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事端
究竟什么情况,赵医生竟然会让医院派特需车辆来接送自己,还是一路鸣笛闯着红灯回去,可我只是个中医医生,又不像那些急救医生一样需要赶着时间去治疗,而且就算有啥突发情况,排着号也轮不到我上啊
星兆在弯扭穿梭着的车上越想越不对劲,他心里隐隐的感觉到后面等待他的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医救事件,大概率是跟那位小姐有关
车一到医院外,星兆就感到这块熟悉地方的现在气氛和平常大不一样,路旁横七竖八的围着各类大大小小的特种车辆,一下车后便看到了早已等候着的两位神经科护士,焦急地带着他一路小跑便上到了11楼。
平日里安静冷清的走廊这时候也多出了不少人,有不认识的簇拥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也有眼熟的医生护生等在一旁,只是在看到星兆经过的时候都统一向他投去了一些异样的眼神。
在蔡小姐病房外等候的赵医生在见到星兆后立马拉着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施医生,蔡娴现在正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
“哦”她总算是肯出去晒晒太阳了,只不过这个点上应该没多少光线了。
“她说她要跳楼。”
“跳楼,她?怎么可能。”
“因为,她说你曾乘她一个人的时候侵犯过她。”赵医生略显无奈的说道。
“什么?我?侵犯?”此时星兆的惊讶的表情不亚于听到自己其实是某个非洲国王后裔时的反应,但与明眼可见的黄种人和黑种人这两者间明显的肤色跨距不同,小处男这种特殊高贵的身份就连再高端的仪器设备也是鉴定不了的。
怪不得那些人刚才用那种眼神看我,此时星兆通过玻璃急切地扫荡着走廊上站着的每一个人,在他脑海中所构筑的场景中,他正在一个个的摇醒着那些不明事理的木头人,大声清晰地一个个告诉着他们,我奶奶滴是个处男,是个处男,一个可怜的,卑微的大龄处男,能侵犯她个妹啊!”
“我要找她去理论个清楚。”
星兆甩开开了赵医生的手,就冲向了蔡娴房间的方向,身后只留下了赵医生没能及时发出的阻拦声。
刚到了门外,却被4个装着西服的看守保安给拦了下来,星兆只感觉到这一只只粗糙的手格外有力,任凭他挣脱解释始终都移动不了半分。
这时明亮的房间内,一个男人做了个手势,两个安保人员才把星兆带到了他面前。
这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略显朴旧的褐色西服,精瘦的脸上留着一圈还没来得修理的胡渣,凹陷的眼袋让那双充满无神的眼睛更让人难以琢磨。但星兆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他的身上,始终隔着阳台玻璃找寻着外面的人影。
“你就是负责她的施医生?”
“嗯”星兆随口回了声。
只听到“啪”的一声。
星兆被这一巴掌打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捂着脸看着这个毫无表情反应的人,整个人都僵直在了那里。
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藐视的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这回能认真听人说话了吧。
“喂!我根本就没做过那种事情!”星兆缓过神来,满是委屈的反驳道。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警察会来找你。但只要你威胁到蔡家成员,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嘴角甚至还带着挑衅般的笑意。
“我能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吗?”星兆克制着内心不断爬出的屈辱之意,一心想要辨明是非的他此时正压制着心底不断合成出的怒意。
没人理会他,那个姓妮的助理也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通往阳台的门口,习以为常的看着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他用眼神扫视了这一圈自以为是的人,自己走向了阳台。
星兆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11楼贵宾房外的阳台花园里,在其他护士口中,这个几百平的花园都是请知名园林大师亲自操刀设计,这种精雅的环境就连那些顶级酒店都望尘莫及,但即便是这种奢华配置都一直被房间内的避光窗帘拒之于外,这个普通人梦不能求的私人空间,却只在蔡大小姐玩跳楼游戏的时候才用上。
星兆是不会相信她是真心想跳楼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就成了事实。
阳台上的门被妮助理合上了,看来是不想让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蔡小姐!”星兆本原有一堆委屈想质问她,可一看到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悠哉喝着茶看着夜景的蔡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原来跳楼还能这么跳的无可厚非,有部分的女孩子在高楼前假装殉身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博取些同情或想用生命作筹码扭转一些感情局面,但眼前这个人竟然连样子都不用摆,只用张张嘴就能达到这个目的,甚至连那些消防、警察等公务人员都能轻易的阻拦在了这次事件外。
