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切顺利
“我答应什么？小姑姑也没说啥。”
容照朝旁边移了移，跟容老夫人保持距离，怕她再拧自己耳朵。
如果是真的小姑姑，当她面拧拧耳朵也就罢了。可这女人是假的，不能让她看自己笑话。
容老夫人埋怨说：“还没说啥？你小姑姑问你呢，有没有给她生个侄孙。你赶紧答应她，马上就成亲生孩子。你不要让你小姑姑投胎都不得安心。”
容老夫人说着，抬起衣角擦了擦眼角。
容照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好，我答应就是。”
“这还差不多。”容老夫人抬头看着沈珞，嘴巴张了又张，最后憋出一句，“兰馨，家里都好好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知道。只要娘过得好，女儿就安心。娘，时辰到了，女儿该走了。”
沈珞朝容老夫人福了福，慢慢朝后倒退。
“兰馨。”
容老夫人大叫一声，昏倒在床上。
容照慌忙叫道：“奶奶，奶奶，你醒醒。”
他探了探容老夫人的鼻息，松了口气，挥手让沈珞出去。
沈珞刚退出，等候在门外的庄客侍女们便鱼贯进入帐篷，把绿色蜡烛收走，把东西复原。
沈珞见他们拉开帐篷的门帘，朝外面扇着烟雾，把里面的烟雾排尽。
纪星舟收好制造烟雾的工具，走出小帐篷，同沈珞一道回到原先化妆的地方。
沈珞洗掉脸上的妆容，换回自己的衣服，但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等主帐篷那边的消息。
事情的发展跟他们预料的差不多，不，效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唯独最后容老夫人昏倒是他们没料到的。
照原计划，沈珞退到阴影里之后，容照便会让容老夫人再度昏睡。
等到主帐篷内恢复原状后，再把她唤醒，让她认为刚才是容兰馨托梦。
他们没有想到，容老夫人竟会因悲伤过度而昏迷。
沈珞放心不下，想等等消息。
主帐篷内，容照见所有物品都恢复了原状，蜡烛也点了正常的蜡烛，如先前一般点了两个烛台，便让两个晚间陪侍的侍女站在床前，平常呆的位置。
他掐着容老夫人的人中，唤道：“奶奶，你醒醒。”
容老夫人突然睁开眼来，打掉他的手，骂道：“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容照见她精神还好，松了口气，扶她坐起来。
一个侍女拿了个枕头，放在容老夫人身后，让她靠着。
“奶奶，我刚才见你一直在说梦话，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才掐了你人中。”
正说着，随行的大夫走了进来。
容照站起身，让到一边，让大夫替容老夫人检查身体。
容老夫人欲言又止，但什么也没说，任由大夫检查。
大夫检查了一番后说：“老夫人应是思女过度，受了刺激。我开一幅安气宁神的药，老夫人好好休息，应无大碍。”
“好，你们都退下吧。”
容照挥手让下人全部退出，坐到床边，神情激动说：“奶奶，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见你小姑姑了？”
容老夫人看着恢复了正常的帐篷，有些悲哀，又有些欣慰。
悲哀的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即使是死了也见不到了。欣慰的是，女儿投生去了，投生到一个好人家，下辈子应该过得不错。
“是啊，”容照说，“奶奶，我们是不是做了同一个梦？我在梦里也见到你了。”
“那就是了，你小姑姑来给我们托梦了。”容老夫人叹道。
两人把梦中发生的事一一对照，全都对应上了。
容老夫人深信不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女儿来托梦了。
容照劝道：“奶奶，小姑姑都说了，她要投生去了。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小姑姑下辈子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我知道。唉，可惜我老了，不能再生了，不然，她再来做我女儿该多好。”
容老夫人说着，突然看着容照，上上下下打量。
容照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奶奶，你看我做什么？”
容老夫人说：“照儿，你说，你小姑姑为什么专门提到你生孩子的事？你赶紧成亲生孩子，说不定你小姑姑可以投生成你的孩子。”
容照越听头皮越发麻，心里不住抱怨沈珞多事。
“奶奶，你想多了。小姑姑都说了，她马上要去投胎。我再快成亲，也来不及了呀。你别瞎想了，阎王爷都定下小姑姑投生的人家了，改不了了。”
容老夫人回想先前沈珞说过的话，知道容照说的是对的，只得发出一声长叹。
“奶奶，不早了，你睡吧。”
容照扶容老夫人躺下，又唤了陪夜的侍女进来，这才放心离开了。
他本打算回自己的帐篷，但在经过先前化妆的小帐篷时，被沈珞叫住了。
“容少庄主，老夫人没事吧？”
“没事。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没去休息？”容照颇为意外。
沈珞说：“老夫人昏迷，我们有点担心，所以问问。”
“你们等在这儿就是为了打听她的情况？”容照更加意外，“我奶奶没事了。大夫看过了，说她只是精神受了刺激，休息一下就好了。今晚的事办得不错，你们去休息吧。”
纪星舟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心里颇不舒服。到底是少庄主，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
他拉了沈珞一把说：“姐，我们走吧。”
“嗯。”
沈珞也不喜欢容照说话的语气，听说容老夫人没事，便放心了。
明天一早，他们可以心无挂碍离开了。
容照望着姐弟俩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姐弟俩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同，他们似乎没有那么可恶，似乎挺善良的。
一转眼，见漠原站在不远处，似乎也在等消息。
见他看过来，漠原问：“老夫人怎样？”
“一切顺利。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启程回去了。你怎么在这儿？”
“昨晚是我不知情，打跑了神婆，才惹出事来，我自然关心事情的进展。一切顺利就好，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漠原说罢，转身走了。
容照便觉得，漠原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第二天一早，沈珞刚醒来没多久，便见容家的庄客来报：“沈姑娘，我家少庄主说，他来付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