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案
云岚盯着江俊的表情，抿抿嘴，说道：“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不认为是死者赵某放的火。”
江俊惊讶极了：“那是谁做的？还有为什么要害赵某？”
云岚说道：“也许是他出现在了错误地点，有没有其他员工讨厌你？被开除的，或是……”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江俊打断了，他很生气，矢口否认：“不可能！我对员工都很好，就算开除员工，遣散费都很丰厚，没有人会这么对我！赵某不可能，其他员工也不可能！”
李警官安抚道：“好吧好吧，那你了解赵某的事吗？有没有针对他的人？”
江俊想了想，又说道：“也许不是找我的茬，而是盯上了赵某，我之前看到财务小许和赵某吵架。”
云岚冷不丁问道：“不是说你不认识死者赵某吗？”
江俊表情僵硬，努力圆上：“只是看见了人的模样，还有他穿了保安的衣服，听到了财务小许喊他的名字，我现在才对上人来。”
【哇，这老板绝对有问题。】
【不过也可能是虚晃一招，官方老这么做。】
【买定离手，猜他是不是凶手。】
云岚扬扬眉：“了解了，财务小许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们吗？”
“没问题。”
云岚收好写了财务小许电话的纸条，从设计感十足的沙发上起身，和江俊握握手：“谢谢您的配合，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昨晚十点您在哪里？”
江俊露出不爽的笑容，唰地收回右手：“在家，那么晚了还能在哪里？”
云岚面色不变，继续问：“那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江俊面色不善，但还是回答了。
云岚微微一笑：“明白了，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
江俊为他们拉开办公室的门：“我想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当然，有机会我们会再拜访的。”
云岚和李警官走远，转弯去财务室找小许，被其他同事告知小许她去银行办事了，二人便只好先打道回府。
李警官坐在驾驶座上，点火启动，问道：“你觉得江俊是不是很有问题？”
云岚没有回话。
李警官扭头看她，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云岚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头晕目眩，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普通案件模式里体能值是运转的，远超她想象的仿真，和低血糖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这像是体能值见底了吧。】
【云岚没注意这个吗？】
【建议下次更新增加体能值降低有提醒。】
云岚努力地抬手在车座前方的抽屉里翻找，她记得上次在赛时案件里查看过李警官的警车时见过这里有零食。
“啊，找到了。”云岚摸到了一根棒棒糖，拆开糖纸赶紧塞进嘴里，廉价的糖精味缓缓增加着体能值，缓解了不适感，李警官对此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嚼碎糖果，含糊着说着话：“家具公司老板江俊这个人吧，肯定隐瞒了什么，不在场证明也很薄弱，但他也是受害人，烧坏的货物列个表出来，估价大概得值百万。”
“那要转换方向吗？”
“让我想想。”云岚拧开矿泉水瓶，猛喝了两口，漱漱嘴里的甜腻，“还是要了解一下江俊的风评，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人很好，真的没有人恨他，那个财务小许尽快找到人比较好，也问问她顶头上司为人如何？”
不久警车驶入分局的停车场，云岚下车第一件事先到分局隔壁的商店买了巧克力和士力架。
回到办公室，令云岚有些烦躁的逋客已经在等她了。
“云岚，你回来了，损失惨重的家具公司老板江俊那里有什么线索吗？”逋客好整以待地靠着办公桌，笑意盈盈问道。
云岚把甜品塞到口袋里，拉开逋客面前的椅子不客气地坐下来：“是个很爱显摆爱好奢侈的老板，没提供太多信息，认为不是针对他，而是对着死者赵某来的。”
逋客眯着眼睛点点头：“倒也有这个可能，或者是对他们两个都有意见的人作的案。”
“现在还不好说，总之这江老板很顽固，他这个态度也没法要他们公司的文件，他就说了个人名，财务小许和死者赵某吵过架。”云岚说道。