从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就像传闻中前几个负责治疗她的医师一样,好一点的换个工作,执拗一些的甚至到最后都妻离子散事业尽毁。
“施医师,刚开始几天不是还挺积极的吗?怎么最近开始偷懒了呢,对病人也不管不顾。”见星兆开了个头后就没了动静,蔡娴倒先发出了声。
“为什么对别人说我侵犯了你,连名誉都不要了吗。”面对眼前这个相处了段时间的女人,星兆此时的目光已然有些呆滞。
“哼哼”蔡娴的这声轻笑由心而发“名誉?”她将茶杯抬到嘴边微品了一口,在身后那个略显狼狈的男人映衬下,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优雅:“这种虚幻的玩意也只有底层人才会把它当成宝贝,在我们眼里它只是达成目标的工具而已,如果用不着,是不会留下这种令人生厌的东西。”
“你要什么有什么,人家怎么看你倒真是无所谓了,可我们不一样,在这个社会里名声坏了可能连生活都没了。”
“哦?你那天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吗?还故意假装走人还回头给了我个惊喜,哈哈哈”这笑声仿佛在讥讽着一个孩子做出的幼稚事情。
忽然间,蔡娴的笑声又来了个急刹车:“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的软肋了”她话锋一转犹如蛇信出洞,然后继续阴冷的说道:“特别是你们这种更让我感到恶心。”
星兆无言以对,如果其他普通人做出这类事情是有某种诉求的话,那她的目的着实让星兆有些毛骨悚然。难道今天的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率直的自信触碰到了她那变态般的控制欲了吗?难道在她的眼中,普通人就必须对她卑躬屈膝任凭她肆意妄为,那些再平常不过的举止就会触及她的逆鳞吗?
我不知道会这样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那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或者干脆直接说对不起吧星兆在心里反复思考着各种可以平息这件事情的话,可翻来覆去就是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做过怎么跟她道歉呢,而且,即使道歉她会轻易翻篇吗?也许这些也早在她设下的游戏路径上,如果处理的不好,他在这家医院的前途从今天起就到头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从端茶到嘴边再放下的动作,小时候我就足足练习了七天,直到满手淤青再也感受不到茶杯的重量和温度。”
“晚上喝茶不好,容易让大脑太过兴奋导致失眠。”不行,只能反抗到底,根本就找不到什么退路了。
这个极其冷静的回答似乎出乎蔡娴的意料,她差点忍不住想回头确认一眼这个男人的面部表情。
“你说我侵犯过你,要拿出证据,时间,地点,过程等等,这些东西稍微深入点就经不起推敲,而且你现在是个病患者,警察那边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说辞。”
“真是小瞧你了,上蹿下跳的小p孩到了关键时候立马就变了,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存活本能吗?”
“那东西不管贵贱只要是人都一样,说我小p孩,你也不一定能比我大。”
“如果想让你坐牢,有一百种方法。但你给我记住,今天让你能到这里来见我,只是因为我暂时没打算把你至于死地,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至于其他的不用你来操心;施医生,那天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我们要互相配合掩护吗?”
好像自己曾经是这么说过,但那只是想让大家都太平点的权宜之策
“可我不能拿我的前途陪你玩,你们输了大可换个游戏重新玩,我们的人生没这么多的选择。”
“哦?事到如今搞得你还有别的选择一样?”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停顿了一会后,蔡娴说道:“你必须承认你侵犯了我。”
她的回答让星兆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三观尽失,他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的这个背影仿佛先前所看所听到的都是幻觉一样。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暗下了九成,阳台花园中精心布置过的灯光也被一齐打开,这些亮光将昏暗的天空屏蔽在了视网膜外,那些躲在灌木堆里的光源将修剪精致的绿化推了出来占据着视线空间。
但此时此刻的他毫无心思去欣赏周围这些泛着各种色彩层次的灯彩绿景,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就像在竭力透视着面前这位小姐的面部表情一样,如果真能看到的话大概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开玩笑的话,可此时面前的蔡娴却表情格外严肃的看着她。
“大姐你不要这样啊,我只是个不争气的小处男,说这种谎肯定会穿帮的,要不你找个有些经验的来试试?”星兆稍稍弯下了身子,从开始强撑到现在的不服输在此时已然泄气,这是一种近似哀求的语气。
蔡娴听他这么一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能换人?
