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邻而坐

    “不用，他留在这里排练。”

    温教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温水流过，突然插话也丝毫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呼，空气稍稍畅通。

    宁溧怎么会不想和偶像一起，但是同行的话，她真的会很紧张的。

    “为什么！”

    徐舢急急回应，带着一丝焦躁，他真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些人民教师，学生面对老师的尴尬一直都是千古难题。

    “明天下午演出。”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徐舢一本正经。

    “那不会，但非不可抗因素，没有理由离开排练现场。”

    “温峤！你……我留下就是了。”

    梁教授还是想和徐舢同行的。

    “小温，我觉得小徐可以的。刚刚排练都蛮顺利的，后面没有小徐戏份了。不过小徐，得在路上背剧本。”梁教授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那肯定得背咯。”徐舢撇撇嘴。

    温峤无奈的笑笑，大家都同意，他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最终大家一起出发。

    由于近年来博物馆事业方兴未艾，门庭若市的博物馆的规划问题一直备受关注，温教授与梁教授这两位便经常一起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一如既往的是温教授开车；梁教授有些晕车，副驾驶一直是他的专属座位；宁溧和柏杨则自然坐在后面。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后座有徐舢。

    怎么说呢？

    宁溧开心，溢于言表的开心，可是很难办的是，她就像吃了定身丸，她动弹不得，大气都不敢出，她觉得今天的车厢莫名偪仄。以前也坐两个人，它明明很宽敞。

    宁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身体却好像要僵了，她不敢动，没法动。

    副驾驶的梁教授突然转过头来，宁溧僵硬的冲他笑笑，竭力保持表面的平静，教授随意的抬手示意。

    “小徐，这是宁溧，我的学生兼助教。”

    “宁宁，这是舢羽，明天代替温教授上台演出的。”

    “你们都差不多大的，我想年轻人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呼，梁教授还是同往常一样热络，出声打破了快要凝固的气氛。

    至于温峤一直没出声介绍，一是觉得没必要，今天只是碰巧。主要阿舢他是公众人物，总归是要低调些的。

    多亏了老一辈儿人爱搭话的特性，否则真的很难想象这一车的气氛会多么宁静。

    “你好。”宁溧两手攥着包带，埂着脖子歪头看向徐舢，说话声音很轻，千言万语呼之欲出最终只能凝成这两个字。

    “你好。”

    简短又简短，是正常应该有的陌生与疏离，徐舢礼貌回应之后继续翻看明天演出的剧本。

    从未想过有一天就这么打上了招呼，他转头微笑，阳光勾勒的轮廓一笔一划的印在宁溧心上，一停一顿拨动宁溧的心弦。

    稍纵即逝的触动，宁溧并没有多开心，却也不至于落寞，只是颤巍巍的更加清醒罢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是这空出来的座位。而她的阿舢，从来都是冷傲而又洁身自好的。

    “哎呦！你们年轻人还是真是不善聊天。”还是梁教授再次出声，打破宁溧渐渐下沉地敏感的心。“小温，你的小助教呢？那孩子活泼，可喜欢人啦！”

    “在前面路口，我们路过接上他。”最后由一直未出声的温教授，开口，像是凌迟绝令给沉入湖底不得喘息的宁溧掀起惊涛骇浪。

    她忘了还有一个人要上车。

    没有给宁溧缓冲的机会，他们很快就接到了小助教柏杨。

    柏杨平日里就逢人而生，不拘小节，自然热络，今天更是不加收敛。

    柏杨拉开车门，车里车外，与宁溧面面相觑。坐在最外侧的宁溧丝毫没有往里面坐一点，给柏杨让位置的意思。

    嗯？怎么回事？

    柏杨歪头往里面探了探。

    噢～车里多了一个人啊！

    这小问题嘛！

    “宁宁，你往里面坐坐。”

    柏杨很快反应过来，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肆意。宁溧如鲠在咽，最终还是僵硬的往里面挪了一个座位。

    宁宁？两个人蛮熟的嘛！

    一路上专心研读剧本的徐舢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顺带调整了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