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债血偿
敌人的箭弩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射在战场之上，陈小乙则仿佛是一座石像，定在陆书卿和小蛮的身前。心底的呼唤，不停的焦急催促陈小乙做出最终的决断。
“我愿意，愿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看着九州的将士在虐杀鲛人，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一刹那，陈小乙觉得有一股力量在自己身体能爆裂开来，不像是之前运行真气，自己经脉承受住极大的苦痛。反而是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一次不是左臂浮现出符文，而是蓝色的符箓，爬满全身，周身都形成类似鱼鳞的铠甲。
身体一阵酥麻，陈小乙经脉毁坏的手臂，感觉到从肩膀到指尖的彻骨的疼痛，封印心甲的手臂，居然幻化出一条虚幻的蓝色的手臂，依附在自己的胳膊之上，隐隐之间幻化出得居然是一副龙爪得样子。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阴险邪魅起来，一半是正常面容，另外一半脸庞竟然也生出一层细小的麟纹，看上去阴森可怖。他感到自己体内真气流动，仿佛是要把自己撑爆了一样，肉体抵抗不了这种让人窒息得压力，他开始疯狂得吼叫。身后更是星芒暴涨，强大的真气，在周身形成一层银色的保护罩，将近身的箭镞，全部的格挡在外。
“我怎么忍心看着我的子民遭受如此劫难！”心底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陈小乙飞身而起，九州的数千士卒哪里见到过这种场景，全部吓得忘记了操纵武器，居然痴痴得看呆了。
萧平章最先回过神来，催促将士们说道：“调转角度，给我瞄准了打。”
这寻常箭镞，怎么能伤到有海皇灵力加成得陈小乙，还没有近身，就已经好似被什么力量卸去了力道，纷纷坠落在海水中。他双手结印，双目紧闭，海上得风浪瞬间平息，两手不停得变换法印，居然从海水之中召唤出无数得冰晶，如同箭镞一样，滞空不动，如此诡异画面，让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杀我族人，就要血债血偿。”
陈小乙虎目一睁，漫天滞空得冰晶，仿佛受到了命令一般，全部高速的向弩车和操纵弩车得士卒飞去。伴随着真气催生出了冰锥，一道闪电般的弧形冲着敌人扩散而来，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伴随着冰锥高速旋转，陡然湮没了所有一切。
轰隆几声巨响，装有弩车得几艘战船，船体上居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钟离洛从没有看到如此恐怖得力量，他自语道：“是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惊骇呼声从敌人得战船上传出，是：“海皇，海皇，是海皇回来了。”
眼看陈小乙，一击即中，敌人失去了战力最强得弓弩得庇护，瞬时间就没有了嚣张得气焰，洛璃、銮鎏、苍邸、几人率领两万将士，如潮水一般得冲上萧平章得战船，冲在最前面得正是銮鎏，他一马当先，冲到自己被射杀得儿子得尸体面前，用沾满鲜血得手，抚摸着銮芥的脸庞。
“父亲，我没有给咱们赤龙一族丢脸吧。”
“没有，你没有丢脸，你是我们赤龙一族的荣耀。”銮鎏为人极其严肃，对待自己得孩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家教极严，自然从不愿意当面夸奖，只是到了最后一刻，才最终坦白得心扉。“在我的眼里，你比我这个当爹的要强上千倍万倍。”
“我知道，族人私下嘲笑我们赤龙军战斗力弱，惜命如金，战场上一触即散。我们家族五代之内没有在战场上战死的家主，今日我七海血战，也算我赤龙族正名，父亲，我认为我死的很是荣光，你不要太过伤心。”
銮鎏此时此刻已经是老泪纵横，身上也被銮芥的血全部染红，他一辈子刚强霸道，在这个儿子面前，始终保持着父亲的威严，只有此时此刻，把无限的柔情，都表现了出来。看着平日里威严的父亲，此时此刻这么的无助，銮芥内心也生出无限荒凉。
“我生在这片大海之上，也将死在这片大海之上，这是我们鲛人的宿命。父亲我不怕死，只是你的胸膛真的好暖，我好想多躺一会。”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小，支撑他的最后的一点气力，也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瘫软在銮鎏的怀里，完全没有了气息。
銮鎏紧紧的将鎏芥抱在怀里，仰天大啸，仿佛要将满腔的悲愤一同喊出。他整理好孩子的尸体，抽出腰间的佩剑，双手紧握，冲进激战的人群，銮鎏将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宣泄在刀刃之上。
而就在鲛人发起总攻的时候，漂浮在半空中的陈小乙，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硬生生的跌落了下来。钟离洛看到他落水的位置，连忙过去搭救。这个时候，陈小乙重重的拍在水面上，摔得的是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陈小乙，你拯救了鲛人一族。”
“我，什么也没干啊，只是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记不得的，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就重重的摔到了水面上。”
“他回来了，玄煌回来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唤醒鲛皇灵力的能力。”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不可思议和兴奋的光芒。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这一场异常艰难的围剿战最终以鲛人的惨胜而告终。拖着满身血污的苍邸，提着宝剑走到钟离洛的面前，神情凝重但又掩盖不住胜利的兴奋，实在是太久了，鲛人已经太长时间没有打过一场这样酣畅淋漓的胜仗。
“权使，萧平章的水军已经完全溃败，我们一共歼敌八千，敌人战船全部被毁，只是兄弟们也伤亡两千，小蛮重伤身亡，赤龙小将銮芥被敌人乱箭射杀。銮鎏在和敌人厮杀的时候，也被砍断一条胳膊，如今昏死过去。敌人现在已经回蹿，最可恨的是敌军主将萧平章那个狗贼却趁乱逃脱，我们要不要追击。”
“白祁那里恐怕已经抵抗不了多久了，既然战略的目的已经实现，就不要过多的纠缠，你吩咐下去，留下五百人打扫战场，其余的将士全部整装，奔赴龙骨岛，我们要用速度换时间，把仅有的两万兵力，用到极致。”
一场大胜，带来的效果是明显的，鲛人的士气现在也空前的高涨。陈小乙和钟离洛两人去看望身受重伤的銮鎏，只看到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一身血污。钟离洛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心中万分悲凉，不忍心看他满身血水，想要伸手给他擦拭，却被銮鎏一手推开。
“这上面沾得是芥儿得血，不要擦去。”
一语未毕，就又是老泪纵横。陈小乙和钟离洛听了之后心中又是无限悲凉。右权使说道：“将军还要保重身体，后面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銮芥得这个仇，我不会忘记，鲛人得战士也不会忘记，你要打起精神，我们还要一起上阵杀敌，为他报仇。”
这个时候洛璃走了进来禀告：“奔袭的士卒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支援龙骨岛。”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和苍老将军一路上照顾好銮鎏。”他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吩咐下去，打扫战场的五百人，一定要确保把所有兄弟的尸体都带回七海，我们不能落下一人。”
他刚刚说完，銮鎏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悲伤，嚎啕的在一旁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