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037
果不其然, 听到这一消息，季长翊的脸色又变臭了，就在苏曲桃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 少年只是握紧拳头，什么也没有说便回了房间。
苏曲桃皱了皱眉。
等人离开，她才看向季恂初, 犹豫道：“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去。”
季恂初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从小就这样。”
作为父母来说，孩子的行为, 有些方面可以谅解, 但有些方面, 他绝对不会允许季长翊意气用事。
“我的意思是, 会不会有什么原因啊，我听说如果孩子在一个地方有不好的经历, 不管长到多大年纪, 都会对那个地方产生排斥。”
季恂初想了想, 摇头：“一直是我爸妈带的。”
他了解父母的为人, 虽然不喜欢苏曲桃, 但对唯一的亲孙子还是很看重的, 早年间，甚至亲自接到老宅教导，后来还是因为原先那个苏曲桃去老宅闹, 才迫不得已放手。
想到这里，季恂初看向面前的女人。
苏曲桃似乎对季长翊的事情很担忧, 对自己去老宅却表现得很淡定, 甚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仿佛释怀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又或者, 一无所知。
再开口，只剩下安慰：“不用担心，他今年十七岁，不是七岁，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去解决。”
“你就不怕他会走歪？”
季恂初垂眸，这次目光多了些无奈：“总有一天他需要独立，我们不会一直陪伴着他。”
苏曲桃一怔，有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季恂初会关心儿子的学习，也会在重大的人生选择上给予尊重和支持，但不代表他要控制季长翊的生活。
换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夸夸其谈，但苏曲桃知道，男人是这样说的，未来也是这样做的。
小说中的季恂初是死于一场意外车祸，而他的遗嘱却是在结婚后便立下的，也正是因为这一份遗嘱，让苏曲桃对老男人的人品很是信任。
季恂初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有些迟疑：“这次去老宅，我妈大概会找你谈话，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实在无法，就推脱说是我的决定。”
“她不会生气？”
苏曲瞪大眼睛，有些讶然。
“没事，她的性格，”季恂初一顿，实在不好议论长辈，只能含糊过去，“比较直接，其实很多话本身没有恶意。”
闻言，苏曲桃挑了挑眉。
能让季恂初都特意嘱托，看来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婆婆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至于季恂初的描述，苏曲桃觉得得打一半折扣，毕竟有些婆婆对儿子和儿媳妇，完全是两种态度。
不过，她也没有害怕。
左右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且这个婆婆还常年旅游，一年最多只见两次，她就是演也能演过去。
出于礼貌，苏曲桃还问了一句：“需要我注意些什么吗？”
季恂初想都没想：“不用，家宴而已。”
“那礼物……”
季恂初深深看了她一眼：“管家会准备。”
好，很好。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曲桃自然乐得轻松。
原本还以为要伺候“老福爷”，结果发现只是去听“老福爷”讲话，对比上辈子那些嫁入豪门、明明家财万贯，但婆婆却总是喜欢折磨儿媳，又是洗脚，又是不能坐下吃饭的女明星，自己这个简直算得上温和了。
第二天，季恂初没有去公司，而是亲自开车带着两人去老宅。
季家家大业大，从祖上起就有一座宅院，听说是民国什么大官的房子，新中国成立后，季家老祖宗花钱将宅子买下来，之后老祖宗白手起家创办了季氏集团的前身，然后慢慢发展壮大，房子也就一直传到现在。
下车后，季长翊的情绪明显变得烦躁，闭着嘴不再说话，苏曲桃注意到少年的变化，发现他似乎对老宅并不排斥，那应该就是讨厌某个人了……
想了想，她问：“这么大的地方，只有爸妈住在这里吗？”
季恂初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这边离公司和学校都有些远，不太方便。”
至于原来的苏曲桃，本就是孤僻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和公婆住在一起，所以即便老宅留着他们的房间，两人也没有住过。
苏曲桃没在再说什么。
季恂初倒是注意到女人怀中抱着的花瓶，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哦，礼物。”
苏曲桃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虽然你说不需要准备礼物，但我想了想，作为儿媳妇还是得孝顺公婆，所以我特意从店里挑选了一件最大的花瓶，怎么样，漂亮吗？”
季长翊眼里有些笑意：“嗯，漂亮。”
三人一起往里走。
远远的，还没有进门，便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姑姑，姑父，这一年在国外多亏了你们照顾小克，看看这次回来，我们当爸妈的都得往后靠了。”