星兆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但从开始就被她带偏了,后面怎么可能回正,刚才还说我小p孩,自诩成熟老练怎么就说出这种话呢,这件事显然已经不是开始他认为的邪恶的资本家欺负老实人这么简单了。
“谁是你大姐,谁知道你是处男了,处男很了不起吗?本小姐还是处女呢,但我说你侵犯了我,你就得承认侵犯了我。”蔡娴两眼看着玻璃门后面的那些人铮铮有词的说道。
想不到这种时候她还要在这方面跟自己争斗个高下,丝毫不肯落于下风。这大小姐到底有什么意图估计想三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充斥了他的整个思维系统。
星兆缓缓的蹲在了蔡娴的轮椅旁,一只手牢牢的抓着轮轴,脸上已画满苦涩:“喂,你不要这样啊,好歹你是千金闺秀,和我们这种小草不一样,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对你们家族的名誉肯定会有些影响,而且像我这种人只想好好工作赚点钱生活下去,您这游戏太嗨了我心脏受不了啊,如果我承认了,工作保不住先不说,这后半辈子可能就搭进去了。”星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这位大小姐讲着道理,说着说着,自己也更体会这事的严重后果,刚才还好好的,威武不屈、淫贱不移,可现在已经像只小蚂蚁一样被带到了泥坑里。
蔡娴听星兆这么一说反而得意起来,整件事情她似乎又占据了主动。
“施医生,只要你配合,别说外面的工作,即使这里的工作我也能给你保留,而且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平时混混日子摸摸鱼,跟那些小护士们调调情,你一切都能照旧。但如果你要硬刚我就只能抛弃你了。”
这种自信让星兆心头一震,这话虽然夸张但多多少少说到了他的软肋,他更清楚的是如果这个大小姐真的下决心要整他,那他的结果肯定好不到哪去,如果真像她说的能把这事情压下去,不如答应下来?毕竟现在跟这恶魔的过节还不深,如果跟她硬扛结下梁子,后面肯定天天会给我惊喜。
但承认这种事情
星兆好像开始有些动摇了,他失魂落魄的蹲在一边,生存面前那些大是大非似乎已经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但如果你不答应的话,这里就应该是你事业的终点了,而且你现在在学校那边也有些事情吧,只要我再运作下,你这医生道路恐怕也到头了,哎真可惜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蔡娴见他已经开始摇摆,便又恨恨地补上了一刀。
此话一出,星兆如雷灌顶,眼睛直挺挺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万万没料到,原来学校里的药物事件都是她为了自己的变态狗屎游戏,害的我现在被学校调查,还在反哺之地白白遭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越想越是气愤,这小奶狗摇身一变已成了大黑狼,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把掀翻这个正在得意着的邪恶女人。
星兆站起了身,一声不吭的回到了阳台门口“蔡小姐,天黑了,外面凉,早点回屋休息吧。”说完便在众人的注视中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蔡娴看着星兆头也不回的背影,这时候她心里才明白,原以为学校是他的软肋,不料却触碰到了禁地。
从小高人一等的大小姐当然不知道一个小人物要上这样的学校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她更体会不到没法得到家里供给的星兆为之付出了多少才熬到了今日,当别人周末都在谈恋爱玩游戏的的时候他则需要为了那些借款而拼了命打工。
而大小姐一不高兴就能随便拿起普通人的一生作为游戏筹码,她更不会去理会他们的心情,在她看来,这些没有背景资源的庶民除了躲藏逃避,根本就没有反抗的空间。这些人的逆鳞也像条咸鱼皮一样在她眼中毫无威胁可言,唯一的忌惮也许就是怕被臭到故而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