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侍郎家的村姑少奶奶32
堂屋很大也很安静, 偶尔有悉悉索索的抖动声,那是瘫痪的严益鹏正在刘氏怀里挣扎, 刚才趁乱,刘氏把他也搬来了。
严宝荷缩在墙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端木亭不是一直与摄政王交好么?怎么就带了人来剿他们。
严固卿还沉浸在新婚妻子跑了的打击之下,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想着王灵儿与他说的那些话,久久没有回神。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严律明的注意力一直在宁无非身上,别人跑得了,他可跑不了,这段时间严律明帮着宁无非做了多少事儿, 他心里门清,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宁无非还有翻盘的机会。
宁无非衣袍微乱,人倒是还精神, 听见他问, 不屑地扔了一句话,“等着。”
说完, 就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天黑透了, 从涉案官员府上查抄出来的文档信件也送到了茶楼。
最近几个月宫中不断传出太皇太后身体欠安的消息, 摄政王一党行事嚣张至极,连往来信件都写得丝毫不加掩饰。
更有甚者,官兵们还从摄政王府抄出了一件龙袍。
这些证据陆陆续续送进了宫里, 不一会, 孟内监亲自送来了太皇太后的谕旨,人,不用留了。
太皇太后和康平帝已经不想再见到这个丧心病狂的逆贼了。
收到旨意,端木亭派人去严家大院送了个信。
“宁无非, 你不用等了,我等就是西北军将士,我们将军向来与陛下一心,守卫西北安宁,不会与尔等同流合污的!你还不快快出来送死!”
那个传话的小兵是甘宁当地人,一张嘴就是一股土渣子味,平白就叫那话真了几分。
外面的小兵吼了十几声,宁无非就像睡着了没听见一样。
严家人则坐不住了,严律明招呼着家人聚在最远的角落里,眼睛闪着晦暗的光。
刘氏看明白了,小声道:“他怕是不中用了,咱们不能陪死。”
严固卿被母亲说得一愣,连忙摇头,就被严律明瞪了一眼。
“宝荷你去!”严律明细长的眼睛看向女儿,把严宝荷看得连连后退,“我不敢,我不敢……”结果撞上了墙。
“宝荷,过来给本王捏捏肩。”
宁无非恰在此时睁了眼,目光直接望向了墙角那一家人,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开口叫严宝荷过去。
本就心虚的严宝荷吓得一跌,连滚带爬走了过去,摔倒在了宁无非腿边,爬不起来了。
“宝荷,本王对你可好?”宁无非俯下身捏着严宝荷的下巴问她。
严宝荷连连点头。身子不由自主地抖着。
“别怕。”宁无非帮着严宝荷整理好脸上的乱发,用力擦着她脸上的脏污,“本王喜欢的女人心要狠,脸要美,胆子小了可不行。”
宁无非看着严宝荷,脑子里却是想着另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端庄大气,美丽得不可方物却又心似蛇蝎,为了争宠敢给亲儿子用药。
可她争了一世,死前却被夺了封号贬为庶人,自己为她争了一世,想来也没什么好下场。
宁无非可不愿意落在那个女人手里,更不愿意落在她孙子手里。
胸前突然传来的一阵刺痛打破了宁无非的回忆,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严宝荷拿簪子刺了自己。
宁无非抬起头冲这严宝荷歪嘴一笑,“这才对,够毒,但是不够狠。”
严宝荷被他这一笑吓得松了手,那簪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仔细看,那簪子正是当初严宝荷从钱芊芊手里抢回来的那根。
严宝荷转身想跑,却被宁无非薅住了头发,拖着出了堂屋。
宁无非力气大得惊人,严宝荷手脚并用使劲挣扎也没有丝毫用处。她大声哭喊着求饶,又叫着爹娘哥哥,可是严家人被吓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来救她,就这么看着她被拖到了出去。
宁无非把严宝荷拖到了绣楼前的小湖旁,用力一甩,她半个身子就进了湖里。
紧接着口鼻就灌了不少水,严宝荷使劲儿的呛咳,这下子水进去的更多了。严宝荷以为自己要死了,却突然被宁无非拉了出来。
严宝荷瘫在地上用力地喘着,想要求饶,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宁无非看着她那样,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就在严宝荷好了一些的时候,又拎起了她按进了湖水里。
这次严宝荷吸进去的水更多了,整个人都产生了幻觉。
她仿佛看见,那个被小轿子抬进王府的不是她,在王府里接受非人虐待的也不是她,而是钱芊芊。
对,是钱芊芊那个村姑。
就连被投进水里,苦苦挣扎喘不上气的也是钱芊芊。
而她父母慈爱,哥哥高中,嫂子可亲,享受着荣华富贵,日子别提有多畅快了。
不是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原本在湖里已经没有了意识的严宝荷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宁无非把她从水里拎了出来,意识不清的严宝荷开始疯狂地挥舞手臂。
“假的都是假的,你滚!滚!”
宁无非听得一阵冷笑,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渐渐用力,直到手上的人不动了,才把她扔到了一边。
在堂屋里看到这一切的严家人已经愣了,眼见着宁无非进屋,刘氏才从地上爬起来冲了过去,结果撞在了宁无非的手上,整个人就无力地滑了下去,露出了宁无非手上带血的刀。
严律明见到这一幕吓得连连磕头,“都是他们,我不想害您的,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宁无非举着刀毫不动容地走了过来。
严律明见状,一把拉过身旁的严固卿使劲儿一推,仓皇跑走。
宁无非照着严固卿就是一刀,紧接着揪住了严律明连刺三刀,“你这种人,枉为人父。”
严律明捂着刀口颓然倒地。
到死,眼都没闭上。
宁无非握着刀,看了眼堂屋里横七竖八地人,满意地一笑,从角落里搬来了几罐烈酒,洒在了门窗和地板上。
那酒还是他送来的,倒也正好,没浪费。
宁无非端坐在堂屋上首,看着满屋火起,满意地笑了。
生不由他死由他,也算有福了!
士兵很快来报,说是绣楼起了火,看着北面火光愈盛,钱芊芊和端木亭相视一眼,端木亭扬了扬手算是知道了。
他们没打算去救,这样也挺好。
那场大火烧了一夜,烧红了永安街的半边天,幸好严家后街是个大湖,并未伤及无辜。
第三天,胆颤心惊了一夜的百姓打开了家门,发现不仅满街的军士消失了,整个京城也恢复了原样。
天朗气清,又是一个好天气。
这次朝廷反应很快,仅过了一天,朝廷就张贴出了逆党宁无非的罪状,他的那些党羽该抓抓该审审,一刻也没耽误。
京城的百姓顶多也就是议论上两句,赞一赞陛下英明神武,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
此刻乡土居里也在为过中秋做准备,钱芊芊带着厨师们研究出了不少新花样的月饼,正带着人在后街给街上的孩子们试吃呢,邬仁就来找她了,说是宫里来了人。
“孟内监?”
钱芊芊一进门就看到了满面红光的孟内监。
孟内监见她来了,微微一笑:“八月十五宫中将办中秋宴,太皇太后请姑娘进宫一叙。”
随即递给了钱芊芊一张泛着桂花香的鹅黄请帖。
“哟,我来晚一步。”
钱芊芊刚接过,外面就响起个声音。
她一回头,就见端木亭披着阳光快步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