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陷因果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希望你们能一个个的来。”酒葫芦盘膝而坐。女鬼碎步轻移到他身边，缓缓坐下，揽住了他的手臂将头慢慢靠在他的肩上。
“我身上很脏哦，你不嫌弃吗？”酒葫芦笑道。“不，我并不觉得脏。”她闭着眼泪水缓缓划过脸颊“你脏不脏，由谁来定夺呢？我知道夫君你不喜欢我流泪，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傻瓜，”他摸着她的头笑了笑“喜欢不喜欢，又是由谁来定夺？你是你便好。”
“纪美，十三年了。”他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一个心血来潮逆了天命，却能够再见到你。我以为我不会再顺应因果，但冥冥之中却又深陷因果。”
“再次见到我，你后悔了吗？”纪美就这样一直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气息。
“后悔。”他点了点头“你我本已缘尽，我们不该再见。”
“缘尽缘尽，你就真的没有别的话了吗？她可是一直在等着你，想要见你，哪怕自己消散也无怨无悔，为什么你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居沈思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为什么会遇到会说后悔的你！”
“我就说你太急。”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是淡淡的笑着“还没有轮到你，你先不要急。”
“你根本就是冷血动物！”居沈思扭头便跑了出去。
“如果她不急，或许，夫人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你虽口口声声说与夫人无缘，但此时因沈思一急而再会，这难道不是缘吗？”左丘彩对这个男人真的一点好感没有。
“姑娘，将她召回来吧，等下我就会告诉你们一些事。”他有些抱歉的说着。“你最好是。”左丘彩说罢，便循着居沈思跑走的路寻去。
“纪美，我说我后悔，你怎么想。”他揽着纪美的肩“你也会觉得我无情吗？”
“不会。”纪美轻轻摇头“若与我再会有违天意，就由我来承担这逆天之责。”
“唉。傻丫头。”他叹了口气。“夫君你莫要忘记，我可是比你年长呀。”纪美吃吃笑着“但我喜欢做你口中的傻丫头。”
“我发泄完了。”居沈思瘪着嘴跟着左丘彩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再急了，你说吧。”
“这些事，全由我一时兴起，逆了天命而起。我本已不受天意，但就是因为这一时兴起将你们牵入其中。我想过住手观望，但你们此时所经所受皆因我而起，我不得不再入因果。所以我后悔。”他看向居沈思“我让你思考过假如、如果，你思考过吗？”
“思考过，可是越想越乱，越乱越是不懂。”居沈思叹了口气“我太笨了。”
“你只要懂得开始思考因果就好，让你洞穿因果对于现在的你，太难了。”他这么说着“所有的事，皆由我心血来潮替你抢回那本秘籍而起。”
“可是！”居沈思刚想说她想过，可是她想起自己刚说过不会再急，就止住了嘴“你接着说。。”
“好，你已经开始能够克制自己了。”他点点头“那两人是受人之托去偷的，而我出现在那，就是我的心血来潮，若顺应天意，你应该是得不到那本秘籍，然后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你能懂吗？”
“受人之托？”居沈思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是谁会盯上我。”“就是那个在六尾妖狐口中逃跑的男人。”“闻讯？”居沈思一愣“是他让人来偷我的身法秘籍的？”
“没错，他没有得到那本秘籍，才策划了炙炎之域之行，将你视作目标。他若不去，你们便不会惊醒纪美，若纪美没有被惊醒，那六尾妖狐也不会被惊动，你也不会身陷生死危机。”“所以，是你出手杀了六尾妖狐吗？”“是的，我无法再坐壁上观，因为你们的伤亡皆由我而起。这段因果已经生根发芽，我已经无法再以一己之力斩断因果。我不能让你们来为我的一时兴起而买单。”
“而此时，这段因果可以结束了。”他拉着纪美的手“我才会出面，来为你们揭开这些事情。纪美，你本可以入轮回，现在却因我逆了天道化鬼成精，所以我后悔。”
“可是我并不后悔。”纪美抬起头“入了轮回，我就会忘记你，我不想忘记，我愿意放弃轮回，只为见你一面。”
“哦，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了。”左丘彩似是想通了“你把所有事都归结于你自己的问题，却没问过当事人愿不愿意。你没考虑过当事人真的会怨你吗？”
“你愿意死吗？”他没有回答左丘彩，反而问着居沈思。“不愿意啊。”居沈思立刻回答道。他点点头“那你认为被六尾妖狐吃下的那个女人，她愿意死吗？”居沈思想起了祝雨真死前的挣扎。。“她也不愿意。”他点点头，“刚刚我所救的那个人，她也不愿意死。你。。明白了吗？”他以问做答，看着左丘彩。
“你说你不得不深陷因果，可为什么你不能自愿入这个因果呢？做一个旁观者，很有趣吗？”左丘彩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将自己的因果割舍，很有趣吗？”
“如果因为我入因果，而导致有人不幸，我宁愿不入这因果。”他叹了口气“我失去的太多了，怕了。”
“我没有觉得我不幸，反而觉得很庆幸。”居沈思淡淡笑了笑“姐姐说的对，你从没问过我们怎么想，只是自己在觉得，我们会不愿意接受因为你的参与而导致的不幸，如果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出手使这本来不幸的因果，而变得更好呢？就一定要将自己置之度外吗？”
“可能要你们理解有些难。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我吧。”他苦笑一声“当你掌控天命后，再反被顺应天命，你是接受不了的，看着可以一手掌控的事，发展成不可控的样子。。”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没在说下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左丘彩问道。
“在下，雪萧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