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章 见人
艾斯德斯仔细打量了眼张伟，红唇轻启：“敢杀人否？”
她看出大臣指派的副官空有武力，而无杀气。
战场非比等闲，一个犹豫可能就会丧命。
艾斯德斯在奥内斯特的扶持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比起残暴不仁的大臣，古板的布德大将军，她颇为不耻。
即有绝强武力，空缚教条，国势崩坏，于民何益？
张伟沉默片刻，点头道：“敢！”
他的手上过去没有沾过血。
老家承平日久，武风不振。
他连红着脖颈与人吵架都少之又少，干架更是出校门以后绝迹，谈何杀人？
东瀛治安亦算不错，表面巡警，暗中社会分子。
只要谨慎一些，运气不至于特别倒霉，都不会轻易见血。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杀人是件常见的事。
不干掉别人，可能他就会反过来干掉你。
“跟我来！”
艾斯德斯领着张伟进了宅子里的拷问室——作为帝国将军，她还兼任了一份逼问罪犯谍报分子的工作。
由于业绩不错，日均在这里等待折磨的犯人至少也在三个以上。
如今，除却体入筛糠的一人外，先进入的几人都气息奄奄，俨然快要死掉的模样。
然而，当艾斯德斯进来。
原本垂死的犯人们各个惊恐，瘦弱的身体抖动不止。
在他们看来，这个美艳的女将简直比行走于人间的恶魔还要恐怖。
完完全全就是一尊披着人皮的怪物。
艾斯德斯美眸在几人身上转上一圈，指着一个完全泄露情报毫无价值的男人，道：“就他了。李维，你去杀掉他。”
她的语气淡漠，视人命如草芥。
仿佛杀人就像碾碎一只蝼蚁般寻常。
张伟点点头，打开牢门走到目标面前。
“不要选他，选我——”
“杀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恐怖的？得杀我！”
周围几个情况稍好一些的犯人纷纷哀嚎，浑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荡君子。
“哦！你们还有力气出声，看来我折磨的还不够。”
艾斯德斯的话语令几人双股战战，垂首沉默。
他们只求速死，不愿再受到酷刑煎熬。
一干人的诉求，张伟置若罔闻。
他端好帝具【射天狼】，箭矢直对目标男人的脖颈。
要取人性命了。
张伟不知为何，双手颤抖。
夺人生命，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最主要的，还是时机以及心态。
艾斯德斯等了一会，见张伟迟迟未发弓，杏眉倒竖，喝道：“射——”
听到命令，张伟来不及反应。
扣住的箭矢离弦而去，贯穿男人的脖子。
鲜血四溅，打在张伟的脸上。
『杀人……了？』
感受着脸颊上的温热，张伟大脑恍惚。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用抖动的手擦掉血液，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实际上，他并不觉得杀人有什么，却身体不受控制的出现了恶心的症状。
半晌，他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歉然道：“对不起，艾斯德斯将军，让你失望了。”
“没什么。”
女将军没有出言嘲讽，反而说道：“你应该感激大臣，他过去将你保护得太好了。”
世界并非黑白二色，善恶两类，更倾向于混沌。
有些人生来穷困，只能偷窃诈骗；有些人家财万贯，不慕名利……
岁月静好之人，常有人代之负重前行。
张伟默然，不知如何回应。
大臣的所作所为，他视为取死之道。
有身怀宿慧，与奥内斯特并不亲昵。
即便便宜老爹付出再多，他亦感动而不思大额回报。
难道某蛮夷给予最好的美食——烤虫盛宴，就会倾其所有报答对方吗？
怎么可能。
艾斯德斯虽然是个直性子，为人却也聪慧。
她一下子就发觉了张伟的想法，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插手他人的家事，无疑是大忌。
大臣或许会惩处亲儿子，可一定不会放过“挑拨离间”之人。
“跟我去见见同僚吧，以后在我的账下听令，多少也得熟悉熟悉。”
艾斯德斯不露声色，将张伟划出心腹名单。
她却继续要用大臣的幼子，一来张伟已得帝具，颇有勇力，二来奥内斯特所托，不能枉顾。
至于传授兵法经验，艾斯德斯就不如之前上心。
张伟能学到多少，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开小灶，别想了。
两个人出了府邸，来到禁卫军大营。
艾斯德斯立时叫亲兵传来麾下的干将——帝具使妮乌以及达伊达斯。
这两名手下，女将可谓比较满意。
纵然性格上多多少少有些缺陷，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一个重要的特质——听话。
她布置下去的任务，少有不能完成的。
不多时，妮乌以及达伊达斯就来到大帐内。
“这位李维就是你们之后的同僚，大家要好好相处。”
话音刚落，背着两柄斧头的达伊达斯就瓮声瓮气道：“既然你被艾斯德斯大人选中，一定富有武力。来，让我们打一场。”
作为追求实力的武夫，达伊达斯就算为艾斯德斯效命，也坚决不放过一个可以与强敌大战，磨砺己身的机会。
“真是受够啦！”
一旁的妮乌用满是老茧的玉手拍打额头，取出帝具【军乐梦想】呜呜吹奏起来。
这只短笛一般的帝具，能够激发人的感情。
作用战场，甚至能够左右战局。
达伊达斯听了音乐，斗志立消。
他不高兴的道：“妮乌，为什么一直要和我作对？难道面对强者，你身体里面的血液不沸腾吗？”
“才不！”
妮乌别过脸，“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难免堕了贵族气质。达伊达斯，可惜了，你块头太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体会不到艺术的美妙之处。”
他所谓的艺术，即是从活人身上生剥脸皮。
对于此中奥妙，他无法自拔。
当然，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
见到了艾斯德斯折磨人的方式，他才明悟粗略的处理脸皮是件多么大煞风景的事项。
如今，他动起手来，无疑更加具备艺术风范。
“呵！”
达伊达斯冷哼一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是无论如何也戳不准妮乌如痴如醉的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