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的凌霄花

    第二天早晨，“校园三剑客”和往常一样，结伴去上学。

    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草间的露水在晨光中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风吹得道路两旁的竹枝摇曳摆动，竹叶宛如一对对蜻蜓的翅膀，上下飞舞，同彩色的光线做着捉迷藏的游戏。

    当他们路过一个宽敞而美丽的街心花园时，三人都有种眼前骤然一亮的感觉：花坛里，无数的鲜花在这里竞相开放，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全然陌生，但都浸润了春天的活力，绽开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白雪把目光投到了街心花园的一角，那里矗立着一棵树冠很大的老槐树，它的树干比人的腰还要粗。当然，它那粗老的树皮，长满糙砾的树干，也蕴涵着蓬勃的生命力。其实美丽有时是微小的、琐屑的。在白雪小的时候，这棵老槐树的树干下方就有两个小洞，小小的凌霄花的种子就寄生在那里，每到春天，它就吐出细细的藤蔓，并把它一点儿一点儿地向上伸展，开始时只是一朵或两朵小小的、金红色的花朵，到现在，竟能开出满树金红色的花朵。

    这里离白雪的家不远，从记事的时候起，白雪总爱在这棵老槐树下流连，时而坐在底下的草地上观望绿藤在小树洞里抽芽，时而站在树根边仰望花朵在枝丫上打着秋千。

    开始的时候，人们总是赞叹这老槐树，却很少有人真正注意那上面还开着小小的凌霄花。那长着老树瘤子的粗干，直到高处都长满了青苔，更增添了它的威武和雄壮，而上面的小小的金红色花朵自然也就没有人过多留意了。

    但是，蝴蝶却认识它。当白雪发现凌霄花开花的时候，在树边总是飞舞着成群的小小白蝴蝶，沿着树干飞到了凌霄花附近，本已逐渐枯死的老树上竟也抽出了微红的小嫩芽，蝴蝶在那上面翩翩起舞，白色点点连连，衬得实在美极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惊讶地发现，这古老生命上的新生力量一天天地蓬勃壮大，浮云下它投射出荫荫的影子，盛开的花朵一天比一天多，枝丫一天比一天繁盛，直到现在，它成了远近闻名的盛景。

    白雪轻轻地说道：

    “今年也开花了，真美呀！”

    此刻，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仿佛那浓密的枝叶、那繁盛的花朵、那蓬勃的生机，不仅是属于凌霄花和老槐树的，也是属于……属于自己，她真想——不，需要和它们同化在一起。

    然而，她翩然的心情立刻被一件事打断了——这时候，就在老槐树下，正站着母女两人，小女孩的脸在清风中显得娇嫩温柔，她正伸出稚弱的小手去摘一朵开得正艳的凌霄花。

    白雪立刻感到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受，仿佛有人正在刺伤她无数条神经中的一条——那是真正的心痛！

    于是，她立刻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

    “小妹妹，花也是有心灵、有感觉的，你这样摘下它的花朵，它不但身体会很疼，心也会受伤的。用不了多久，就会难过地死去。”

    那小女孩本来满怀笑意地看着她，但听到这“古怪”的话，便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个女孩的母亲可不干了，她忙不迭地一边哄着小孩别哭，一边伸手把那朵大大的凌霄花摘了下来，递给女孩，说道：

    “别哭了，宝贝，妈妈帮你把花摘下来啦……”

    白雪见此情状，心好像被电击了一样，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你……”

    女孩的妈妈把眼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什么你？你是个神经病，说什么怪话吓唬我们家孩子……”

    白雪的脸色变得煞白，眼泪围着眼眶打转，然而她极力忍住没有让它掉下来，她知道为了这种人，她不值得落泪。

    张小开见此情形，也上来劝阻白雪，说道：

    “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还是上学去吧……唉，杨歌呢？”

    这时候，只见杨歌领来了一位看管花圃的老人。老人看到这种随意攀折花木的现象，也很生气，便径直走上前去，对着女孩的母亲一顿数落，并要她接受罚款。

    女孩的母亲恼羞成怒，从小女孩手里夺过花朵，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连同花一起扔在地上，并悻悻地说道：

    “一百块钱交罚款够了吧？不用找！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就拉着女儿的手扬长而去。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老人哀伤地摇了摇头。

    杨歌和张小开则把目光投向了白雪，她正茫然地望着地上那有些残破的花朵。美丽的花朵伴着花花绿绿的钞票，显得不伦不类。

    她轻轻地俯下身，捧起那朵花，满含柔情地把它放到了原来的断茎上。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隐隐约约地有某种灵感告诉她——仿佛是花在对她的诉求，于是她便这么做了。

    然而，奇迹发生了。

    那朵花不仅重新盛开在原来的断茎上，而且越发美丽娇艳，竟连任何伤痕和残缺也看不到。

    杨歌、张小开、看管花圃的老人，三人全都愣住了，就连白雪自己也感到十分惊讶——她刚才神志有些恍惚，等清醒过来时，就看见凌霄花又长回到树上了。

    半晌，“校园三剑客”才回过神来，老人说道：

    “你这是不是……特异功能？我60多岁，研究花草算来也有40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

    白雪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有很多路人也看到这一奇观，纷纷聚集过来。

    杨歌见四周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感到有些不妙，他知道再在这里呆下去，势必引起人们的大惊小怪——而且眼前的事也是够奇怪的了！于是，他赶忙将白雪拉到身边，又给张小开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没有什么，她不过……变了一个戏法。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学要迟到了！”

    说完，便分开人群，不由分说地拉着还在发呆的白雪走开了。

    从远处钟楼的大钟指示的时间来看，确实要加快脚步了，不然，他们上学可能会迟到。于是，三人暂时抛开了对刚才发生的奇迹的追究，飞快地向学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