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手心手背的抉择（10）
傍晚，张三来到春雷家，推开门的刹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随地丢弃的垃圾，走进屋内，看到春雷坐在满地狼藉的餐桌旁。
面容枯槁，胡茬围着嘴巴一圈，看上去有段日子没有整理了。
“三舅，发生什么事了。”见黄琳妗妗不在，张三问道。
“没事，心情不好，你妗妗带春晚回娘家了，今天咱爷俩喝点。”春雷说道。
“奥。”张三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而后把地上的摔碎的碗筷清理一下，这才坐下来。
“三舅，我给你倒酒吧！”张三接过春雷手中的酒瓶，给春雷添了点，给我倒上一点。“倒的不多，你少喝一点。”
“没事，多倒些。”春雷在张三没有来时，喝过闷酒了，此刻有些熟醉。
“三舅，发生什么事？！”张三看到摔碎的碗筷，猜到两人发生争执。
“哎！炒股害的。”春雷唉声叹气道。
春雷见到同事靠炒股发家，内心耐不住诱惑，把全部积蓄梭哈进入，谁知今年金融危机（08年世界经济危机。），股指大跌，为了回本，他听取同事的建议，配资加杠杆，可事与愿违，股指下跌通道，像是无底洞一样，没有底线，现在已经亏掉八成，一下把春雷的财富和精气神打入谷底。
08年世界经济危机引起的金融危机，上证指数从5261点跌至1820点，企业破产6万多家，2000多万人流离失所。
为此黄琳每次都和他争吵，两人偶尔也大打出手，有点去馆子破摔的意思。
张三不懂股市，更没接触这个词，看到春雷舅撕心裂肺的样子，股市一定很惨烈。
“张三，以后你可别碰那玩意，能害死人。”春雷说罢！直接半杯白酒下肚。
“三舅，股市是什么东西。”
“这个牵扯到经济学，不好给你解释，就像我给你开个空头支票，你觉得公司（未来）值这个钱，你就去买，买的就是预期。”
“那未来谁说的准呢！”张三之前和李霞闹分手，是短时间内未来生活看不到希望，他家里的冗杂问题，更看不到头。
“…”春雷沉默了，他知道国内企业的生存周期，少有百年老字号。
美丽国出现过许多优秀的操盘手。
巴菲特华尔街之神，是各路炒家的崇拜对象，他投资理念四要素，被每个股民奉为圭臬。
有个企业大鳄，做空其他国家货币，获得财富积累。
春雷越讲越兴奋，甚至忘掉了赔钱的事。
“三舅，我给你添点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最后张三使出吃奶的劲，把醉倒的春雷放到床上。
离开时，把家里恢复干净，扶在餐桌上，给春雷留下一张纸条。
“三舅，剩菜放到冰箱里了，卫生也以打扫好，明天你醒后，把妗妗春晚接回来吧！昨晚看你谈股市，悲喜交加，有点走火入魔，我妈让我戒小说，我已经开始履行，希望你能听取妗妗的意见，早日回归正常生活，加油！我们一起享受治愈的过程。”
第二天，春雷看到纸条后，沉思良久，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张三这孩子！”
…
高二开学，三分只差，张三没有考上实验班。
傍晚，操场两旁的路灯，投射着晕黄色的光，三两成群的同学下面或跑或走。
张三和李霞躺在绿茵场上，李霞的头枕在张三的臂弯处。
“张三，要是把你名字里的三，加上去就完美了。”李霞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
“今天你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我送你过去。”
“托关系，找人，张三你让你三舅找找人，调到实验班。”李霞爬起来，看着张三说道。
“我三舅正糟心呐！我这事不想劳烦他，再说只要肯努力，高三照样进实验班，这次就当下凡，拯救苍生吧！”张三大器的说道。
“我相信你。”李霞就像一个小迷妹。
“张三，你给我画幅油画吧！”
“画什么。”张三初中时学习过素描和油画，谈不上精湛，达不到专业水准，但也是业余顶尖水平，若不是张朝南去世的要，他或许能向艺术生的方向发展。
“自画像，走之前我去你宿舍，你给我画。”李霞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张三自信满满的说道。
