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案
林骁强忍下怒气，耐着心继续问小丽：“其他女孩也被这样对待吗？”
小丽迅速地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伤痕，低头不语。
“还有几个女孩？”林骁继续问。
小丽还是不想搭理他，轻轻发抖着。
林骁还在问：“阿梅？香香？是不是她们也受伤了？”
小丽疯狂摇头：“不，我不知道！别问了！”
辅助的女警员轻轻拉拉林骁的袖子，摇摇头，面露同情地望着几近崩溃的小丽。
林骁知道没法再问出什么了，只好叮嘱拘留所的女警，照顾好小丽。
没多会儿，拘留所那边回复，说小丽身上也有被虐待的痕迹，但是有医治过，已经留存证据了。
领导松口让他查清后再结案，林骁精神一振，喊来手下的几个警员，一边开会讨论分析，一边分配任务。
“小丽身上的伤痕不是一次形成的，她现在身上还有治疗的痕迹，那么过往是不是也看过病，你们两个查一下小丽的医保信息，看她有没有去过医院，把情况核实了。”林骁指了两个警员。
一起陪林骁和小丽见面的女警员段月举手说道：“也许她没去看病，只是买了点药膏。”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去查一下她的银行流水，除此之外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林骁赞许地点点头。
林骁又安排了一些琐碎的工作，继续追踪之前查过的线索，处理一些首尾。
“还有那个阿梅，现在能查到多少东西？她下午就要到了，我不想手里什么都没有就去问话，肯定什么都不说。”林骁催促道。
小警员连忙报告：“根据她的真名和户籍，查到了一些资料，阿梅做这行很久了，已经被治安拘留过五次了。”
林骁嗤笑一声，说不清什么意味：“这阿梅做惯了，居然还会栽到这个新手老板手里吗？”
小警员是刚进刑警队的新人，很是不忍心又好奇：“她为什么一直在做这种事？我看她之前口供里讲家里有一个弟弟，她老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得严重，她得扶持弟弟？”
林骁像看个傻子一样看小警员，又长叹一声：“关心这些事有意义吗？每次进来都会接受教育，有的胆小，又是误入歧途，被抓过之后就改正了，正常过日子结婚生子，但是更多的，情况都很复杂，有的是父母要钱，有的是丈夫缺钱，还有是无路可去，我们能帮到多少呢？”
小警员困惑又不解，还有些失望和难过，他觉得不对，可是又好像有道理。
“那就不管了吗？”
“自愿沉沦的人，你叫也叫不醒，我们只能救呼唤的人，就像小丽。”林骁早已经找到做刑警的平衡之道，太过在意悲惨的人，自己也会痛苦，漠不关心，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卡。
所以林骁决定只把善心散给少数的可怜人，破了案子便放下这些人。
冷血吗？也许有一点吧，是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人性是复杂的，有的被害人着实可恨，有的罪犯着实可怜，他找不到其中的尺度，只能以法律来丈量，犯了法就是犯了法，他只负责抓人破案，审判自有法官判断。
他不知道云岚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他看了云岚的游戏视频，办案很熟练，完全不像一个刑侦专业刚毕业的新手，就如同在此行侵染十数年的老手，能力很强，又十分敏锐，他不想承认，自己稍微有些好奇云岚的想法。
阿梅被她老家派出所的警员送过来了，又是一阵忙活，交接手续办好之后，林骁连忙交代带辛苦送阿梅过来的两位警员去吃午饭，他就不接待了，扒了两口食堂的盒饭，他直接带上女警员段月一起去见阿梅。
阿梅很平静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点也不惊慌，大概是因为回了家，没有化妆，穿着也是普通的短袖长裤，长相并不出众，素面朝天，眼角的细纹大约能看出已经近三十了，但是眉目间流转的风情却一点也掩盖不住。
段月先扫了一眼阿梅的白皙胳膊，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揣测着，难道阿梅没有被伤害吗？是小丽误导了他们，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林骁气定神闲地放下卷宗，坐下来，直面阿梅：“我叫你什么名字比较好，阿梅还是身份证的真名？”
“阿梅就好。”阿梅淡笑说道。
“怎么跑了那么远？”林骁像闲聊一样问道。
