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我在一起吧
他跑到谢南风面前，谢南风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这么大雨，你不知道拦着点儿？”
谢振宇瘪嘴立在原地，章秋雨看着一脸委屈的球球，回道：“这事儿不怪他。”
谢南风掀起眼皮，“谁也别说谁，你好不到哪里去。”
章秋雨噤声，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往下淌水，早上扎的辫子变成了一绺一绺，黏在透白的脸上黑白相交。
天色阴沉，天边炸了几个雷，谢南风把站在门口的两人推进去，甩了甩滴水的头发，“谢振宇回房写作业去。”
谢振宇看了一眼章秋雨，蔫不拉几走了。
谢南风把她往二楼的客房推，章秋雨一路被他推着走，刚转身想说什么，谢南风盯了她一眼，她动了动嘴巴，到底没说话。
水迹一路延伸到客房，章秋雨看了看脚下的一滩水渍，无所适从，“衣服都湿了，怎么办？”
“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章秋雨只好在原地等，也不敢坐在床上，自打谢奶奶去世，谢振宇家的客房经常是她住，这房间的床单还是董芳华前段时间安排阿姨换的。董芳华请的阿姨早上来中午走，专门给谢振宇做饭打扫卫生，章秋雨和她并不经常碰见。
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靠在门边的衣柜上等谢南风。谢南风拎着衣服上楼，章秋雨接过来道谢，转头往洗手间方向走。
还没走一步，谢南风一把拉过她胳膊，把她摁在衣柜上，“躲我？”
章秋雨低眉，“没有啊。”
谢南风哼笑，语气上挑，“没有？没有你这两个月干嘛去了？”
“我忙着上课工作，你也知道的，我打算考cfa。”
“你忙？我就不忙？你忙到没空接我电话回我消息是么？”
谢南风脸上难得迸出一丝怒气，章秋雨抬眸望向他，朝后躲了躲，可身后是衣柜，她只好往衣柜和墙壁之间的角落里缩了一下，“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谢南风盯着她往后缩的模样，心里一把火烧起来，捏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
章秋雨偏过头去挣扎，谢南风逼近她不让动，她浑身上下被谢南风的气息包裹，密不透风，难以呼吸，“你不要逼我。”
谢南风搂过她的腰，一只手卡住她的脸，和她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章秋雨，我对你够有耐心了。”
章秋雨难耐地喘了一口气，刚想偏头，却被谢南风虎口卡住死死不能动，她急出一身汗，“你放过我吧。”
谢南风把她压在衣柜上，“放过你？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章秋雨仰起头，在他的鼻息下呼吸了一口，双脚快要站不住，“对，不喜欢。”
“骗人。”
谢南风把搂在她身后的手探进她后背，在布满汗珠的背部抹了一把，章秋雨浑身一激灵，心跳彻底乱了，脑袋一片空白。
谢南风把他沁湿的手放到她眼前，“不喜欢我？那你这么紧张？”
章秋雨听不到四周声音了，外面暴雨连天，雨水砸在玻璃上哒哒作响，她像是陷进了黑暗无声的密闭空间，耳边风声雨声变得极其遥远，眼里只有谢南风一双晦涩的眼。
她身体不由自主往下滑，谢南风搂过她，把她一把提上来，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把那只手又探了进去，摩挲了几下，“又出汗了。”
雨天的空气闷热潮湿，气氛陡然升温，章秋雨浑身发抖发烫，音线不稳，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喜欢你，那你呢，是可怜我么？”
她和他嘴唇对着嘴唇，谢南风把她双手拢在脖子上，让她抱住他，“我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点数？”
“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章秋雨轻轻吐气，被谢南风呼吸吸走，他把她揉进怀里，贴在她脖颈里面喘息，轻声道：“喜欢，很喜欢。”
他的呼吸滚烫，喷在她裸露的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所以别躲我，你一躲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章秋雨双眼布满雾气，朦胧的让她看不清楚，她的双手架在他脖子上，把谢南风往下压了一下，心跳紊乱，她控制不住，身体贴上去亲他耳朵，气息微弱，“但和你一见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谢南风和她喘息混在一处，两具身体湿漉漉贴在一起，粘腻又暧昧，“和我在一起，嗯？”
谢南风偏头来亲她，含住她颤抖的嘴唇，把她滚烫的哼吟吞进去，他把她压在柜子上亲吻，一手把住她的后脖颈揉搓，一只手按揉她的腰部。
章秋雨脑子浑身发软，思绪游走，感受到了谢南风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感受到了他的滚烫和炙热。
“喜欢是你说的，不喜欢只能我说。”
“好。”