“谈不上照顾，只是正好一起回来，还是小克照顾我们老俩要多。”
“大姑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次，是一个年轻点的少年声音：“大姑奶和大姑爷很照顾我，我没有爷爷奶奶，心里是把他们当亲爷爷奶奶的。”
“哎呦，说的对，咱们小克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大姑爷大姑奶。”
“……”
如果没记错，季恂初是独生子吧，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抢着给别人爸妈养老送终？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在她后面的季长翊突然嗤笑一声：“是薛家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虚伪。”
薛家就是季母薛茜的娘家，季母有个亲侄子，从几人的对话不难得知，里面应该就是就是他们一家人。
卷统义愤填膺：【这次肯定是他们污蔑男主打碎花瓶，宿主，你要好好保护男主，这样他才会感激你。】
“原来如此。”
苏曲桃恍然大悟，听季长翊的语气，应该是挺烦他们的，她转过身偷偷和少年咬耳朵，“我也觉得好他们虚伪，不过薛家是你奶奶那边的亲戚，应该在你奶奶心中挺有地位吧，你说，他们要是欺负我怎么办？”
卷统：【？？？】是不是弄反了？
季长翊一愣。
他很想说，谁还能欺负你，但随即一想，薛家人平均八百个心眼子，尤其薛瑞克，从小就阴险狡诈，还深得季母的喜欢，连他自己都在对方那里栽了好几次，虽然事后他都暗地里让对方吃了苦头，但最终不过是两败俱伤。
以前是苏曲桃不来，他们鞭长莫及，可现在……
一想到他们也会像对付自己那样对付苏曲桃，季长翊内心便遏制不住的滋生戾气：“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呜呜呜，不愧是妈咪的好儿子，么么哒。”
苏曲桃拉住季长翊的手，感动极了。
季长翊：“……”
一瞬间，戾气消散，少年瘦削的脸颊肉眼可见由黑变红，仿佛最厉害的魔术师变出来的高级魔法。
然后，他被烫到似的，将手抽出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肉麻死了！”
苏曲桃笑：“我感谢我儿子，有什么肉麻的呀。”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门口。
热闹被按下了暂停键，之前还大声谈笑的几人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各异地看向门口。
在发现苏曲桃也来了之后，众人惊讶的同时，不由得思考其中含义。
与此同时，苏曲桃同样在打量房间里的人。
一对年轻的夫妇，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则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最后，便是年纪最大的两个人，老爷子的头发已经花白，但周身气势不容忽视，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
实际单从样貌看，也能看出季恂初和他的关系，因为两人冷硬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另外一位女性明显偏年轻些。
白发染成黑色，穿着暗色丝绸的衣服，姿态端庄优雅，只是表情有些淡漠，不难想象出年轻时候是多么惊艳的冷美人。
这两位应该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了。
果不其然，季恂初朝二人喊了一声爸妈。
苏曲桃和季长翊便跟着叫人。
寂静的氛围被打破，空气开始重新流，季父点了点头，季母则说：“先坐下吧。”
一年未见，母子之间好似陌生人一样，全然没有普通人家的激动与想念。
见状，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打招呼，左边的啤酒肚男人笑道：“表哥终于来了，哟，表嫂也来了，真是不容易啊，这还是我来老宅第一次见你呢！”
苏曲桃觑了一眼，这应该就是薛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吃的，长得肥头大耳，属于看一眼都要辣眼睛的那种。
此时此刻，苏曲桃无比庆幸，季恂初有运动的好习惯，否则她可能在穿书的第一天，就要离婚了。
“哦，表弟啊，你要见我这个嫂嫂做什么啊，你大哥不经常在家，我不太方便见你。”
薛凯一噎：“表嫂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表弟是什么意思呢，你可得说清楚，毕竟我身体差，如果被人误会的话，肯定会难过，一难过，心脏就会不舒服……”
说着，女人手做作地捂住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季恂初：“……”
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
不过，她也的确是被欺负了，作为丈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冷漠地瞥了一眼薛凯，他警告道：“薛凯，这是季家。”
薛凯：“……”
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装的啊，你们父子两人是眼瞎嘛！
