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娘家
“嘣——”忽然一声枪响，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日本士兵上前抓住那个人举起来的手臂，一把将他推在地上。
那人正要开口大骂，一见是日本人，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躬。其他人见状纷纷松开手。
宋华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走过来，对宋华说道，“宋华，我们又见面了。”
宋华定睛一看，那个日本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婚礼的证婚人之一桥本夫人。“桥本夫人您好。”宋华略显尴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桥本夫人指着那些来路不明的人问道。
“这——”宋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小翠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两步扑通跪在宋华和桥本夫人之间，“两位夫人，行行好，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掉替我死去的爹还债。”小翠说完一个劲儿的磕头。
桥本夫人向那个日本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日本兵立刻向为首的那个人呵斥道，“你们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些人像被猫松开尾巴的耗子一般灰溜溜地跑了。
“宋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桥本夫人殷切地问道。
宋华实在不习惯和陌生人攀谈，尤其是和自己厌恶的日本人，可是就在刚才自己明明就欠了眼前这个日本女人一个人情。于是宋华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来，“我，我这是回娘家。”
“回娘家？”桥本夫人不解。
“是我们结婚的第二天要回娘家见亲人。”宋华及时将见父母改成了见亲人。
“哦。”桥本夫人会意地点点头。忽然桥本夫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志明没有陪同你一起回去吗？”
宋华一愣，她写这可是偷跑出来的，宋华快速在脑海里搜索说辞，“我们……”
“桥本夫人您好。”正在宋华不知该怎么回答时，柳志明出现了。柳志明径直走到宋华身旁，“你爱吃的桂花糕，老板今天有事没来。”柳志明伸出空空两手看着宋华说道。
“哦，那可真遗憾。我哥哥最喜欢吃桂花糕。”
柳志明和桥本夫人颇为熟络得寒暄起来。宋华只能傻傻地站在一边，时不时还要配合费给个微笑。
好不容易等到桥本夫人离开，宋华摘下自己的另一边耳环，再低头看看手中那亮晃晃的戒指，宋华毫不犹豫地一并硬塞到小翠手里，“小翠，这世道不太平，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你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宋华要去找叶乔。宋华曾经想过宋然获得自由后会来找她，但是宋华实在没有耐心去等待。宋华知道自己这样鲁莽行事可能后果很严重，但是宋华不能把宋然的安危交给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叶乔那样的女人。在宋华看来，叶乔这样一个女人，帮日本人做事，要么做事手段了得，要么就是背影不一般，或者是二者皆有。
“小华。”柳志明依依不舍地和桥本夫人告别后，发现宋华竟然独自离开了，立刻追了上来。
宋华加快脚步，奈何脚底下的高跟鞋是个大碍。弄着宋华两腿酸酸的，脚后跟还被磨破了皮。
“小华，买不到桂花糕就生气了？”柳志明一把拉住了宋华的手臂。
“你……”宋华正要甩开柳志明的手，柳志明已经凑到了宋华跟前，在宋华耳边轻声说道，“小心街上有眼睛。”
宋华一听，想要转头去看，却被柳志明阻止了，“不要转头，假装不知道。”
柳志明把宋华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他的手搭在宋华的肩膀上，“不要让外人看出真相。不然你的辛苦就白费了。”
宋华明白柳志明的意思，刚才那些人是害怕日本人的势力，所以才会灰溜溜地跑掉。可是那些人真的如此大胆地虎视眈眈？宋华对柳志明的话将信将疑。不过为了不让小翠再次步入危险的境地，宋华按压住自己的好奇心。
柳志明将宋华拉上了车的副驾驶座位。汽车从街道上开过。宋华看着柳志明将汽车七拐八拐，但是最后的目的地还是往柳公馆方向。宋华觉得柳志明不安好心，同时心里怪自己太笨。宋华眼睛盯着车外，伺机跳车。在汽车驶过一个拐歪处时，柳志明放慢了车速。宋华立刻开车门，跳了下去。
“宋华危险！”柳志明大喊。可是此时拐角处对面正好驶来一辆车，原本想停车的柳志明这时不得不握紧方向盘，将汽车拐到街边。
宋华趁着这个空隙快步跑开。宋华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哪呢？最好是一处不起眼的院落或者房子。宋华眼睛张望着，没有注意脚下，高跟鞋的鞋跟在路面上踩空了。宋华身子一斜，脚崴了。疼痛从脚上传到全身。宋华忍着痛，一步一步向前走。路两边的院落房子都紧闭着大门。宋华要去敲门吗？房里有人在吗？万一宋华敲了半天里边没人，敲门声反而引来柳志明可怎么办？宋华多么希望这时候能够有一户人家打开门，然后宋华可以对他们说有人要抓她回去逼婚，希望可以躲避一阵。
这时，果然有一户人家开门了。宋华立刻调转方向，向那户人家一瘸一拐地走去。宋华正要开口，却被从门里走出来的人给惊呆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然。宋然的背后是叶乔。宋华冷不丁地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叶乔却对宋华露出笑容来，“宋华，我信守承诺，你的哥哥我完璧归赵。”
宋华听着这话，将信将疑，脑海里搜索着应对策略，没想到叶乔却一个转身，径直走出门外，并把门关上了。
宋华还在诧异，宋然上前一把抱住宋华，
“哥哥，”宋华从宋然怀里挣脱，“哥哥你没事吧。叶乔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宋然摇摇头，“我这不是挺好的嘛。倒是你，你昨晚在柳公馆里，有没有被姓柳的欺负？”
“放心吧，哥，他就是一个柔弱书生，奈何不了我。别忘了爹生前教过我的飞花神针。”
宋然听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眉头紧皱，把宋华带到里屋去。
这是一座普通的别院，房屋布局和家具摆设都十分简单。宋然和宋华面对面坐着。安话发现桌子上有两个茶杯，里边的茶水已经喝光。
“宋华，你老实告诉我，一个月前，你是不是用飞花神针杀死了一个日本军官？”
宋华一听，脸变得煞白。宋华没有想到宋然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他？叶乔？宋华想过否认，但是觉得那样是徒劳的，于是乖乖地点头承认了。
宋然脸变得铁青，“宋华，你有点鲁莽了。”
“不，哥哥，那日本人害死我在学校里的好朋友。我要为她报仇。而且我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的。”宋华这话一出，立刻觉得自己说大话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拉什么屎放什么屁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宋然没有正面回答，“而且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够用飞花神针来杀人。”
宋华听着有点得意地笑了。
“只是，宋华，现在日本人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一直在暗中调查凶手。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离开。”
“离开？你让我去哪里？”宋华对宋然的安排十分不满。
“之前在我们安家看老仆人周妈，她的老家在乡下，你暂时去她家避一避风头。”
宋华两眼圆瞪。“暂时是多久？”
“等到日本人被赶出中国去的时候。”
宋华有话要说，可是宋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躲到乡下去，就安全了吗？至少会比在凌城，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安全。不要说什么灯下黑。”宋然拉住宋华的手，“爹已经走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不能让你有事。你明白吗？”
宋然长得和宋志国有好几分相似，宋华看着宋然。似乎看到了宋志国。宋华顺从地点点头。“那你呢？”
“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宋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些我一直想做的事。”宋然说得很神秘，但是宋华隐隐猜出那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