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案
会议室挤了一堆人。
李警官笑笑：“几位，阵势好大啊，还把法务都带来了，有必要这么小心吗？还是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明光航空客运部部长小心地看了眼民航总局的事故调查组组长，组长点点头，法务再点点头，部长才敢开口：“经过我们的内部调查，有一些新情况要和你们警方沟通。”
李警官点头：“好，说说看。”
客运部部长又道：“但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保证。”
李警官困惑：“什么保证？”
潮笙没忍住吐槽道：“像美剧里那样要求免除刑罚吗？”
客运部部长面露不快地点点头。
【这样能行吗？】
【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法系都不同，法条更不一样了，怎么能行啊？！】
【他们不是还带了法务一起吗？难道法务也不懂吗？】
【好多法务都是混日子呢。】
【也许法务只擅长民法，刑法和民法差别也很大的。】
云岚没让李警官回应，她作为顾问更方便一些：“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如果算作立功，自然会减轻处罚，又如果到达不了刑法处罚的标准，你们只是由民航相关的条款处罚罢了。”
大约这番话给了客运部部长信心，他终于把事情说清了：“根据我们的自我调查，失事飞机机龄超过了相关规定的年限，但是我们有按时做保修工作，这点让维修组组长来具体解释。”
维修组组长今天换了件衬衫，虎口指腹上满是厚茧，身材魁梧，语气冷硬：“虽然是超龄，但能正常使用，这架飞机的飞行情况一直都很好，机长孙某和我沟通过，我也和她说过了，不影响使用，她飞得挺好的。”
潮笙好奇问道：“真的不影响使用吗？难道出事不是因为飞机老化吗？又或者是孙机长执意要换新飞机，威胁你，所以你暗中使绊子，害死了她还有李某等三人？”
维修组组长很被冒犯，瞪眼怒视道：“你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吗？！飞机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把她当做害人的武器？！我给战斗机当工程兵的时候，你在哪呢！”
潮笙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道歉。
维修组组长辩驳自己的清白道：“过去没钱，买的都是其他国家淘汰下来的老飞机，我维修保养一番之后，她们都能继续服役，好用着呢！只要不是被炮弹击中，都不会出事！我给孙机长解释过了，她信服了，我们后来合作得很愉快，出事绝对不是因为老化！”
云岚看他喘着粗气辩白，她问道：“但时代不同了，现在有条件换新飞机吧？”
维修组组长冷哼道：“那你问领导啊，我只能把手上的飞机修好。”
客运部部长轻咳一声，弱弱解释道：“资金有限，我们其实已经计划马上换新的了，孙机长也知道，前段时间还专门让她去参加新机型的培训，孙机长以高分通过。”
云岚又问：“那你们现在到底有没有查出什么来？事故是什么导致的？”
事故调查组组长清清嗓子：“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他才继续说：“根据我们的仔细调查和研判，飞行数据中有一项异常，余油量，它的变化很奇怪，而我们检查了油箱，发现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把照片和文件递给李警官和云岚等人。
云岚取来翻看着，轻声道：“果然……”
“什么果然？”李警官问道。
“照片里拍了油箱碎片，油脂上面挂附着沙子，能看见吧？”云岚指出来。
【天啊！】
【啊啊啊啊！】
【原来在这里！服了，我真的服了！】
【为之前我的怀疑道歉，岚姐，你是我的神！】
潮笙惊诧道：“所以那个沙子，不是沙滩上刮带的，是被人为塞进油箱里的吗？！”
云岚平静地点点头：“飞机油箱所有碎片找到之后，就应该发现了。”
事故调查组组长叹气：“对，汽油中混合了沙子，不仅影响了油箱的运转，还增加了承重，最后机毁人亡，所以这起事故确实是人为所致的。”
维修组组长又喊道：“真的不是我还有我们那些维修工干的，大家都不会破坏飞机！”
李警官说道：“是不是，得由我们调查。”