眼看事情发展胡乱，这时候，薛凯的夫人赶紧站出来，她可是听说，当初苏曲桃在老宅发疯，连季母都敢碰瓷：“表嫂，我家这口子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计较。”
先贬低自己不会说话，所以不论说什么都是无意的，如果苏曲桃还要追究的话，就是她蛮横无理，咄咄逼人。
薛凯的夫人心中得意，静静等待苏曲桃发火。
可她没想到的是，苏曲桃不仅没有发火，反而虚弱道：“咱们一家人，我怎么会和他计较呢，只是我是你们的表嫂，可以让着你们，以后进入社会，其他人不会让着你们，还会指着鼻子骂：‘你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妈啊’……”
“噗——”
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待苏曲桃望过去时，甚至还回以友好一笑。
苏曲桃挑了挑眉。
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
另一边，被骂的薛家人则脸色忽白忽青，下意识想找季母撑面子，不料却看到季母不善的神情，登时将怨气咽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他们再厉害再嚣张，都是仰仗着季母的身份，若被季母厌弃，一切就都完了。
只心里恨恨想，怪不得被季家讨厌，这样的女人，娶回去就是个害人精！
到了饭点，佣人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宽敞的大桌子，能容纳二十几人，他们只有九个人，所以很多位置都是空余的。
一般情况下，大家会按照辈分落座，但季家人没有那么讲究，薛凯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薛瑞克便立刻挤到季母旁边，孝顺道：“大姑奶，我给你夹菜。”
“哎哟，小克就是懂事。”
“大姑对小克好，咱们小克当然也喜欢大姑了。”
闻言，季母露出笑意：“小克是个好孩子。”
几人有搭有唱，说说笑笑，热闹的像是一家人，反倒衬得亲儿子亲孙子亲儿媳像外人。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觉得尴尬，忍不住担心是不是婆婆不喜自己，但苏曲桃是谁？
她早就把今天来老宅，当做是来片场演戏，而她对自己的定位，则是一个敬职敬业的演员。
所以在季恂初坐下之后，正准备给她让位置，忽见苏曲桃大跨步走上前，硬是把旁边站着的薛瑞克给挤开，然后亲昵地坐到季母身边：“前几天老公便跟我说爸妈要回来，我可期待了，不过刚才进门的时候，我都没有认出妈来，看这越来越紧致的皮肤，还以为是哪个姐姐呢。”
季母：“……”
季恂初：“……”
其他人：“……”
一年未见，苏曲桃她……是疯了吧？！
苏曲桃没有疯，不仅如此，张嘴便是一段彩虹屁夸赞。
明明知道她说的夸张，但好话谁不爱听呢，季母嘴角终于没有绷住，带上了笑意：“什么姐姐，我都老了。”
“老什么老啊，女人六十也是一枝花，不信你问爸，爸，你说妈是不是一枝花？”
她看向旁边的人，寻求意见。
这下，众人简直吓晕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连季恂初，都露出了明显的惊诧。
季长翊则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说季母是冷美人，那季父就是典型的中国式威严大家长，印象中，季父从小便对自己严厉，季恂初就没有见父亲笑过。
苏曲桃敢和他开这种玩笑，众人不忍直视！
结果，季父顿了顿，居然点了点头。
“…………”
苏曲桃一点儿也不意外。
从两人环球旅行就能看出，明明夫妻关系非常好，这样的情况下，季父肯定会给季母面子。
“行了，吃饭吧。”
最后季母一锤定音，竟是默认了她坐在身边。
不仅如此，苏曲桃还得寸进尺招手：“老公，儿子，你们快过来。”
薛家人彻底麻了：说好季母和苏曲桃三观不合，大打出手呢？
当薛瑞克被季长翊挤开时，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以前这样做的都是他，愤怒地看向季长翊，后者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对此，季母都看在眼里。
不合是真的，但没有大打出手。
季母对苏曲桃有意见，完全是因为看出对方婚后的不安分，孩子放在她那里只会养残。
本来以为能帮一帮，谁知道苏曲桃宁愿来老宅闹，也不让他们插手。
他们只好放手。
这次回来，季母明显感觉到苏曲桃变了，虽然不知道是真的改变，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但只要儿孙辈过得好，她不至于和小辈计较。
接风洗尘的一顿饭，众人吃得心思各异。
苏曲桃也才知道，那个青年是季家二房的人，也就是季长翊的堂哥，和季长翊的关系还算不错。
饭后，季恂初和季父去了书房，父子两人每次见面，都要针对过去一年公司的状况进行讨论。
薛凯还有事情便先走了，但他的夫人和儿子却留了下来，看样子是想在老宅过夜。
毕竟季父季母这次能待多久还无法确定，他们不趁着在的时候使劲刷存在感，以后还怎么捞好处。
薛凯的夫人拉着儿子，要和季母说说话，没想到季母却把一旁吃饱饭昏昏欲睡的苏曲桃叫住。
“来，这么久没有见了，我们婆媳两个聊聊天。”
苏曲桃一个激灵，醒了。
她眼角还有刚刚打哈欠时，沁出来的泪水，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她看向不远处的季长翊，少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以防万一，苏曲桃离开前，拜托那位好脾气的青年：“帮我看着长翊点。”
青年也就是季长风，问：“伯母想让我怎么看着？长翊是人而不是物品，我怕是无法控制他的行为。”
