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扼住命运的喉咙
93年,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年。
罗远升迁,石油勘探的活也陷入停摆,面对不稳定的形势,只开了一道线,由于不需要很多人,这次张朝南只带了小昭上队。
张朝东在学校门口开了家饭店,张达伟跟着张朝北溜街串巷打井,是农村吃水的提水井。
张宝军和战友在乡镇开了一家砖厂。
二流子的奶奶最终没有熬过开春,便撒手人寰,或许久病床头,每个亲人身上并没有看到过度悲伤,甚至喜悦多于悲痛,葬礼只是个流程,每个人心里都为这一天排练了许久似的,简简单单披麻戴孝,从从容容吃饱喝足,二流子奶奶的一生带来的温度,抵不过四年病床上的消磨。
(在此,作者对没有印象的奶奶表达悼念和缅怀。)
除夕夜,炮竹轰鸣,村头打起了铁梨花,三五个老汉,将猩红的铁水倒进专门的容器里,然后将容器排成一排,唱着山歌,手里的铲子,将铁水向树枝上抛去,铁水碰到纵横交错的树枝,兀自散开,在树枝上绽放梨花般的光影,孩子和大人们围着大树,不停的喝彩。
那时的灯笼很贵,大人不舍得给孩子们买,农村的孩子们都会自己制作,用白菜根,萝卜根,将中间挖孔,拿上一根筷子,穿过根部。从家里拿些棉花,蘸上煤油,放在挖孔的位置,用火柴将棉花点燃,简易的灯笼就做好的,若是有条件的还可以用红纸和铁丝做个外壳。
除夕夜,大人会给自家小孩子发压岁钱。
压岁钱顾名思义,压着不让孩子长的太快,这不光是习俗,里面多少夹杂着大人们的经历感悟。
大年初二,回娘家。
张朝南开着手扶拖拉机,春兰和曼曼三人,坐在木板车上,慢悠悠的向二流子姥姥家驶去。
春风和春雨,春雷三人从城里回来,陪着二流子姥姥过新年。
“妹子,也该到了,你兄弟俩到村头迎接一下。”春风坐在燥火旁,向灶肚里填着木柴,对春雨和春雷说道。
“大哥,你的事咱妹妹问起来,说还是不说。”春雨关心的问道。
“现在不要说,等最终结果出来了,我给她讲。”春风面带苦涩的说道。
春风单位体检,查出了肿瘤,现在正在等待最终结果。肿瘤优良和恶性两种,现在对于春风来说,头顶已经悬上了达摩斯之剑。
他内心很清楚自己的病情,骨癌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一时半会没法接受。
春时节现在才14岁,二流子的表哥,春风的儿子,现在上高一,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这也是春风的压力,孩子尚未成人,老人尚需照顾,他却年纪轻轻得了这个病,他心理很难接受。
“哥,那么春雷和我就先瞒着。”
在灶台做饭的春李氏说道“不用瞒,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瞒着没有意义,我相信春兰能接受,唉!我造的什么孽呀!,让你年纪轻轻得了这病。”春李氏痛的说话打结。
接下又说道“老天爷开开眼,让孩子平平安安就行,这个瘤子长在我老婆子身上,别霍霍孩子,老天爷你个天杀的……”又开始抱怨,再到对老天爷的指责,春李氏的心里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