“今天的月亮很圆啊，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我能指挥月亮，我让它圆它就圆，我让它缺它就缺，我还能坐在上面，点星星，我还能驾驭它，冲刺和急停，它带着我飞。”李霞高兴的说道。
“我感觉你在给我讲小说。”
“这真的是梦。”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吗？”张三问道。
“想的多，做的少，身体未动，灵魂先行。”李霞大笑道。
“精辟。”
张三也经常做梦，和拜把偷菜时，他做的是攀岩走壁，夜行衣驰。
有一段时间，总是梦到张朝南，张三梦境中打开家门，看到张朝南衣着西装，迎笑走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张三开始有些害怕，可是一想，是自己的父亲，不会加害于他，就笑着拥抱上去，眼泪婆娑不止，天亮时，张三看着枕头湿尽回忆许久。
（这个梦伴随他的一生，后来经历其他变故，再也做不出梦。）
张三觉得，用情至深至极，才会做梦，梦里多数充满无奈，或遥不可及的。
…
清晨，天蒙蒙亮。
张三跑到李霞宿舍，帮李霞搬东西，放在借来的踏板摩托车上，一趟一趟的帮李霞拉。
踏板从孟浩那儿借来的，他和董艳交往了，作为董艳的老乡+挚友，两人还是慢慢熟络，有时两人闹了矛盾，都是让张三说和。
李霞拎着一个手袋，从宿舍楼走了出来。
“走，去你宿舍。”李霞坐在摩托车上，像唤小弟一样说道。
“好嘞，扶好了。”
摩托车在街区穿过，后面拖着青蓝色的火焰，发出阵阵轰鸣声。
鬼火少年出来炸街的做派，惹来行人的唾骂，当然也有羡慕的眼光。
——熊孩子，烧的一比吊糟。
——鬼火，卧槽，我也想买。
——那个小妞很哇塞。
——现在小年轻的素质，一代不如一代。
李霞双腿夹着摩托车，脚掌撑住上身，站立起来，双手伸开，享受风驰电挚的感觉，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兴奋是会传染的，张三加足马力，轰轰轰…，穿过街道和小巷，不一会来到宿舍。
回到宿舍，张三把封印在角落里的画板，颜料盒，亚麻布，猪鬃等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拍打拍打上面的灰尘。
把门紧掩，李霞从手袋里拿出衣服，也不背人，在寝室里换了起来。
张三不经意的扭头，看到穿着打底裤和文胸的李霞，修长的身材尽收眼底，有点不知所措。
“额，屋里还有个狼呐！给点面子。”张三说道。
“扭过去，没看到我在换衣服吗？”
“好。”张三一动不动。“美哉。”
张三搬了个小板凳，把画板放在前面，而后用订书机把亚麻布定在画板上，颜料盒打开…
李霞已经换好衣服。
是一件汉服。
李霞对汉服的痴迷，不亚于张三对小说的痴迷，李霞只是在卧室里穿穿，不敢走向大街。
定格。
勾勒。
素描。
底色，
补色。
补色。
补色。
润色。
渲染。
…
整整两个小时，才画完。
李霞舍我其谁的表情，精致的五官花费较多的时间。
李霞走了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神中突然遛出白光。说道“前段时间，我姑姑带我去了碧桂五星级酒店，酒店的穹顶之上，画着西方油画，裸体的，我觉得特别震撼，要不。”
“不行。”张三听到裸体两字，直接说道。
“什么不行。”
“画裸体不行。”
“你想得美。”李霞害羞的说道。“我说的是不如你给自己画一个裸体，让我看一下。”
“这个不需要画，想看还不简单，三两下解决的事。”张三开始宽衣解带。
“别，逗你玩那。”李霞摁住张三的手。
“…”
“我在车旁等你，额，你一定留着，我以后再看。”李霞堵门而出。
“小样，耍流氓谁怕谁。”张三吐槽了一句，其实内心还是想…
张三开着车，哼着小曲，把李霞送到老校区。
紧接着，把车给孟浩送了回去，在他家别墅里，玩了一会就到了饭点，孟浩母亲赵氏有些热情，留下张三吃顿午饭。
孟浩家的午饭，是张三从小到大吃的最好的一顿饭，有龙虾鲍鱼，还有酸汤小黄鱼，池市属于内陆中的内陆，龙虾还好，这些海鱼他不曾见过，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回到卧室，张三躺在床上和李霞煲起了电话粥，直到深夜。
高二三班，张三和拜把们像是秋后落叶，一挥扫帚都掃进三班，张三是第三名，陈龙和周硕第一，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