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扉间：当上二代的我和我可爱的小暗部267
卧室中。
良久。
都没有人说话。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千手扉间难得地、有些恍惚地想道：果然……生活这种东西, 从来不肯放过我。总在事情很糟糕的时候，又对我说——“看！一切还能更糟糕！”。
说实话，能那么快接受她是一个宇智波,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在心中安慰自己说“是宇智波也没关系, 毕竟现在千手与宇智波已经和解了，而且他们在村内也很听话，只要继续这样在木叶并肩携手，假以时日, 这份仇怨总归会消弭于无形……”，“说不定，我们的婚姻还能成为和平的象征”，总之, “只要她不是宇智波斑的后代, 就完全没问题”。
结果……
现在……
“……对不起, ”宇智波带子再度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和脸孔，而这一次，没有人用手指、衣袖和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了, 以后大约也不会了。这个认知让她稍微有些消沉, 但她并不怨恨, 只觉得这理所当然，以及，自己也许应当早些习惯这件事，“扉间……所以,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对吧？”
千手扉间：“……”
为什么……偏偏就是宇智波斑……呢？
如若换成其他人……说句会被祖宗们戳着脊梁骨骂的话，伴随着木叶的建立，过去的仇怨所有人都立誓会放下, 那他也可以安慰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没关系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宇智波斑呢？
他们间的仇怨……
就算说建村前的那些已经一笔勾销，建村后也依旧持续不断地累积着……
尤其，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对方直接害死了大哥，害死了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最尊重崇拜敬仰喜爱关怀在意……几乎将所有除爱情外的情感都牵绊于其上的最重要之人。
对他来说，大哥有时候是长辈，有时候是父亲，有时候是老师，有时候是兄长，有时候是孩子，有时候甚至是过于淘气的孙辈……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是在活在这世上的信标，是他的锚点，他的灯塔，他的港湾。
……在她出现之前。
也许其他的他都能越过，
但唯独这个，太难太难了……
千手扉间缓缓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喃喃说道：“抱歉，萤，我……”他无法仓促间做决定，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二，他……
“没关系的，”宇智波带子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丈夫……不，也许不久后就要是前夫了，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她不确定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是在给他力量还是在惹他厌恶，但她只是想告诉他，“没关系的，扉间，这不是你的错。你认识我的时候，与我恋爱的时候，娶我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大哥和其他人净土有知，也是绝对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
“错在我一人身上。我很抱歉，没能尽早想起这一切，没能及时阻止错误的发生……”宇智波带子抿了抿唇，“害得一切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但是，我们还有机会挽回这个错误。”
“……错误？”千手扉间缓缓放下扶住额头的手，绯红色的双眸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喃喃问道，“萤，对于你来说，我们的婚姻，是一场错误？”
“……”宇智波带子呼吸一窒，努力克制住再次汹涌而来的泪意，眨了眨眼，憋回去了差点再度坠落的泪珠，鼻音浓重地说道，“都……都到了这个时候，就还是别继续威胁了我了……吧？”
“……”
“我……啊，从不觉得嫁给你是一场错误，你对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得好……大概没人能比你对我更好了……但是，扉间，正因为如此，不能再让你继续犯错了。”
“……”
“严格说来，我是你仇人的亲人，不是吗？”
“……”
“再继续下去，你会非常非常内疚不安……绝对不会开心的……”
“……”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后悔嫁给你。”宇智波带子缓缓抓起男人的手，贴在了自己因为满是泪水而格外冰凉的苍白脸孔上，隔着满眼的雾气泪珠注视着对方，轻声说道，“对我来说，这永远是一段格外美好的时光。虽然……它好像是偷来的……”
“……”千手扉间习惯性地抬起手指，轻轻擦拭着眼前少女眼角的泪珠，却无论如何都擦不尽。她的泪水简直就像是大海，整个地将他淹没了，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就这样溺死在其中。
“这段时光的始点是我开启的，所以，终点扉间你说了算。”她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什么时候结束，如何结束，以及之后打算怎么安排我……嗯，你说了算。但我只请求你一件事，扉间，真的，我只恳求你一件事。”
“……是……望月家？”过度的了解，让千手扉间立即就判断出了这一点。
“嗯……”宇智波带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恳切地说道，“羽哥、若菜姐还有望月一族都是无辜的，他们将我带回来的时候，真的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以为自己救助了一个可怜的少女，却不知道自己带回了一个麻烦一个危险甚至一个瘟疫，他们……”
“萤，算我拜托你，你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她这些话语中的自贬给逼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她压根不是这样糟糕的存在！如若她是，那么深爱着她的他又算什么呢？！