苏曲桃摆摆手：“没有让你控制他的行为，只要确保他不被别人欺负就行。”
闻言，季长风诧异看向她，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事情，苏曲桃绷起脸：“怎么，办不到？”
“不，能办到。”只是没想到，苏曲桃会提这样一个要求。
季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季氏集团的中流砥柱，她的书房里存满了书，苏曲桃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多看了几眼。
“随便坐吧。”
“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季母点点头，他们一家人实在像极了，冷冷淡淡，看着仿似不近人情，若是其他人在这里，可能会觉得坐立难安，但苏曲桃早就习惯了季恂初那张脸，再看季父季母，只觉得亲切。
“不会是要和我分享保养秘诀吧？”
苏曲桃一脸兴致勃勃。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发现季母就是性子冷了点，小辈吵架，她也不偏袒谁，是个很聪明的人。
闻言，季母无奈，她还以为她是故意那样说，没想到还是真的：“你还用什么保养秘诀嘛。”
三十七岁的人，甚至比薛凯的夫人还要大三岁，结果站一起，像母女似的。
苏曲桃挑眉笑：“薛家弟媳瞧着的确显老了些，看来表弟是个不会疼人的。”
逮着机会就上眼药。
季母笑容淡了些，显然了解自己的侄子，想着他在外面搞出来的那些事情，心里有些失望。
若不是哥嫂去世，她才懒得管呢。
又聊了几句其他事情，季母终于进入正题：“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和恂初是什么打算？”
苏曲桃没明白，下意识问：“什么打算？”
难道原身准备离婚，被她给忘记了？！
如果是这样的呼气，恐怕要糟糕了，她根本不是按照离婚剧本来演的，岂不是早就被季恂初看出问题？
正这样想着，季母再次开口：“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要二胎？”
苏曲桃：“其实都是误……咳咳咳！”
一瞬间，她差点被口水呛到。
什么鬼？二胎？！
见她这个反应，季母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的年龄都不小了，二胎要趁早要，之前说长翊年纪小，生二胎不好照顾，现在长翊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了吧。”
“……”
苏曲桃咳嗽了半天，终于将那一口气给顺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季母把她叫来，是为了催二胎。
怪不得季恂初当时的表情有些古怪，现在想来，他分明是早就猜到了吧！
这个老男人，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苏曲桃气得牙根痒痒。
不管如何，得先把眼下给度过去，她表情讪讪：“妈，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二胎啊。”
“这有什么，隔壁王婶家的女儿，五十岁都生了个大胖女儿，孩子健健康康，母女平安。”
“可我的身体……”
季母思考：“这个的确是问题，但你不用先拒绝，季氏有专门的医疗团队，届时先检查一番，如果可以的话再打算，我和你爸还想早点抱上孙女。”
苏曲桃：“……”
她还能怎么办？
内心默默对季恂初说了一句抱歉，真的不怪她，实在是敌人太强大，她招架不住了，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丝尴尬：“妈，这件事情，和老公有关。”
季母震惊地瞪大眼睛：“恂初他……”
苏曲桃难过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季恂初不想要二胎，而且他们都分居十几年了，去哪变出一个二胎来，麻烦下次去催他，不要催我啊！
她沉浸在自己内心的咆哮中，也就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季母担忧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
与此同时，坐在客厅里的三个年轻人，泾渭分明。
薛瑞克最是虚伪，拉着季长风说话，故意忽略季长翊，将其排挤在外。
见状，季长翊嗤笑不已，这种小把戏从小玩到大，他不腻，自己都觉得腻了。
不耐烦听到对方逼逼叨叨的声音，季长翊只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要走。
那边的季长风看见了，记起苏曲桃的话，连忙探头问：“长翊，你去做什么？”
“困了，去睡觉。”
少年语气懒散。
睡觉应该没什么问题，季长风点点头：“行，好好休息吧，高三还挺累的。”
人走了，薛瑞克也不再缠着季长风说话，这让后者松了口气，暗骂薛家人的虚伪：“风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和我妈说，先不陪你了。”
“行，去吧去吧。”
他摆摆手，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感赶快送走。
薛瑞克笑嘻嘻上楼，等他一转身，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趁着没人注意，他脚步一转，朝着季长翊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