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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埋宝钟家窑(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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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是有话则多说,无话则不说,转眼就到了大喜的日子,朱家悬灯结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不喜庆,登门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亲朋好友齐聚花堂,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吉时已到,花堂香火下方左右分别站立着两位新人,新郎官朱守业官帽爵服,举止投足堪比中举状元郎,新娘子赛西施凤冠霞帔,纤纤身姿好似仙女下凡尘。

    二人拜了堂,互喝了交杯酒,就算是夫妻了,新娘赛西施由丫鬟扶进了花房等候,新郎朱守业则留下来招待到场来宾。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吃得也都差不多了,眼看朱守业就要进入洞房,可把她那两老婆给着急坏了,就在这时,就见一个喝多了的家丁打二人面前经过,她俩急中生智,想出一个损招。

    亲朋宾客们在院内喝酒吃席,家丁仆人上不了正席,忙活完后,在后院摆了几桌,其中一个唤作“大六子”的家丁见菜好酒美,席脸就忍不住多贪了几杯,几杯美酒下肚,喝得个脸红脖子粗,说话都打舌,美酒下肚不见得长肉,反而多了几泡尿,期间大六子反反复复地去了几趟茅房,这次好巧不巧,刚好被二位少奶奶给碰上。

    朱守业那俩老婆拦下大六子,自然也是没安好心,二女把大六子拉至角落,又瞧四下无人,就叫大六子去一趟花房,和那狐狸精赛西施洞房,事成之后,少不了他好处,说话间还从怀中掏出几块现大洋装进大六子兜里。

    放在平时,就算打死他大六子,他也不敢有此般想法,可今儿个喝了酒不一样,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再则这货也是个见钱眼看的主儿,当时脑子一热,没得顾上后果,鬼使神差的就进入了花房。

    再说新娘子赛西施坐在床头盖着头盖,听见房内有动静,她还以为是朱守业,当时是一点戒备都没有,任由大六子推倒于花床之上,这二人正要宽衣解带,这时朱守业那俩老婆就带着一帮子人闯进来了。

    赛西施大惊,揭开头盖一看,当看清近前的人儿是家丁大六子后,吓得直接愣在当场。

    这下动静可闹大了,院内的亲朋好友谁也顾不上吃饭了,忙跑过来观看,当家的朱文谏看着花床上的大六子,当场一口老血喷出,随即便昏死了过去,之后又由丫鬟们扶回了房内。

    说他朱守业也在其中,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是又气又怒,当即二话没说,招呼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就把大六子给拖了出去,随后对着赛西施就是一通破骂。

    出了此般情况,赛西施百口难辩,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后一个没想开,竟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撞死在桌沿之上,赛西施死后,这场闹剧才算收场,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随后也都相继离去,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宅院,转眼就变得冷冷清清。

    一看赛西施是真死了,他朱守业后悔不已,后悔怎么刚才就没拦着点呢,事到如今,人都死了,再怎么追悔莫及都已经晚了。

    她赛西施再怎么不是,终归是和自己拜过堂的老婆,生前是老朱家媳妇儿,死了也是老朱家的鬼,朱守业念及夫妻之情,不忍将赛西施的尸身扔至荒郊野地喂野狗,当天夜里,去棺材铺现买了一口棺材回来,把尸身装好后,就抬去城外给草草埋了。

    赛西施这一死可不要紧儿,朱家可就要闹鬼了。

    老爷子朱文谏一想到家门出了此等丑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赛西施死后,当初那间花房便空置了下来,还交代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老爷子发了话,试问朱家上下谁敢不从,那间花房第二天就闭了窗、上了锁,要是没有他朱文谏的允许,平日里谁也不敢靠近半步,一到晚上,整个朱家上下灯火通明,唯独那间花房,是一点光亮都没有,黑漆漆、静悄悄,大晚上打这经过能吓死个人。

    说赛西施死后的第三天晚上,大概夜里十二点前后,有个丫鬟急着出宫,回来时经过那间花房,就见房内烛光通明,好像屋里有人,她心里纳闷儿,老爷交代过任何人不准靠近这房间,当下谁那么大胆子,敢把老爷的话当作耳旁风。

    这个丫鬟好奇心也是重,她就想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是谁人也,蹑手蹑脚就跟做贼似的来到屋前,见房门上锁,她心里更纳闷儿了。说这个房间里有烛光,那指定是有人在里面,可房门从外面死死的上了锁,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呢?