“财务吗？”逋客喃喃自语道，他伸长手从另一张桌子上取来一沓纸质文件，“死者赵某家是外地农村的，独自一人来这里打工，初中文凭，倒没什么不良记录，本分做人，四处打工，赚些零钱，在这个家具公司干了半年了，有问题的是，工资单每月数额不同。”
“越来越少？”云岚猜测道。
逋客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财务小许和死者赵某吵架是为了什么，我很好奇呢。”
【财务偷工资吗？这职业素质太差了！】
【我看是那个老板捣的鬼，公司员工薪酬变少能是财务自作主张？】
【也不是不可能啊。】
两相对照后，这财务小许的嫌疑瞬间变高，一边让李警官和王警官带人去找，云岚和逋客一边查这财务小许的基本资料。
趁着空档，逋客随口闲聊：“云岚你知道你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吗？”
“知道。”云岚一边翻着财务小许的社交账号页面，一边应道。
这话没把逋客噎死。
【哈哈哈笑死！好喜欢云岚这股劲儿，好酷！】
【逋客居然会吃瘪！好爽，不过他这次不作妖了，还有些不习惯。】
【他俩刚才不都要吵起来了吗？这会儿又好了？】
【那也不算吵吧，再说镜头前也不可能大吵。】
【前面的，能不能关注案件啊？】
逋客再接再厉：“是你的组织能力，知道该查什么，分配工作，要知道这款游戏里的警官们主动性很低，对我们玩家的开放性又很大，要没问对或者查对，就错过了。”他兴致勃勃地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年龄不大，才刚刚大学毕业吧，就算是专业出身常人也不会这么熟练。”
云岚呵呵笑了两声：“我电视剧看得多。”
逋客意味深长的笑道：“原来如此。”
云岚平静地将视线滑了过去，看不出逋客神情的端倪，又低头继续查资料，心里嘀咕，这逋客是怎么回事，查了自己的背景吗？因为同为第一轮的s级选手，还是有其他原因才查的？要不要等玩完这一局后下线反向查查他的情况？还是尊重网络一线牵，不扒他的马甲？
果然很讨厌这个逋客啊。
云岚的心思很直接，也不喜欢掩饰，维护人际关系对她来说很没有必要。
逋客反倒心情很不错，开口道：“这个财务小许还真是干净，除了几次驾照被扣分，什么问题都没找到啊。”
“我很好奇，这样一个小姑娘如何撂倒制服一个壮汉。”云岚指着财务小许社交账号上的自拍照，笑容甜美，虽然是精修过的图，但能看出来是个瘦弱的只有一米六的年轻女孩。
逋客开着玩笑纠正道：“你一个小姑娘不是能做到吗？”
云岚想了想，反驳道：“可这是游戏加成过的强健身体，现实中我也要经过锻炼才能做到啊，你看她来了，那胳膊像是举过哑铃的吗？不过她的确有一些嫌疑。”
财务小许瘦得跟麻杆一样，长裙飘飘晃晃，好像在身上挂着，被王警官带进透明玻璃的会议室。
她还小心翼翼地问道：“罚单不应该是交警找我吗？你们找我是什么事？”
云岚掰了一口巧克力，盯着体能值上升，才松了一口气，拉开会议室的门，靠近小许坐下来。
逋客紧挨着她，云岚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对着小许友好微笑：“你好，其实找你来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回答几个问题吗？”
财务小许刚刚毕业没几年，一毕业就到江俊的公司上班了，现在已经做到了财务总监位置上，看着瘦弱，实际一点也不弱。
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化，小许警惕地坐直，双手扣在一起，紧紧抓着放在桌上的高档皮包：“什么问题？我知道的都会回答。”
“你们家具公司的库房出事，你知道吧？”
小许点点头：“我知道，早上一直在忙这件事。”
“你知道就好说了，这场火灾里死了一个人，你们公司的一名保安赵某，你认识吗？”云岚问道。
小许咬咬唇，艰涩地承认：“我认识他，说过两句话。”
逋客尖锐地说道：“不是说过两句话，是吵过两场架吧。”
小许脸色难看，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有目击证人，看见你们在吵架，所以才会找上你。”云岚说道，一边仔细盯着她的表情。
小许反应激烈地否认：“不可能！”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收了声音。
“能告诉我们了吗？”云岚问道。
小许还是摇头。
哐的一声，逋客猛地拍桌子，起身的动作直接把一旁的椅子撞倒在地！
小许被吓得眼泪哗啦掉下来。
“说不说实话？！”逋客清秀的脸上狰狞无比。
云岚在一旁冷眼望着逋客表演的闹剧，无声叹了口气，转过头便配合地喝道：“你先出去！”
逋客扭头就走。
她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小许，温和地说道：“你先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