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套话
陆昍刚踏出淳王府便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驶来，停在他面前。
随后，马车帘被人撩起，程历露出脑袋，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怎么，还是被撵出来了？”
陆昍没理他，对他伸出一只手，对方也上道，拽着他上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里面对面坐下，陆昍抽空对外面的马夫道：“去城北糖铺。”
程历有些好奇:“你叫我过来做甚？”要知道自从陆昍回京城后，便一心扑在向阳身上，可把自己忘在九霄云外。
陆昍也不客气，吩咐道：“你叫我们的人控制一下荣京这几天出现的，所有有关向阳的负面言论。”
程历：“……”
好家伙，是他奢望了，还是和向阳有关。
陆昍看眼马车帘，随后靠近程历，低声控制音量道：“你寄封信回边关，让荆伯父这段时间多小心，姚儒恐怕要出招了。”
程历脸色也不再似之前随意，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找信得过的人。”
程历答应下，便想去找人安排，却被陆昍拦住。
“还有什么事？”
“你去找人查一下翠竹，她有些不一般。”
程历安排完所有事后，开始在淳王府张灯结彩，再过一天，便是大年三十，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向阳坐在屋内窗边，看着忙上忙下指挥的程历，眸光闪了闪，轻轻唤了声：“程管家。”
程历没反应，继续在那指挥。
向阳顿了顿，想起对方名字：“程历。”
程历这才转回头看向他，有些无语：“所以你刚才那句程管家是在叫我？”
向阳也知道自己怕是说错话了，跳过话题，语气惆怅：“程历，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吧。”
程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瘦弱苍白的俊美男子，这辈子还没出过荣京城。
在对方眼睛的注视下，不由得心软同情对方几分，安慰道：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荣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自然是外面比不上的。”
向阳勾唇笑笑，突然一小阵冷风吹过，他便剧烈咳嗽起来。
程历皱眉：“风大，你别开窗了。”再生病了可咋整，陆昍不得撕了自己。
程历话刚说完，便见窗边俊美男子脸色落寞，眼里满是不舍的点头，伸手去关窗。
程历 ：“……”
一个男人！怎么看着这么柔弱，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了。
可转念一想，他应该也不想身体弱成这样吧。
程历再一想，这人还被陆昍那个心黑的看上，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你这是无聊了吗？我陪你聊聊天？”
话说完，他便亲眼看见向阳本来黯淡的眸子亮了，并对自己招招手：“那你进来吧，开窗风太大了。”
他点头，冲旁边正在安装灯笼的下人吩咐几句后，这才大步踏进向阳房间。
他进门时，向阳已经把窗户关上了，顺带还给二人倒了杯热茶。
向阳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高大男人，笑容逐渐加深，把另一杯茶移到桌子另一面，客气道：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外面天冷，你可别染了风寒。”
程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不烫也不凉，茶水进入胃部暖烘烘的，心里大概有几分明白陆昍那个冷血动物，为何会喜欢这人了。
“无妨，我自小练武，这点冷不算什么。”
“我听说边关塞外的风景特别好对吗？”
程历有些犹豫：“其实也不怎么好看。”
向阳无奈道：“程历，我就是想知道外面什么样，你不用骗我好吗？我不至于这么脆弱。”
程历这才说实话：“塞外风景的确美如画，与荣京城漂亮不同，荣京城朱雀大街是繁华美，塞外则是震撼美，用先人的一句诗来说，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向阳喃喃念了一遍。
又开始换地方问：“那北川呢？都说北川多悍马，也多将军英雄。”
“北川的话……”
程历和向阳，几乎是把整个不夜国和周边小国聊了个遍。
这一聊便聊到傍晚，翠竹踩着夕阳回府，推开房门看见程历都懵了：“小王爷，你们这是？”
程历抬眼看向门外，才发现已经开始落日，站起身告退：“小王爷，我去看看厨房准备晚餐了没。”
向阳依依不舍点头：“阿历，你可以常来我这找我聊天吗？”
程历毫不犹豫点头：“自然可以，到时候我把我的白玉棋盘拿来，我们博弈几局。”
程历在向阳和翠竹的注视下出了房门，往后厨走去。
程历刚走，向阳眼中的依依不舍便退散，恢复平常模样，再次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下，这说一天了喉咙又干又痒：“咳，怎么样？”
翠竹关上房门，走至桌边把手中的一袋松子糖放下，这才回答：“我听见姚儒和周立勇在商量，利用陆昍找到大将军王。”
说到这里，翠竹眼中带上泪花：“向阳，我还听说，五年前他们派人去刺杀过大将军王，刚好这五年大将军王没联系我们，他是不是出事了啊。”
翠竹说着，眼中泪珠一串串滚下，砸在桌子上。
向阳喝茶的动作僵住，手中茶杯没拿稳掉落在桌上，茶水洒了他一身。
翠竹一边哭，一边拿来新外衫递给他：“你，你把外衫换一下，别病了。”还不忘伸手擦擦眼泪。
这一擦，她眼圈周围皮肤便比脸颊的皮肤白了一些，
“哎”向阳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翠竹脑袋，把她按在自己胸口，揉着对方脑袋，轻声安抚：
“没事的，娇娇，你相信我，外祖一定没有性命之忧。”
“你怎么知道啊，我们天天在一块。”翠竹带着哭音道，还不忘伸手抓过向阳外衫胡乱擦眼泪。
平时有洁癖的向阳，此刻却没有任何异样，任由对方在身上蹭，声音也更温柔，给她分析：
“娇娇，你想啊，陆昍是药仙谷传人，按照药仙谷规矩，应该游历大陆，早几年可以说在边关历练，可后面明明到了北川，却没待两天又赶回边关，定是边关有意外，让他不得不一直待在边关。”
“边关能拖住他的只有外祖，现在他回京来找我，说明外祖已然痊愈，说不准就是外祖让他来找我们的。还有程历，那人不简单，我猜是暗阁之人，要知道暗阁所在之地盛奇可不准外人入内，就连内部人员也有明确区域划分，他既然能说出所有盛奇景象，定是暗阁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