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缠烂打
从常满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叶乔立刻找来了宋然。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宋然立刻挺直腰板，“什么任务？”现在叶乔在宋然心目中完全是高大上的。是叶乔带着宋然加入了抗日队伍，又是叶乔带着宋然跟着共产党走，成为新政府里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叶乔做事情总是这么具有前瞻性。
“监视柳志明。”
宋然有点诧异，“怎么，是不是因为柳志明前几天被几个孩子围攻受伤？”
叶乔轻轻摇摇头，“常满书记找到我，说柳志明一直以来的改造态度不错，又加上德高望重的柳老太太需要人照顾，鉴于民心所向，所以给予柳志明自由。”
“给予柳志明自由？”宋然一时间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愤怒。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宋然对柳志明可以说算是了解的。柳志明并非十恶不赦的人。可是作为新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应该和人民站在一起的。所以对于大汉奸，宋然的态度是严惩不贷。
“常书记的意思是柳老太太年岁已大，家里没人照顾，想放柳志明回家，但惩罚性的工作还是必须得做。”
宋然心里很佩服，“真是一举两得的决定。”
“不，是一举三得。”
“？”宋然侧耳倾听。
“其一，放柳志明回家，体现共产党的仁慈。其二，柳志明的惩罚依然照做，这是共产党对柳志明的继续改造，说明共产党人对柳志明不放弃不抛弃。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凌城虽然由我们共产党人接管，但是蒋介石的野心勃勃，国民党不会轻易放弃凌城这块连接海陆贯通南北的交通要道。”
宋然握紧拳头，“他们要是敢来，我的枪绝不会浪费一颗子弹。”表完态后，宋然似乎领悟到了叶乔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柳志明是国民党特务？”
叶乔摇摇手，“我是说，现在国共战争，凌城现在一定有国民党的特务潜伏。那些特务会不会借着柳志明生事？”
“你的意思是用柳志明当鱼饵，钓出那些特务？”
叶乔满意地点点头，“顺便也可以看看柳志明是黑还是红。”
宋然眼珠子转了一下，“真是一举三得。那我们就看看这个柳志明是不是真心悔改，到底是黑是红。”
“所以我才要派你去监视他。”
“明白。”
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学校旁边的一间房子里。
房子里，宋华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银针，手臂渐渐抬起来，银针瞄准距离自己两米远的一个靶心。
宋华搬离宋然的住处已经有一个月了。
事件的导火索是宋华把被围殴受伤的柳志明送到医院后还在医院里守护着他。这遭到了宋然的强烈谴责。
宋然觉得宋华应该和柳志明撇清关系，和他彻底成为陌生人。这样才有利于宋华的新生活。
具备有思考能力，并且受过新思想新理念教育的宋华当然不认同宋然的看法。
出手相助柳志明，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路人遇到都会做的事情。宋华庆幸也确定自己的良知还在。另外，和柳志明有过一段假结婚的经历这是整个凌城老百姓人尽皆知的事情，并不需要刻意隐瞒，现在也不需要刻意回避，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搬离宋然的公寓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说辞，其实宋华有一个目的，重新练习飞花神针。
经过几次的争吵，宋华终于搬到了学校的宿舍里。
宋华全身力气集中在手臂和手指上，奋力一掷，那根银针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运动，随后落地。
宋华听见了一声细微的清脆的声音。
宋华一阵泄气。
“手臂的力量还是不够。”宋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左手的手指在宋华的意识下弯曲，随即握成拳头，尔后又张开。
宋华用拳头无力地敲打自己的左腿，垂头丧气。过了好一会儿，宋华抬起自己大多数情况下自然下垂的右手。
这只右手自从被山本木子射中，手臂上的神经被射伤后，基本就废了。
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宋华已经学会了用左手拿筷子吃饭，用左手写字，批改作业。
随着左手变得越来越利索，宋华萌生了用左手使用飞花神针的想法。
虽说现在凌城在共产党管辖下治安很好，但也不是太平盛世的时候。先不说国民党特务会不会潜入凌城搞破坏，但就上次遇到那几个孩子围殴柳志明，飞花神针就得派上用场。更重要的是，这飞花神针是宋华的父亲传授给宋华的。宋华不能让这个绝技断送在自己手上。大虎哥已经带着飞流星永远地离开，宋华有责任和义务把父亲的绝技传承下去。
随着沮丧褪去，宋华的决心涌起，智力也得到提升。
“以前父亲是如何训练自己的？”宋华想起小时候父亲要求自己，哥哥和大虎哥三个人一起跑步，扎马步，练臂力，练腰力。难道这些都是为练习飞花神针打基础？
宋华起身走到角落处，俯身要捡起那枚银针。宋华要把那枚银针收好，现在还不是它上场的时候。
银针很小，在光线不足的夜晚更是难以发现。
宋华早有准备。宋华在桌子上拿起一块磁铁，再次蹲下，将磁铁靠近地面，慢慢探寻。不一会儿，银针就被磁铁吸住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啊？”宋华起身。
“是我，唐老师。”
宋华诧异放下磁铁，打开门，“唐老师，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妈回了一趟乡下老家，拿了一些特产花生回来。我拿点给你尝尝。”唐宋说着，举起手中的袋子。
“唐老师，您真是太客气了。你拿回家吧。我不需要前几天你送来的鸡肉和鸡汤我刚喝完，我不需要对我这么好。”宋华走回屋里在桌上拿起饭盒。
唐宋也跟着进了里屋。这个屋子只有十五平米。屋里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
“饭盒洗干净了。你拿回去，花生也拿回去。”
唐宋接过饭盒却把花生放在桌子上。“这是黑花生，营养丰富。给你补补身子。”
宋华心里一沉，“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唐宋露出笑容来，“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你应该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
“那又怎么样？英雄不问出处。”唐宋一脸深情地看着宋华。“莫非你跟那个柳志明真的有点什么？”
宋华沉默。
唐宋叹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是有机会的。我等你。”唐宋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宋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