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赤鳞煌与百草嘉怡
“赤鳞煌？！”秋翊和凤染柒柒皆是一惊。
不是吧？！
这咬的分外清晰的三个字到了他们耳中，却像是产生了幻觉。
赤鳞煌，一个几乎隐秘于世外的绝世天才！他居然会收徒！这足以是最震惊四海八荒的事情了！却被谢九天这么轻易的说出，怎么不叫人瞠目结舌？
“怎……怎么可能？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明明……”凤染柒柒一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明明……你不就是他吗？
百草嘉怡也是一声冷哼“这真是我这活了数百万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敢在本神的面前撒谎，你是第一人。”
赤鳞煌的徒弟？怎么可能？他要是真收徒了，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九天只是笑道“信不信是上神的事，那么，上神可要受我一拜？”
谢九天可没有开玩笑，若是真拜了，没准还真的会有天道之怒，他自己也无法百分百的肯定。
“是吗？”百草嘉怡看着他冷冷的笑，像是执意要赌，不惜冒着极大的风险。
“跟着我说。”就在双方有些僵持不下之际，赤鳞煌却忍不住开口了。
“你还记得百年前的约定吗？橘依？”
“上神可还记得，数百年前和我师父的约定，橘依？”谢九天也没有迟疑，只是按照赤鳞煌所言的照说不误。
“……”百草嘉怡的脸上露出了当初她听闻赤鳞煌陨落消息时的惊讶，橘依，这个名字，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看着谢九天仿瞧见了那站在顶峰的墨衣男子。
她已经几百年没听见有人这么喊他了，谢九天叫她时的语气都让她险些以为赤鳞煌就站在自己眼前。
可惜……他不是。
“我懂了。”此时的百草嘉怡一瞬间竟有着一股孤寂的破碎感。
“本神，无话可说。”
能叫她这般无奈的也就只有赤鳞煌了，她自嘲的笑了笑。
“坐吧。”
那平淡的话音一落，百草嘉怡已然躺在了那美人榻上，低垂着眼睛，又是以往一副慵懒的模样。
谢九天三人有些疑惑的盘坐在红棕色的地板上，凤染柒柒瞧见百草嘉怡那异变的神色，她更加难以置信起来，一向吵闹的她竟然有些沉默起来。
他真的只是赤鳞煌的徒弟？那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凤染柒柒坐在一侧，眼神有些失落的看着谢九天，
“那么，就便算你们行了拜礼了。”百草嘉怡用着慵懒的语气道“不过，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想来你们也不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来初黎谷？”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我要听实话。”
秋翊率先回答，看上去不假思索一般“就是在家里腻的慌，如果有什么地方有趣，家里人也不会强烈反对的，也只有这里了。”
他这话说的属实不像有假，看他的那双眼睛亮得像一面明镜。
“起初，是为了一个真相。”凤染柒柒也缓缓开口，低着头，看不清是何表情。
“什么真相？所以……你解开了吗？”
凤染柒柒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又发现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
“报恩，我想偿还一个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恩情。”说着，她用余光看向谢九天。
“然而……连还，都还不了了。”
百草嘉怡用扇面遮掩了她的半张脸，只能听见她清晰的笑声“当真是有趣。”
她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那你呢？既然已拜赤鳞煌为师，又为何拜我？”她看向谢九天，目光将他里里外外的审视着“难不成他一生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换人了？”
“岂敢？”谢九天连忙解释道“来拜您为师，自然是有师父的用意在其中。”
“哦？那你的理由又是什么？为什么拜我？”
因为那个巅峰游戏，因为他现在占着赤鳞煌的身体，因为赤鳞煌还没死绝，他的灵魂还在，可是这些真相无法诉述，一旦被发现，契约就会立即失效，赤鳞煌会立马魂飞魄散。
谢九天沉思了几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贴切的理由“为了……更好的生活质量。”
此话一出，除了有些懵的两人外，百草嘉怡的眼神中有很明显的失望。
“原来……如此。”百草嘉怡自嘲般的笑了笑。
“这不公平，既然是师徒，哪里只有师父问徒弟的道理？”凤染柒柒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柒柒，注意分寸。”谢九天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提醒。
然而这次凤染柒柒却与往日不同，她一把甩开了谢九天的手道“你就说可不可以？！”
百草嘉怡瞧着凤染柒柒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好啊，问吧！”
凤染柒柒立刻问道，眼神中甚至带着些许恳求“赤鳞煌真的已经死了吗？”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谢九天微微一愣，他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赤鳞煌，所以，她是真的认识赤鳞煌？
就说她要和赤鳞煌没啥渊源，他现在就倒立吃饭！
“四海八荒皆鸣过丧钟，你当是儿戏吗？”百草嘉怡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忧伤，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赤鳞煌身死早已成定局，长得一模一样在四海八荒又有什么稀奇的呢？凤染柒柒这回儿彻底死心了。
“既然你问完了，那就下一个吧。”
秋翊回应道“我现在暂时没有特别想要问的问题，我先留着日后再向你提。”
百草嘉怡点头应允。
轮到自己时，谢九天的脑子就像卡壳了一样，死去听到别人讨论自己是什么感受？
“我想更多的了解我的师父，他……和他的过往。”谢九天想了想最终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明明是一个绝世的天才，修为如此之高，为什么会身死？又为什么会和曼珠做出交易，将自己的一切转手让人？
这一个个谜团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
“您应该和他很相熟吧？”
百草嘉怡也没有反驳，只是感叹了一句“过往太多，就算不眠不休说上个十天半个月也讲不清楚的。”
回忆间，她少有的露出喜色来。
据说，赤鳞煌还未出世那会儿，就是在初黎谷求学，他们之间的渊源一定比谢九天想的还要复杂。
“那就说说，那个约定。”谢九天挑了一个自认为最巧妙的，他甚至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赤鳞煌，谁知他却很自然的板着脸抱拳靠在亭边。
他看向百草嘉怡的眼神怎么说呢？很奇妙，不像简单的友人，却又不似恋人那般柔和。
“罢了，人也不在了，也算不得是非要保守的秘密了。”百草嘉怡惨然一笑，徐徐的道“他算是我的同门师兄。”
“我，他，百毒仙君，鬼手医尊是故交，刚刚有些名气时就约定好，每五百年就到栖霞山一聚，一起品酒赏花，那里有株薰草梅兰，很美。”
那仍然是她记忆之中最美好的日子，但是有些人走着走着终究还是散了。
“如今山塌人亡，这个约定自然就作废了。”
谢九天垂下头“原来如此。”
百草嘉怡看着谢九天那张同赤鳞煌一模一样的脸，心中记忆不由得再次被勾起。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总是美好的，你们应当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光。”
她先前的问题，好似不是替自己问的，而是替他们三人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