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愚人众
草地上似乎有一阵风吹过，但是视线范围内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是不是柯莱太敏感了我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提出质疑。
柯莱紧绷着的背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沉默一瞬收起弓箭，转头看向我。
“没事了……刚刚好像有一种很恶意的东西在盯着我们一样，可能是我的错觉，现在已经消失了。”
我点点头，接着与柯莱在林间穿行。
这一片的树木很是繁茂，阳光几乎被遮的严丝合缝，只能细微地从叶片中穿过投射到地面，柯莱的脸上倒映着光斑，翠绿的发丝好像每一根都富有生命力，显得如此灵动。
耳畔是远处传来的鸟鸣，肺腑中满是潮湿又清新的泥土和露水的味道，虽然视线范围内就有很多魔物和野兽，不过我还是感到久违的祥和。
“已经中午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发着光的少女将目光倾注到我身上，我的心被一些类似欢愉的情绪填满着，步伐却轻盈起来。
“嗯。”
“我带了摩拉肉，一种璃月的美食，你想不想试试柯莱小……柯莱。”
已经与柯莱小姐手牵着手、甚至拥抱过了，虽然还是会害羞，但我已能稍微适应。
柯莱小姐像是惩罚我一样，或者是要弥补第一次触碰时甩开手的遗憾，频繁地与我进行着肢体接触。事情的缘由在于昨天晚上，柯莱小姐红着脸，慢吞吞的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其实，由于之前的经历我对于他人的触碰十分的敏感。”
“但是与你接触过几次之后，我觉得我已经能稍微适应你的触碰了。”
“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以后多与我进行一些肢体接触。”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无理，不过我也很想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不想再次面临那种推开朋友的情景。”
“所以我请求你——如果让你感到冒犯的话，真是非常对不起。”
我些惊愕，紧接着受宠若惊。
虽然我也很不习惯与他人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不过女孩子之间牵个手贴下脸是很正常的吧。
想到这里我轻生回答:“好的，我答应你。柯莱小姐”
从那之后我就陷入了痛苦又快乐的甜蜜的负担中。如果不是巡逻的时候不方便，柯莱小姐简直要一直牵着我的手了。
“非常的美味。我很少吃到璃月菜，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吃。”
“柯莱小……柯莱如果喜欢的话，我回去可以把菜谱抄给你。”
“那就谢谢你啦！”
我开心地笑笑，捧着手里的饼小口咬着，忽然柔软的手指伸到了我的脸上。抬头看去，柯莱小姐刚刚收回了手指，对我眨了下眼。
“变成花猫了~小姐。”
原来是酱汁蹭到脸上了吗……我真笨，让柯莱小姐见笑话了。
刚刚享用完简陋却快乐的午餐，我跪在草地上收拾东西，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你走不了!”
一位穿着异域服装的陌生男子冲了出来，飞速冲向了我们。
“小心!”
此人似乎冲我而来，在马上接近时却临时变更方向袭上柯莱!
柯莱护到了我的身前，一时闪避不察、只得用手臂抗下这招。
“啊——”
鲜血如柱般流淌，柯莱颤抖着握着弓箭:“你没事吧？小姐!”
“你受伤了，柯莱!”
“觉悟吧!”
男子一个跨步，几道红色刀影闪来，已经爬起来的我连忙躲向旁边。
柯莱小姐也闪到一旁，翻滚几下迅速爬起:“愚人众”
“柯莱小姐——你还好吗？”
柯莱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刀上有毒!
柯莱小姐向我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放心吧，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小姐。”
将弓利落地横在胸前，“让我来会会你!”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红色衣着的被称为[愚人众]的人移动速度太快、我的弓箭水平尚不能够瞄准，于是便只能搓一些小型风□□扰敌人。
好在柯莱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几箭下去就将莫名其妙的敌人击退，结束了这场突袭。
弓箭落地的声音响起，柯莱小姐忽然跪到地上，我慌乱地扶住她。
“你怎么样？柯莱小姐!”