“回家看看父母，也是我的错了？”阿梅眨眨眼笑着。
“又不是逢年过节，回去干什么，还是说你做了坏事，要躲一躲？”林骁话锋一转都是陷阱。
阿梅面色不变，依旧微笑着：“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那你怎么这么巧合就在旅馆老板死的当天回了老家？”林骁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有证人，证明你那天早上和旅馆老板见面，那天深夜他就死了，还是巧合吗？”
阿梅收敛了笑意，顿了顿，才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
“这么说，你承认见过死者，就在那天早上，那么能再告诉我们一下，你去找死者做什么？”林骁狠追猛打。
阿梅又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来：“落了些东西在客房里，我想取回来，顺便和老板请个假，回老家看望父母几天，就是这个事，当时老板娘燕安秋也在，你可以去问她。”
林骁望了眼段月，她点点头示意都记下来了，林骁便说道：“我们会核实的，还有一个事，你有被施加暴力胁迫吗？”
阿梅摇摇头：“没有，我是自愿的。”
“那你知道死者是否有用手段控制其他女孩吗？”
阿梅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抱胸，继续微笑摇头：“我不太清楚。”
段月忍住没有看林骁，一一记下来。
林骁点点头：“行吧，今天先到这里。”
待出了审讯室，关上门，他们走远一点，段月才说道：“林队，这阿梅绝对是在撒谎。”
林骁自然能看出来，不过他还是有些说不清的疑惑，还没抓起来灵感，便散去了，他叹了叹气，又朝段月说道：“把今天问话的视频帮我拷一份刻盘，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忙完这件事，就下班吧。”
段月点点头：“好的，我弄好待会儿放您桌上。”说罢她便去忙碌工作了。
林骁给陆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继续到陆瑄家吃饭说事。
陆瑄应下，不过又告诉他，郝放今晚也过来。
林骁还能不知道郝放的心思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成年后远了一些，但也是很了解他这个人的，他们三个都是男人，没有那么黏黏糊糊的，一个月见一两次就差不多了，都各自有事要忙，虽说陆瑄受伤了，是很要紧的事，可他也是成年人了，陆叔叔陆阿姨都没有那么操心，而且现在好得多了，郝放还天天上赶着凑上去，当然不是为了好兄弟。
他心里嫌弃了一番郝放，做了些文书工作，段月把光盘交给他，林骁便带着刻好的光盘赶去陆瑄家。
郝放穿着围裙帮他开门，林骁见到郝放的打扮无比惊讶，他们三个里面，他从小父母教育要自强独立，家务活都要学着做，陆瑄更是喜欢做饭，但是郝放，完全是五指不沾阳水的大少爷。
“郝放，你这是……”林骁定睛一看，郝放围裙上都是水。
郝放郁闷地不行：“我只是想在云岚面前表现一下，结果溅了一身。”
云岚在一旁没好气道：“你就洗个菜，跟洗澡一样，水全呲出来了，地上全是水渍，还得陆瑄做！”
郝放不忿地回道：“你什么都没做啊，就不要说我了。”
结果被云岚瞪了一眼，连忙收声。
林骁憋着笑，赶紧进门换鞋，喊住云岚：“有些进展，我又有点疑惑的地方，你帮忙看看。”
郝放拎着拖把好奇问道：“我听陆瑄说你在找云岚帮忙，林sir居然还会违规，真是让人意外，上一次见面你还对她吹鼻子瞪眼的。”
林骁严正反驳道：“我没有违规，不要乱说。”
郝放笑了一下，用手划了一下嘴唇，示意他拉上拉链。
陆瑄的声音从楼下厨房传来：“放哥，人呢？赶紧过来拖地！”
云岚推他：“快过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忙。”
云岚和林骁坐在客厅沙发上，把光盘塞到电脑里，播放视频，云岚看了一会儿，抬手摩挲嘴唇，沉吟道：“的确有不少矛盾的地方。”
林骁连忙问道：“哪里有问题？”
云岚指着视频里的阿梅：“问她当时去旅馆做什么，她说有老板娘燕安秋证实，她很平静，大概率会被证实，但是问到其他女孩有没有被旅馆老板伤害控制，她双手抱胸，防御姿势，还换了坐姿，她肯定是在说谎，但问题是……”
林骁点点头：“阿梅是不是帮凶？”
“对，不然为什么小丽要把阿梅供出来，是阿梅把她领进来的，阿梅却没有伤痕，但还有疑点，为什么小丽也说不知道。”云岚也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