好让你的语文老师教教你，好好学几个上档次的夸奖词。”
“得得得，你饶了我吧秦少。对了，改明儿聚聚呗，兄弟些当真有好几年没看见你了。”
“到时候再说。”
“好勒，那我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走了走了”说着，他对几人扬了扬手，单手插兜转身离去。
王皓一离开包间，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群。
【你们猜我刚才在听海阁里看见谁了？】
【有屁快放。】
【杜家少奶奶正跟秦少在一起打麻将。】
【那有什么稀奇的？】
【关键是泽哥这会儿也在这边喝酒。】
【……所以杜太太没有和泽哥一起？】
【废话！看来，泽哥还真有可能离婚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两个人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泽哥和她离婚是早晚的事，看来泽哥这是在给孙家刚认回来的大小姐提前腾出杜家少奶奶的位置呐。】
看到这句话，王皓瞬间被点醒，边走边打字【杜家孙家联姻不远了，这强强联手，赶紧抱大腿……】
一楼的清吧内，秦凌拿起桌子上屏幕频繁亮起的手机，点进微信群扫了眼消息。
一分多钟后，他关了屏幕，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杜以泽。
看着杜以泽冷声赶跑了又一个前来搭讪的女孩子，秦凌放下手机，换了个姿势说道“你太太在上面四楼。”
杜以泽端起酒杯的手微顿，随后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才淡定自若地问道：“和谁？”
“秦家那位刚回国的少爷。”
杜以泽‘噢’了一声，不疾不徐地拿起桌上的酒瓶，满上。
任凭秦凌睁大了眼，窥不出来杜以泽表情有什么细微的变化，索性放弃了直接问道“你和罗……”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起名字，轻咳了一声，“你和你太太闹矛盾了？”
“罗莉，没有。”
“你太太，嗯，罗莉，虽然随时端着看起来比较假，但是对你还真是百依百顺，你在外面再胡来，也没见她给你摆过脸色……”暗色的光线下，秦凌看不清杜以泽的表情，想了想建议道“要不上去打声招呼？你作为人家老公面子上还是给的。”
杜以泽朝后靠了靠，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想八卦我的事就直说，弯弯绕绕。”
秦凌摸了摸鼻子，清咳了一声“真跟他们传的那样，离了？”
“嗯。”
“这么突然？你提的还是她提的？”
杜以泽轻掀眼皮瞥了他一眼“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居然会同意1
秦凌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虽然当初罗莉和杜以泽结婚并不是自由恋爱的结果，但是以杜以泽的条件，多少女人赶着趟想嫁进杜家。再说了这年代哪里有什么纯粹的感情，杜以泽这样的条件，罗莉不应该会这样轻易离婚。当然这并不是说对罗莉有任何偏见，只是放眼整个海城能找出来几个同意离婚的女人怕是都屈指可数。
“暂时的。”
秦凌更稀奇了“暂时的，离婚还能暂时？”
杜以泽一听这话，眉心微不可查的拧了拧，语气微厉地强调道：“我说暂时的就是暂时的，她不可能离得开我。”
秦凌惊了，他此刻根本控制不住用一种极其奇怪的表情去打量杜以泽。
他和杜以泽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点了解杜以泽的。
那么问题来了，杜以泽会说出这钟又草率又武断又感情用事的话吗？
不。
不可能。
如果杜以泽是这种人，那么不可能用短短六年时间造下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
但是……杜以泽真的说了。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更惊悚的事实，这场离婚根本不是杜以泽提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秦凌只觉得活久见。
他反复斟酌了好一会儿，像是为了确定一般再次试探地问道“那你问过她的心意吗？”
杜以泽晲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蠢，“这值得浪费时间去问吗？她不过是闹闹脾气而已，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不同意怎么办？”
“不可能。”杜以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所以，你是真的……”秦凌顿了顿，才有些艰难的说了出来“爱上她了？”
把爱这个字眼牵扯到豪门婚姻中，显然是过于不可思议的。
他们这些人在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但是婚姻有多少自由可言？因为有太多的女人倒贴，又有多少是出于真心？有太多女人只不过是看重了他们的钱和背景势力而已，与其费心去甄别，倒不如直接娶了利益最大化的妻子，反正是权衡利弊各取所需，结婚后各玩各的就对了，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则。
而杜以泽和罗莉当初结婚，不过是碍于杜家老大爷的命令而已，而这几年，杜以泽出席宴会也甚少带上罗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两人没有感情，而现在看杜以泽的态度显然并不是这样？
“爱？”杜以泽傲慢地支着脑袋，眼里满是不屑，“爱情是个不稳定因素，婚姻不过是一个既定任务，只要完成责任和承诺就好。”顿了顿“她是我亲手娶回来的妻子，既然结婚时我答应过她不离不弃，我会遵守承诺，也会负担我应尽的义务。”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给她冷静的时间。”
‘给她冷静的时间’说白了就是冷处理。冷处理实际上就是减少投资，这些投资包括时间、心血。秦凌想到最近杜以泽身上的绯闻，罗莉现在应该正在气头上，不然不可能提出离婚。一个女人既然在气头上，那么男人做的任何挽回行为都是无效的投资。
对于商人而言，有效的投资自然是最少的事得到最大的回报。
杜以泽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杜以泽。
冷静理智得毫无人性，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凡人的玩意跟杜以泽根本沾不上边。
这样一想，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端起酒杯和杜以泽碰了碰，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万一她不会回头了呢？”
“呵，”杜以泽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知道什么叫鸟笼效应吗？”
“……”
假如一个人买了一只空鸟笼放在家里，那么一段时间后，他一般会为了用这只笼子再买一只鸟回来养而不会把笼子丢掉，也就是这个人反而被笼子给异化掉了，成为笼子的俘虏这就是鸟笼逻辑。
杜以泽给罗莉早就筑好了“鸟笼”，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罗莉就会主动回头为了这个鸟笼来为这段婚姻投资。
秦凌不再废话，心甘情愿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荆
杜以泽这样的男人，任何方面都能把任何一个人压制得死死的，秦凌心里甚至莫名其妙地对罗莉起了一丝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