    还不等她多想,就在这时,就听屋内“咿咿呀呀”的好像是有人在唱戏,这丫鬟当时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心里就剩下好奇了。小心翼翼的趴在窗边捅破窗户纸往里这么一看,就见屋内的梳妆台前坐着一身新娘子打扮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她正在梳头发,一边梳着头还一边唱着戏。

    窗外的丫鬟虽说没能看见那女子的脸,可单从背影来看,怎么那么熟,似乎以前见过,恰好这时,那女子突然转过头朝窗边看了一眼,当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这丫鬟终于是想起来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屋内坐着的人儿不正就是那已死多日的赛西施吗?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入夜后,当初那间花房就跟变戏法儿似的自己亮了起来,到了后半夜,还能听见有女子在房内唱戏,甚至有好多家丁仆人亲眼所见花房中的女子就是赛西施,您说赛西施都已死了好几天了,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朱家一到夜里就开始闹鬼,搞的人心惶惶的,夜里谁也不敢出去,虽说那死去的赛西施坐在房间里不出来害人,可也吓人不是,天天夜里皆是如此,谁受得了?于是好多仆人丫鬟们都不干了,纷纷卷铺盖走了人。

    老爷子朱文谏以前不信鬼神,可当下发生的一切,也不由得他不信,眼看着下人们相继离去,而留下的都活在恐惧的阴影中,整个朱家上下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风采,这下可把老爷子急坏了,于是不惜花下重金请了一个阴阳先生到家中驱邪除祟。

    却说这阴阳先生也不是吃干饭的,是真有两把刷子,来到朱家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对朱文谏说赛西施生前定是遭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死后心中还存有怨气,之至于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徘徊在她曾死去的地方,要想化解,倒也容易,只要把害其之人找出来陪葬即可……

    他话还没说完,朱守业那两老婆吓坏了,“嗷唠”一嗓子眼看着就要昏倒在地,好在被一旁的丫鬟们给扶着了。

    老爷子朱文谏何等的聪明,一看他那两儿媳妇这么大的反应,对于朱守业和赛西施成亲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心里猜了个大概,顿时觉得火大,老朱家能有今天,都是这二女一手造成的。

    当作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强压怒火,老爷子平生积德行善,那位阴阳先生说要用活人给赛西施陪葬,他怎么也下不去这个手,就问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那位阴阳先生想了一会儿说还有一个方法,只不过这方法对于死者来说有些太过于残忍,老爷子一听只要不打活人的主意,其他都好说。

    那位阴阳先生叫老爷子俯耳过来,老爷子照做,阴阳先生趴在朱文谏耳边对他说:“您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完还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递给了老爷子。

    他阴阳先生对朱文谏说了啥?咱可得给您交代清楚。

    说这个屈死冤死之人,就不能正常装棺入土,如若不然,必定会化作厉鬼出来作祟,扰得鸡犬不宁、家宅不安,搞不好还要闹出人命。阴阳先生告诉老爷子,说想要您朱家相安无事,就得把赛西施的尸身挖出来重新下葬,下葬之前,您得去棺材铺现做一口棺材,棺身要用朱漆走上整整十八道,不仅如此,还需在棺身刻上镇鬼符咒图案,期间您还得叫棺材铺掌柜的用桃木打造四根棺材钉,棺材钉需要用黑狗血浸泡七七四七九天,四十九天过后,再把赛西施的尸身装进棺椁,入棺前,把我给您的这张黄符贴于死者额头处,切记,尸体不可仰面朝上,必须要以面朝下的方式装进棺椁,尸体入棺后,把棺材钉分别钉入棺材四角,不能随便就找个地方埋了,女属阴,阴属水,水火相克,想要赛西施今后不再出来作祟,就必须找个火气旺盛的地方进行安葬,钟家窑那地儿以前是个烧瓦场,虽说已经荒废了,但地下火源尚在,放眼整个青平县,唯数那地儿火气最旺,将赛西施葬于瓦厂旁,有地火镇压,则永远也翻不了身,今后也不会出来作祟,不可白天下葬,只能夜里入土,不能大葬,也不可小葬,穴坑长丈二、宽六尺,深度与棺材齐平,填泥土、铺青砖,不可立碑。

    七七四七九天过后,老爷子按照阴阳先生所言,当天晚上,由家丁们抬着棺材,就奔往了南城外的钟家窑,在瓦窑边上挖出坟坑,就这样把赛西施又给重新埋了。钟家窑这地儿以前烧死过人,说白了不干净,平日里没什么人经过,一夜之间多出座坟包,除了当天夜里的几个家丁,谁也不知道。

    农历八月十四这天夜里,季大胡子等人想挖坟取宝,撬开棺材板一看,赛西施都已死了十多年了,尸身还未腐烂,当时这几人财迷心窍,也没想那么多,吕大傻精虫上脑,嘴对嘴亲赛西施,用过去迷信的话来说,说这个死人不能接触到阳气,不然就会有尸变的可能,再加上八月十四这天晚上月亮明亮,死人见着月光也容易引发尸变,种种情况下,那死了十多年的赛西施就跟大变活人似的诈了尸,季大胡子被这么一吓,那打以后,整个人就吓傻了。

    季大胡子带着吕大傻以及土行孙去钟家窑取宝,季大胡子被吓傻了,吕大傻被诈尸后的赛西施用指甲给戳死了,而那土行孙,当天夜里是跑了,只可惜后来的一次刨坟过程中,不幸又被官面儿上给逮住了,也是从此人口中得知,当天晚上情况确实就如前文书所说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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