“我……有些头晕。”
看来果真是中了毒，我咬着唇:“冒犯了……”
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柯莱小姐，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重回了化城郭，好在这次的路线图比较简单，我仍记得回去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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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
我急切地看着提纳里，柯莱面色确实好了些，但仍然躺在床上昏迷着。
“是愚人众干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提纳里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却让我觉得比往常都要阴沉。
“真是阴魂不散……”
似乎顾及到我还在这里，提纳里没有说什么，我摇摇头:“都是因为我……柯莱小姐才会受伤的。我想留在这里照顾柯莱，提纳里先生你先去忙吧。”
提纳里沉默着，半晌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也记得要好好休息。”
“嗯……”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绿色的头发仿佛因为主人的昏迷而变得暗淡起来，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也紧紧的闭着。少女面色苍白，昏迷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虽然提纳里已经说过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了——不过，柯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抓着少女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贴到我的脸上，我在心底盼望着她快点苏醒过来。
勇敢的柯莱小姐，我的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的勇士……挺身而出保护了我。
我下定决心要守护好柯莱小姐，再也不想经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而我只能徒劳地抓着她的手的无力感。
这次是运气好，刀上的毒没有危及到生命——如果没有遇到医术高明的提纳里呢？如果当时一时不察、被敌人伤到要害了呢？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想。
我拥有的东西很少，因此失去时往往会格外痛苦——那样的感受，绝对不想再次经历、哪怕是绝对选项的惩罚都比不上。
柯莱的手很柔软，被我抓着轻轻的摩梭着，我闭着眼，不再盯着床上的少女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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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醒过来时，起先觉得口干舌燥。
视线变得清晰后，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口袋饼和水，再往近处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趴在她的身边。
是小姐。
小姐的面庞被发丝遮挡住一部分，但仍然如珍宝般闪耀着璀璨的美丽，美丽的与家人失散、身体负伤的少女令人心生怜惜，她起先也因为少女的外表担心会不会有些不好接近，不过真正熟悉起来后，才意识到小姐真的是位很温柔的人。
……温柔到让人想要去捧在手里保护着、即便是她也想去触碰，想要接近。
尤其是被她专注的看着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那样的美丽的人，知道她的异常后没有感到厌恶、没有逃跑，甚至为了守护她的秘密做出那种牺牲、用神明般的姿态向她敞开怀抱，接受包容她的一切……
柯莱从此下定决心，要守护好美丽到有些脆弱、似乎随时会受伤的少女。
她甚至毫无察觉地升起了些私心——谁不想让那位少女的眼中装满自己一个人的倒影呢？
所以虽然她有着那样不堪的过去、这样残破的身体，她仍然想要靠近少女，甚至贪心地想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些什么痕迹。
柯莱慢慢抬起手，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少女眼下带着些青紫，看来没有休息好。
桌上的口袋饼是特意为了她做的吗？柯莱有些欣喜。
“唔…啊……”
我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柯莱正含笑的看着我。
顾不上头发凌乱的害羞，我握住柯莱的手:“你醒了!太好了!”
“有没有饿我这里有口袋饼。”
把口袋饼不由分说地塞给柯莱，我冲到门口:
“提纳里先生——柯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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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那家伙都要因为缺乏睡眠猝死了。”
“小姐……一直没有休息吗？”
“我催促过她，现在看来，显然她没有听我的话。”
提纳里为柯莱换着药，柯莱抓着口袋饼，心里升起感动与满足感。
“是愚人众做的”
提纳里冷不防开口，柯莱的表情随之严肃起来:
“是火之债务处理人……按理来讲，他们应该只要催债的工作，不会随意行事。”
“除非……”提纳里冷静地补充:“是受人指使。”
“嗯。”柯莱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饼:
“我察觉到了——「那家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