“……”
“……”
又一片沉寂后……
“……好。”最后，她神色顺从地如此说道，“但是，扉间，请你放过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千手扉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嗓音干涩地回答说：“好。如若他们确实无辜……我也绝不会冤枉他们。”
宇智波带子顿时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因为她知道，眼前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谢谢。”
“……没事。”
千手扉间想：多讽刺啊，一对夫妻，居然这样说话。
就在此时——
卧室的门被触动了。
虽然室内开启着隔绝一切的结界，不过，室外的响动屋内也是可以感知到的。
“谁？”千手扉间沉声问道。
“扉间大人，菖蒲夫人，小的是来送药的。”
千手扉间这才想起，应当是自己事先吩咐的驱寒药熬好了。他于是站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俯下身端起了托盘中的药汁，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过程中，他下意识努力收敛起了一切异常，让所有都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是。”
过程中，宇智波带子有些慌张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挪动了下身体背转过身，以便外面的下人不会看到她现在的姿态。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是担心丈……扉间声名受害。毕竟，他可真的不是会轻易擅自让妻子流泪的男人啊……他一直以来，都是希望她在他身边尽情露出笑容的。
是她对不起他。
片刻后……
千手扉间端着药汁走回了妻子……少女的身边，再度盘腿坐下间，将它递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熬都熬了，不要浪费，来，喝了吧。”
“……嗯。”
宇智波带子双手接过药汁，只觉得捧在手中的瓷碗温度刚好，她于是低头喝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本着“早点喝完少受罪”的心情，她仰起头将剩余的部分一饮而尽，然后立即将碗放在了一旁的地板上，抬起手捂住嘴蹙眉咳嗽了几声。
千手扉间见状，立即拿出了提前塞在衣袖中的糖，伸出手递了过去，柔声说道：“来，萤，吃这个，吃了就不苦了。”
“……”宇智波带子愣了愣，抬起眼眸，很有些讶异地注视着对方。
千手扉间：“……”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也许不太适合做这些了，但是，然而，即便到了此刻，他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吃到死死的”吧，他心中苦笑了下，开口解释说道，“是一早就塞进来的，塞都塞了……吃吧。”他没撒谎，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让下人送药来，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之间会……
“……谢谢。”宇智波带子从对方的手心中拿起那几颗他特意为她准备的糖果，塞入了口中。入口的瞬间，只觉得整个口腔的苦涩一扫而空，顷刻间变成了她最喜欢的甘甜滋味。
她的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
“怎么……”千手扉间试图缓解屋内这糟糕的气氛，“担心我下毒吗？”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话可以说相当不合时宜。他的心已然乱了，所以说话都乱七八糟的。
宇智波带子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扉间你肯给我吃毒药，说不定我们都能轻松点。”
她知道的，他们这会儿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
爱不能爱，也无法干脆的恨。
如若真能干净利落地下个决定，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别胡说。”千手扉间低声说道，“无论……我知道的，你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万一，我在村外做了很多呢？”宇智波带子反问，“毕竟，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至少没对木叶做。”千手扉间回答说道，“你若是真对其他村子做了什么，说不定我还得为你发奖章。”
“……噗。”宇智波带子再次被逗笑了，因为眼前人的“实在”。
两人又一同静坐了片刻后……
宇智波带子主动问道：“所以……扉间，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萤，给我点时间。”千手扉间诚实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胸口，说道，“我现在……脑里和心里，都很乱。我很确定，仓促间所下的决定，一定不会是正确的。”
“……嗯。”
“还是说，你很急？”急着想要离开他？不愿意同他这个“仇人”继续相处下去？毕竟，站在宇智波斑的角度，他们也算是仇人吧？
“我没有。”宇智波带子矢口否认，“我没有急的，扉间你……慢慢想吧，我会耐心等待你的决定的。”
“……等等，”千手扉间问道，“萤，你不恨我吗？”
“……啊？”宇智波带子一脸懵逼，“为什么？”
“……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一部分，那么应当知晓，宇智波斑人生中的悲剧，有不少部分都和我有关系。”千手扉间想，当然，如若她没想起来，他也确实不想解释。该如何说呢？“来听听看我这些年是如何迫害你父亲或者你爷爷的”？啧。
“那个啊……”宇智波带子挠了挠头，选择诚实回答说道，“主要是……我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应该也没有太好，或者说，觉得他这人真的有点烦人。”这是她之前与人相处时最真实的感触，绝无虚假。或者说，记忆中的他还不错，现实中的他真的好烦……
千手扉间：“？？？”萤，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大孝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