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计划跟不上变化
按照原定计划，核心在于误导秦苟和胖子，让他们相信秦寿被带到了大连，以便稳住局面，创造救援机会。
警局里早已经准备好了释放“秦寿”的视频，最好的结果是赵天带着林春雅顺利脱险。
下下策是赵天交换出林春雅，和两人一起去大连。赵天毕竟训练有素，身上装有定位和窃听设备，天元到大连的路上，寻找机会抓捕匪徒。
可眼下，秦苟提出的要求，让本以为可以创造出来的时间和空间，荡然无存。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为赵天捏了一把汗。
一阵寒风吹来，破旧的窗户发出尖锐的鸣叫声。背对窗户的赵天，感到有几滴汗珠，沿着自己的后颈流了下来，一直滑落到自己冷冰冰的后背上。
他撇着嘴，歪着脑袋，斜眼瞅着秦苟，一副街溜子模样。
“别老拿枪指着我！”赵天用手把枪口推向一旁，对秦苟的凶狠表现出无视。
“在船上啊，我也没说不告诉在哪，你急什么！”
说完，赵天用手指来回扒拉着秦苟的手机屏幕，秦苟则抬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赵天指着大连市西北面的一个水产养殖场：“船就在这附近。”
赵天本想说船已经出海，但刚才伪装过视频通话，只能找一个近岸的位置。
“什么样的船？”
“蓝色的渔船。”
到现在，依然不能确定秦寿是不是在试探，还是真的要求证。
赵天之前认为和自己较量的人是秦寿，今天从麻袋男口中才得知此人是秦苟，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对他进行背景调查。
但赵天转念一想，麻袋男交代过，此人年轻的时候便去了金国，警方在户籍库中都查不到他的信息。
如果他有偷渡的经历，认识沿海的船队也是很有可能的，想到这里，赵天顿感不妙。
“好，你等着。”秦苟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老鹰，是我。船队现在有没有船在鹿岛附近？好，我在这等着。”
十几秒的功夫，秦寿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鹿岛旁边的万海养殖场，让你手下过去一趟，帮我接个人。蓝色渔船。”金文点着头：“好，明白了。”
潜伏在外面的孙队长马上让队员求证鹿岛和万海养殖场的位置，抓紧联系大连警方。
此时，李队长和赵天的想法一致，金文确实对沿海一带非常熟悉，局面正在进一步恶化。
金文挂断了电话，手指着赵天：“告诉你的人，把渔船上的探照灯打开，三秒钟闪一下。
有船十几分钟以后就能赶到，只要看到我哥人了，我马上可以放你们走。”
“好啊，把手机还我，我和那边说一下。”
赵天语气保持镇定，但感觉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自己只是随机应变选了一个离市区近的地方，一旦需要联系大连警方，警察也可以尽快赶到现场。
可谁曾想，金文认识的船队就刚好在附近，十几分钟，当地警察赶到现场根本就来不及！本想给自己留下周璇的余地，现在却被逼近了死胡同。
赵天打开手机，在拨号键盘上按下李队长的号码，他故意放慢速度，给自己留下思考的时间，哪怕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工厂外，李队长的手机振动，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赵天的声音。
“听好了，把船上探照灯打开，三秒闪一下，一会儿有船来接人。到时候，别着急，听我安排。”
赵天顿了顿：“今晚让所有事做个了结吧。”
李队长皱着眉，听到赵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本想告诫他要冷静，可赵天刚说完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胖子见铁桶里的火即将熄灭，又添了些破木板进去。
见火势微弱，木板直冒烟，胖子便拎起墙边的半瓶白酒，直接把酒倒了进去。
酒精瞬间被引燃，一团火焰从铁桶中喷涌而出。
“完事了，你先把人松开。”赵天指了指林春雅。
“那边接到我哥了再说。”秦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你看你那个怂样子，这屋里只有你有枪，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你他妈的，说谁怂呢？”
“今晚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我已经配合你了，给足你面子了，你把人松开，算给我个面子。”
秦苟思考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胖子把林春雅松开。
胖子解开了捆在朱小雨身上的绳子，把她嘴里的破布拽了出来。
林春雅剧烈地咳嗽着，因为过度惊吓，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
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艰难地向赵天走过去，泪痕夹杂着灰尘，布满了她的脸庞，已经让人认不出是谁。
没走两步，她便摔倒在地，赵天本能地想冲上去，把她扶起来。
但赵天只是腿微微挪动了一下，便继续站在原地。
从今晚见到林春雅开始，赵天内心始终备受煎熬。
并不是他不想去扶，而是他不能去扶。他的身份是和秦苟一样的恶人，他不能把柔软的一面暴露出来。
秦苟歪着嘴，眼神左右飘忽，看到凌春雅摔倒在地，正在观察着赵天的反应。
赵天咬着牙，朝着地上的朱小雨说了一句：“真他妈的是个累赘！赶紧滚过来！”
赵天压抑着心里的苦涩，凶巴巴地喊道。他只能用目光告诉林春雅自己的本意。
凌春雅趴在地上，抬头和赵天对视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一切。
她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爬了起来，跨步向赵天走去，一瘸一拐但动作有力，没有拖沓。
秦苟又看看时间，等待着大连打来的电话。
赵天把凌春雅拽到自己身后，心里估算着，距离露馅也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
他和秦苟，就像坐在赌桌上的两个赌徒，押上所有筹码，猜测着对方的底牌。
刚刚一轮博弈过后，赵天所有的筹码都被秦苟赢去。
李队长还在焦急地和屋顶的狙击手沟通着，得到的答复，依然是窗口狭小，无法锁定嫌疑人。
秦苟活动的位置，恰好不在视野内。
李队长此刻还不敢下令行动，一旦强行突击，很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进退两难之时，秦苟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手机屏幕对着赵天说：“大连来电话了，他们最好见到我哥了。”
赵天必须做出决断了。当一个赌徒输掉所有，就只剩下最后的筹码——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