客运部部长这会儿才认真道：“我们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李警官要机场所有的监控视频，本来飞机被动手脚最方便的地方就是维修组工作区，结果他们说资金有限把监控覆盖了，那只能有什么看什么吧，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云岚还是想听黑匣子的录音。
事故调查组组长迟疑了一下，还是保证道：“我们找到了，但还在修复，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存储在内部的信息，而且里面的数据地面也有，都提供了，只有驾驶舱的录音是单独的。”
云岚说道：“我就是要听录音，那是孙机长和乘客们最后的声音。”
潮笙听到这句话，突然感觉眼睛发酸，云岚，她不是在玩游戏，她是真心投入。
航空的这几个人终于都离开了，答应的监控视频拷贝不久也都送来了。
这一来回，又到了晚上，潮笙哀嚎道：“又要通宵工作啊！”
云岚没有勉强他：“其实你可以去休息，我醒着，时间也不会跳，流速是正常的。”
潮笙做不到这种事，他摇头：“还是一起吧，监控视频有好多天呢，一晚上两个人分开检查，也看不过来。”
【看多了迟早得眼瞎……】
【游戏里都好多了，好歹至少有480p，现实中好多都模糊成一片，脸都看不清。】
【对，基本只能分清衣服颜色，而且还有好多盲区，除此之外还有因经费不足，一周就覆盖视频的。】
【我一直以为咱们的天网系统很强大啊。】
【街道上大都官方的，店铺室内是各户自己设置的，情况不同。】
潮笙玩过好多次了，也找到了他的一套检查监控的方法，因为常常都是视频太多了，而他们查案时间有限，所以关键镜头会稍微明显一点，比如说嫌疑人的衣服颜色比较突出之类的细节，他会稍微放快一点，然后盯着颜色看，一般都能找对。
他把他的小技巧告诉了云岚，云岚只是更放心他的能力了，她还是习惯自己的方法。
两个人共同努力，花了一晚上，找到了一个嫌疑人。
“周小玫。”云岚给早上刚清醒的李警官指出来视频中的身影，“按照她所说的，最近一直陪着儿子在医院看病，但这就是她，和一个空姐在机场角落交谈。”
李警官仔细端详：“的确是她，我待会儿就再把她叫来，这个空姐你们知道是谁吗？”
“有些眼熟……”云岚迟疑道，她努力想了想。
潮笙“啊”了一声，他先认出来了：“这不是我们坐的那架飞机的空姐吗？给我们服务过的那位，后来机舱内打架她就没再出来了。”
云岚一被提醒，就想起来了：“现在想来，也有些奇怪，机组的乘务人员也不止她一个人，但是所有的空乘都没有出来阻拦打架事件。”
李警官在这件事有发言权：“我当时说要调查一下，就问了问机组的几个乘务，反正每个人都说当时手上有什么其他工作，完全没有注意到经济舱有打架事件的发生。”
“是他们懈怠工作，还是故意不愿意管？”潮笙好奇道。
李警官耸耸肩：“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那位被殴打的男士只是有些擦伤，对那几个乘客教育批评了一番就算结束了。”
【感觉这家航空公司从上到下都不认真工作啊。】
【机长还凑合吧？】
【现在搞不好只有死掉的孙机长是最负责的了。】
“不管怎么样，把这两位女士都叫来吧，分开放两个审讯室里等着。”云岚说道。
李警官说道：“行，我这就去办。”
等云岚和潮笙在食堂吃过早餐之后，李警官就和王警官分别把周小玫还有空姐唐蝶都带来了。
周小玫疑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把我当嫌疑犯吗？！”
王警官安抚道：“请稍安勿躁。”由她看着周小玫，暂时还没有用手铐或其他措施，只是让周小玫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等待。
另一边，空姐唐蝶神色惊慌，惴惴不安地四处张望着，还不停问看管她的女警员，女警员被叮嘱过了，她一声不吭。
云岚，潮笙和李警官透过监视器观察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决定先和谁对话。
李警官推开门，云岚第一个走进去。
空姐唐蝶先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再看到云岚的脸，她还记得这位乘客，惊讶道，“怎么是你？！”
“我们是和警方合作的顾问。”云岚正对着空姐唐蝶坐下来，两位男士都在她的侧后方。
云岚把资料扔到桌面上，哗啦一声，文件夹里的纸张都散出来。
唐蝶惊得抖了一下。
云岚道：“从头说说吧，你是怎么和周小玫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