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高中那会儿，黎允琛是个不苟言笑的高冷学霸，跳舞怎么看怎么跟他不搭。
高中三年，他唯一跳过一次，是校庆60周年。
那年钟莹娇作为总策划，即当主持人又当表演嘉宾，忙得不亦乐乎。
当时的钟莹娇正在走摇滚路线，大家都以为她要组织乐队上台唱首热血的歌，嗨爆全场。
结果她居然穿上昂贵的礼服，与校园风云人物黎允琛共舞——浪漫又缱绻。
学校高不可攀的男神，被她轻轻一撩，就成功了。
“问你话呢？”黎允琛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脸蛋，“你怎么会知道？”
江苦夏早已闭上了眼睛，啥也听不见。
黎允琛不打算深究，因为不管是他还是钟莹娇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那段表演视频当时还小火了一把，上了同城热搜。
可能江苦夏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
“回家吧——你的鞋呢？”黎允琛这才看到江苦夏打着赤脚踩在地上。
他重重地叹口气，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沾一滴酒。
男人打横将她抱起，江苦夏是真的瘦，小小的一只。
“唔。”
黎允琛走了几步，怀里的人动了下。他以为江苦夏是不舒服，刚想开口问，对方已经喃喃道：“不喜欢。”
“？”
“我只喜欢黎允琛。”
-
第二天早晨，江苦夏醒来后，只想穿越回去，阻止昨晚发酒疯的自己。
整个过程她不记得了，但隐约有些不太好的片断冲上脑门。
啊西八，为什么不跟着断片儿？
江苦夏第一时间跑去浴室照镜子，差点被吓到——
这红肿的双眼，浮肿的脸颊，黏得贴在额头的刘海。
“救命，这真的是我？”
丑到自己都不想承认。
她把衣领往下扯了扯，干干净净没有可疑的红点。
黎允琛还挺绅士的。
可他为什么要如此绅士，难道我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头好痛啊。
江苦夏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誓再也不会喝醉酒宿醉了。
“叮咚——”
江苦夏一愣，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
她跟黎允琛同居一年，这间公寓从来没有亲朋好友来过。
外卖吧，她想。
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黎允琛要吃早餐只能叫外卖。
催促的门铃又传来，江苦夏连鞋都没穿，赤脚冲出去，“来了。”
结果门一开，站在屋里的跟站在屋外的人都沉默了。
“莹……莹……不对！”陈月被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把修养跟仪态抛之脑后，“你是谁？凭什么在我儿子家里？”
“我、我——”
“怎么会这样！”陈月还不等江苦夏说完话，痛苦地捶胸顿足，“他也太不挑了吧，怎么是个女人就带回家！”
“……”
满身的酒味，陈月喊道：“你没有洗澡吗？”
江苦夏小声回答：“正准备洗。”
黎允琛住的公寓是一梯两户，小区占地面积大但容积率小，平时几乎看不到几个邻居出现。
虽然是这样，但江苦夏看到对面的大门微微打开，有个小朋友探了个头出来，视线与她撞上之后又赶紧缩回去上，“啪”地一声，迅速关上。
“你给我让开！”陈月一把推开挡着她进去的女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
黎允琛是独子，是整个黎氏家族顺位第一的继承人。
年轻人爱玩，多交几个女朋友，她从来不会干涉什么。玩够了，到了结婚的年龄才会懂得收心。
可她家儿子要玩也是玩漂亮的家世不错的千金，比如她一直看好的钟莹娇。
怎么会找个劣质的仿制品？！
还带回家里，是嫌酒店开房太贵吗？
不是我疯了就是儿子疯了！
江苦夏不想搞得太难看，她也十分明白这位当母亲的心情。
毕竟前一分钟她站在镜子面前，也非常嫌弃自己宿醉后的鬼样子。
她默默地侧过身，礼貌地说：“阿姨，您请。”
陈月瞪着她，“哼”了一声，拎着她的爱马仕愤愤地走进儿子的家里。
陈月刚刚强制压下去的怨气，在看到客厅茶几上摆放的，锅碗瓢盆以及不新鲜的食材后再次爆发。
“怎么会脏成这样？！”陈月惊呼。
江苦夏赶紧跑过去，一边收拾一边说：“不好意思，昨晚太急，忘记收拾了。”
她说的太急是走得太急。
但在陈月听来，这个词就变了味儿。
年轻男女在一个屋子里，干柴烈火，连东西都不吃也不收拾，急的是什么事，不用猜测也知道了。
“你不用收拾了。”陈月不想看到她，“我现在叫保姆过来。”
江苦夏站起来，一脸歉意地说：“允琛他不喜欢他在的时候，家里有保姆。”
平时工作日的白天，保姆会过来打扫，但到了周末，就是江苦夏在收拾。
“不关你的事。”陈月扶额，挡住视线，催促道：“快点走！”
江苦夏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宿醉后的酒味儿，身上也粘糊糊的特别难受，要不然先去洗澡吧。
“好的，阿姨，您先随便坐。”江苦夏说：“我先回房间洗澡。”
“什么？”陈月再次崩溃，“回房间？”
“对啊。”江苦夏指了指身后的走廊，“我的房间在倒数第二间。”
陈月着实不好了，她身子一晃，江苦夏刚上前一步想扶住她，陈月面露鄙夷，连连后退两步，倚靠着电视柜才堪堪站稳。
陈月怒目圆睁：“难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江苦夏看着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亲儿子不肯搬去自家隔壁的独栋别墅，硬要跑到市区住进才两百平的小公寓，就是为金屋藏……丑女？
陈月今天何止是失态，她简直要气炸了。
“你怎么可以住在——”
“妈。”
不是幻听？
陈月脖子一梗，有点不确定地转过身，她的小心脏已经承受不起再来一波打击。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一身运动装扮的黎允琛从玄关处走来。
他昨天才从本家回来，才见过面，没想到今天母亲又过来了。
江苦夏看得出来，他刚晨跑回来。
这也太自律了吧，昨晚都这样了，他还能早起跑……江苦夏盯着他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陷入沉思。
陈月只要不瞎，自然也看见了。
“我来这里，还要提前预约吗？”陈月在黎允琛面前，一向是仪态端庄的长辈形象，因为今天路过顺便上来看看，被此情此景气到不行，说话带了点刺儿。
“那你随便坐，我先去洗个澡。”黎允琛越过她，没走两步，突然伸出手拽住江苦夏垂在身侧的手腕，“你也一起。”
江苦夏：“？”
陈月：“……”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