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陈年旧事
陈小乙和陆书卿四人，简单整理了下兵器，便转身上路。钟离洛带着众人，送至大营之外。
“拜托了，陆大侠。”
“你们不必远送，如今大战在即，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只需要再坚守住三天，珠烟那边只要得手，这场危机自然解除，主力万万不可主动出击。”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哪怕我们这一次任务失败，你们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说罢，几人就飞身而去，轻轻点着水面，朝着九州军暂时驻扎的码头奔去。
几人赶了数个时辰的路，找到一个荒僻的小岛歇身。陆书卿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晚上定是一场恶战。”
陈小乙贱不兮兮，朝着陆书卿挤眉弄眼，说道:“大叔，你刚才和钟离权使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当年真的是因为你的失误才导致鲛人大败？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回青城山的？”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那么多的问题。”
“你就给大家讲一讲吗，这会闲着无聊，白老弟也定是一心的好奇，只是不愿意开口罢了，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你可别拉我下水，是你自己想听的，我可没有窥人隐私的癖好。”
“我说你这个白袍小将，打仗的时候那么凶狠，怎么在陆大侠这里乖的如同小猫一样，多少有点犯怂。”
“你臭小子是不是讨打？”
陈小乙知道白祁的厉害，哪里还敢招惹他，就躲在龙溯的身后，悻悻说道:“无趣的很，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一会陆大叔真的讲了，你可不要在一旁偷听。”
龙溯哈哈一下，说道:“你陆大叔不是不愿意讲，是着实不好意思讲，他的故事里不仅有金戈铁马，还有儿女情长。”
面对龙溯的调侃，陆书卿只是轻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儿女情长本来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只不过造化弄人，世事无常，经历过太多酸楚，不愿意回忆罢了。”
“那你不愿意离开七海，是不是和澜诺姐姐有关？”
“当真想听？”
“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当年我在青城山求道，十九岁那一年，掌门师兄派我下山历练，我周游九州，来到西岚城的时候，在花满楼里当护院，胡乱度日，心想到了历练的期限，就能上山复命。就是着那里偶遇澜诺，当时她是万花楼的头牌。我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有澜诺一样的容颜，也许是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只是回眸一笑，我便醉倒在她的温柔乡了。这世间美人很多，出身高贵的女子更多，但是能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少之又少，不是惊艳少了贵气，便是冷艳却了修养，知书达理的又少了一点娇媚，风情万种的却难免俗气，并不能像澜诺一样，让人生出不敢仰视之心。世间女子能达到这三者和协统一的，没有几个人，而能坦然面对这样的女子的男人，这世间也没有几个，别说酒楼里那些整日声色犬马的浪荡公子，任是大罗金仙看了也免不了魂牵梦梦绕。”
“你们没有在一起吗，陆大叔现在虽然胡子邋遢，但是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俊俏的美男。”
“你不要插嘴，让陆大侠专心讲下去。”白祁显然也是对陆大侠的过往，充满了好奇。陈小乙愤愤不平，对着白祁便是一个鬼面。
“我那时候不过是一个落魄剑客，无权无势，她可是花满楼的头牌，寻常客人，见她一面已经难如登天。不过我们虽是萍水相逢，她却以朋友之心待我，每日空闲，经常寻我陪她谈天说地。我那时也不懂男女之间感情，对她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每日她弹琴吟唱，我舞剑助兴，日子过的简单且快活。相处半年之后，我下山历练的时间期满，回到山上服命。”
“我只是听说你是因为仰慕澜诺，才决意留下七海，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一段过往。”龙溯在一旁调侃。
陆书卿没有理会他的感慨，神情木然，仿佛随着自己的讲述，自己又回到了那一段幸福的时光，他接着说道：“但是我回到青城山之后，修行打坐总是不能静下心来，掌门师兄察觉我整日魂不守舍，神色有异，询问我原委，我才将在西岚城的遭遇据实相告。他我说尘世俗念未了，要继续在红尘之中历练修行，将我赶下山去。离别的时候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够放下了爱、恨、情、仇、贪、嗔、痴、恨再回山复命。当时年少轻狂完全没有明白掌门师兄的苦心，就匆匆下山，到西岚城中去寻找澜诺。可是等我到了花满楼的时候，才知道澜诺已经被萧家的城主萧平章赎身，买回府中，准备纳为小妾。于是在萧平章那狗贼大婚之夜，我一人一剑，独闯萧家大宅，打死打伤十二名高手，将澜诺抢走。”
“想不到陆大叔年轻的时候还是性情中人，果然够洒脱任性，我说萧老狗怎么对你恨之入骨，原来你们之前还是情敌啊！”
“你以为那那萧平章帮澜诺赎身是真的喜欢她，他只不过是狼子野心，看中了澜诺身上的《天牝玄经》，想要把鲛人力量，变成自己的资本，加强自己在七大门阀中的话语权。正是因此，我才要拼了命也要把澜诺救出苦海。”
“这萧平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安什么好心眼，年纪大了心思更坏。”陈小乙骂骂咧咧的说道。
“但是不久之后，萧平章气愤不过，上书朝廷，暗中搞鬼，要发兵征讨鲛人一族。澜诺因为身负鲛皇血脉，不得已回到七海领导族人反抗，临行之前留下书信一封。信中她坦言从遇到我，到爱上我，再到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从始至终，她对我只是利用，从来没有爱意。只不过是想借助我身后青城剑派的力量，帮助鲛人反抗九州。但是想不到我却因情成痴，孤身一人，服气下山，甚至甘愿放弃自己继承青城山掌门的资格。现在孑然一身，背后没有了青城剑派做靠山，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不辞而别。”
“澜诺姐姐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会留下这样书信。”
“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机灵，也不会把事情弄到这步田地。后来服气回到青城山上继续修行，听闻鲛人有难，曾哭求师兄派人下山支援鲛人。掌门师兄却以青城山不问世事为由，执意不许。我只好只身下山，赶去七海支援的时候，但是赶到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鲛人一族被九州兵士血洗，澜诺也战死沙场。直到我抱着她的尸体我才明白过来，她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以身犯险，这才写下那封书信，想让我心灰意冷，回山修炼。”
提起这一段陈年往事，在场的几人都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