章秋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色通红，双唇发亮，“我去洗澡。”
谢南风把脑袋窝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情绪和刚刚发怒的时候天差地别，“行，明早和我一起。”
章秋雨眼神乱飘，依旧不好意思，“嗯。”
章秋雨一晚上都没睡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开心时而叹气，揪着被子蹭来蹭去，心里的惆怅和甜蜜交错在一起，浓稠的情绪让她思绪纷飞，不过和谢南风在一起，总归还是开心要多一点。
早上六点左右，她顶着乌青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下过雨之后泥土混杂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站在窗前呼吸了会儿，肺腑之间都是清新，她不自觉咧开嘴角，随后又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被淋湿的内衣洗过还没干，她拿着吹风机吹了十几分钟，半干不干的穿上了，短袖和长裤晾在阳台上，准备上完课回来再拿。
她穿着昨天谢南风拿过来的短裤和t恤下楼，白色的t恤盖到大腿根，下面是卡其色的宽松短裤，谢南风的腰围比她大，她把抽绳勒到底才堪堪系住。
清晨的谢家大院儿静谧祥和，门外的树枝落下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叽叽喳喳吵着，摆在外头的物件被水洗过，显得干净清爽。
她在厨房里熬粥，又煮了几个蛋，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小锅里温着。
七点左右谢南风醒了，从二楼阳台看见她在大院儿里忙活，揉了团纸隔空扔在她头上，她抬头往扔东西的方向看，见谢南风穿着一套黑色的篮球服，双手杵在阳台的栏杆上，头发温顺贴在额角，浅笑看着她。
章秋雨捡起地上的纸团扔回去，谢南风伸手抓住扔过来的纸团，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意，他转身回房，没一会儿下楼到她面前，抱住她亲了一口，“起来这么早？”
章秋雨耳廓红了一红，头发散放在胸前，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盯着他，“睡不着。”
谢南风在她耳边笑开，“为什么睡不着？”
章秋雨撇过头不讲话，后又歪了一下头，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细软的碎发，“我今天散着头发好看吗？”
谢南风低头打量，黑发衬得她皮肤白皙，他搂住她，把脑袋压在她肩膀上，“好看。”
他们走的时候谢振宇还没起，章秋雨想去叫他，谢南风把她拽走，“走了。”
他们打车去培训机构，培训地点在一个小胡同的楼房里，离下车地点还有几步路，谢南风牵着章秋雨的手，两人的手心被洇出汗水。
章秋雨站在楼房的遮阳棚下面，她站在台阶上，和谢南风齐平，两眼看着他的时候，有一股欲说还休的缠绵。
谢南风温柔看着她，“怎么了？”
章秋雨拉过他的手，抿唇跳下了台阶，立在他面前，“想亲你。”
谢南风把她拉到小巷子，手掌心垫在她的后背，章秋雨靠在他滚烫的掌心里，昂着头和他接吻。
亲了好一会儿，章秋雨趴在他胸前喘气，脸色红润，“我先上去了。”
谢南风点头，“晚上来接你。”
刚下过雨的夏夜凉爽，他们吃过了饭，牵手走在马路上，谢南风拉住她的手揉搓，“从合租房搬出来？”
章秋雨不出声，谢南风便道：“别让我担心。”
他温柔缓和，章秋雨无法抗拒，只好同意。
章秋雨从自己住了三年的合租房搬了出来，东西很少，只有几件衣裳和一大摞书。
现下住的房子是谢南风自己买的，来住的时间不多，一是怕麻烦，二是觉得没必要，以前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常年没人住的地方总是显得阴冷，如今章秋雨住进来，他往这边跑的次数多了很多。
不过有时候事情多起来，图方便索性住在了学校宿舍，以前觉得住哪里都无所谓，现在却不知为何，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想到这里，谢南风在黑夜中笑了一声，赵之扬觉得惊悚，从上铺爬下来上厕所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你他妈大半夜干嘛呢，笑得怪瘆得慌。”
谢南风把枕头边的一本书扔过去，“去你妈的。”
他回想起和章秋雨的初识，章秋雨在黄土漫天的土地上推了他一把，她弟弟顺着腿爬上他胳膊，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留了好几天的牙印。
那时候章秋雨的形象真是一言难尽，走在街上狗都不理，但他却觉得有趣，大约是她那一双不肯服输的眼睛，脏着一张脸恨恨盯着他，手里捏着身旁的小石头，让他觉得下一秒她会扬手扔过来。
他真是想不出来，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气性怎么会那么大，可来北京的这几年，他甚至觉得章秋雨温顺，看出了她温顺没有棱角背后的苍茫。
她受了很多苦，谢南风在揉了揉脸，沉重的思绪萦绕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