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亚历山大战役二
“今天是围城的第二十三天，凌晨，那些闪米特异教徒（阿拉伯穆斯l）没有取得任何重大成果，坚固的城墙和大量的投石机、滚木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使敌人被迫撤离到射程之外……看起来，上帝还保佑着这座城市……安娜，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见你的。”百夫长约翰一如既往地写着日记，他身经百战，曾在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等行省与阿拉伯人战斗过，只可惜他无法阻止战局的恶化，只能被迫跟随大部队撤退、撤退，还是撤退，最后撤退到亚历山大城，已经是无路可退。
写完日记，约翰重新戴好头盔，他接到的任务很简单，当敌人攻城时他拼命防守；但敌人撤军时，他除了命令士兵重新构筑防御工事，还要转移伤员、补充物资以及训练新兵等等。
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他的部队减员大半，并且弹尽粮绝。撤退到亚历山大城后，他和他的士兵才得到休整的机会，物资、兵力甚至是军饷都一次性解决，可见上级抵抗到底的决心。
尽管这样，由于严重缺少训练有素的士兵，约翰得到的兵力补充实在是惨不忍睹，大多数都是匆忙征召的新兵，还有自告奋勇参战的市民，也有被强迫拉上战场的科普特人，甚至还有支持“一性论”的教士。
“长官好！”见约翰走来，几名十夫长齐声向他问礼，约翰看了他一样，问道：“十夫长们，汇报你们各队的实际情况。”
“报告百夫长，我队共计11人，一人受重伤，一人阵亡，两人轻伤，可战斗人员为9人（轻伤参战），报告完毕。”
“报告百夫长，我队共计10人，两人阵亡，可战斗人员为8人，报告完毕。”
“报告百夫长，我队共计12人，两人重伤，两人阵亡，可战斗人员为8人，报告完毕。”
“报告……”
……
数分钟后，所有人汇报完毕，约翰得到了他的部队的最新数据。
他的百人队经过一天的战斗后，伤亡合计20人，接近全队五分之一，哪怕除去轻伤员，也已经报废了六分之一的兵力了。
他的部队打光了又重建，重建了又被打光。
“命令，所有人迅速修补防御工事，补充弹药物资，转移伤员与难民。”
“是！”接到命令后，各位十夫长也开始行动起来，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忙碌了起来。
在亚历山大城，不止是罗马人在抵抗，连同城里的市民也行动起来，他们自告奋勇，不怕牺牲。
亚历山大城里所有公众场地都改做日夜开工的武器制造场。不分阶级贵贱，男人参加劳动，女人剪下长发做投石机的绞索。自从与阿拉伯人较量以来，埃及军民第一次同心协力，顽强抵抗来势汹汹的穆斯l大军。
“轰轰轰！！”突然，一阵阵炸裂声响起，约翰放眼一看，亚历山大城的几处城墙以被不同程度地塌陷，他还未反应过来，城外便响起了可怕的声音。
从南到北的地平线上被阿拉伯人的火把覆盖。穆斯l的喊杀声使得大地也开始颤抖起来，周围的空气也充满了一种打雷一般的声音。
一个巡逻的哨兵惊恐喊道：“天哪！！地狱来了！”
约翰脚下的道路随着巨石炸裂的冲击波而起伏着，无数的巨石砸向城内，几乎造成了一场强烈的地震。
穆斯l的这次进攻前所未有的猛烈，以至于太阳也从守军的视线中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掩盖在巨石碎裂后带起的厚重的灰尘中。
站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极度恐惧却又无力喊叫出来。世界似乎已经被撕碎了，四周都是纷飞的土块和石头。
这些阿拉伯人，用缴获的罗马人的投石机进攻罗马人。
在距离亚历山大城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横跨地平线似乎望不到边的细黑线像海浪一样朝守军涌来。一个士兵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条线变得厚重起来，并显得有些不真实。不一会儿，他眼睛瞪大，吓得哆嗦起来，“是闪米特人！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一些老兵已经麻木，甚至对死亡毫不在意，这些老兵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操控着手中弓箭或投石机，随时对阿拉伯人发起反攻。
一个高举新月旗的阿拉伯人最先冲进守军的射程范围内，罗马人的投石机立刻瞄准了他，十几块巨石向他砸来，他一声没吭就这样死了。
死亡成为了一种常态。
守军中，一个人开始抽泣起来。他四十来岁，但花白的鬓角让他看起来像个老人。他跪在地上，大声地哭泣和叫喊着：“我的两个儿子都战死了！现在轮到我上战场了！”
“真主万岁！杀啊！！”穆斯l大军着了魔，他们如潮水般向城墙涌来，势不可挡。
“放箭！放箭！放箭！！”罗马将领嘶吼着，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朝阿拉伯人放箭，一些阿拉伯人中箭倒地，后面的阿拉伯人就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填平护城河！”
当阿拉伯人靠近护城河时，一些阿拉伯人用尽一切办法企图填平护城河，一些罗马弓箭手发现了他们并向他们射击，一些阿拉伯人中箭落入河中，数量越来越多，短时间内竟然迅速被尸体填平了河沟。
阿拉伯人抬着云梯，架在了城墙上，他们向上爬着，罗马士兵将石头扔下，一些阿拉伯人被砸下云梯，重重的摔死在地上。
城墙边的尸体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堆成了人梯，穆斯l战士爬过战友的尸体，登上了城墙，与罗马守军展开殊死搏斗。
一名阿拉伯战士在战后这样描述道：
“真主保佑，这一切真恐怖啊……这不像是人干的事，双方都杀红了眼，拳打脚踢，用长矛捅肚子，挖眼睛，卡对方喉咙，折断骨头，又是狂吼，又是惨叫，又是呻吟，都能听到骨头爆裂……咯吱咯吱的响声！这是无法忘掉的声音，听着颅骨碎裂，变成碎片……”
一名罗马士兵在日记中这样描述道：“我亲眼看见一个闪米特人被巨石震飞数米远，落在地上时口吐鲜血，浑身都在抽搐，不久便死去。一处城墙失守，守军不得不撤退，那些无法行动的重伤员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向我们哀求，不要抛弃他们，但我们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阿拉伯人砍下头颅。”
一些战士陷入了疯狂，他们大笑着，已经彻底疯掉，不停地用头盔砸着身下的尸体，一下，两下，三下，连脑浆都爆了出来，混合着血液。
这场该死的战争持续了数个小时，最后阿拉伯指挥官见进展不大，才下令撤军。
亚历山大城的城墙是用尸体来丈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