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亡
全城的警车都出动了。
杨歌的超能力操纵着自行车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驰着，没有一辆警车追得上他。
前来支援的警车从其他方向包抄过来。
但他们都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警车在开到距离自行车十米左右的时候，车胎全都莫名其妙地爆了，爆炸声像开山炮一样响。
警车车胎的爆裂，导致了附近几个街区前所未有的交通堵塞。汽车多得无法形容，许多汽车还互相追了尾，司机们从车里钻出来，彼此叫嚷着，破口大骂。到处是汽车的喇叭声，谁也听不见那些人在喊些什么。
据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交警说：他活了那么大的年纪，从来没有见过交通堵塞到今天这种程度。
记者们也从四面八方赶来，争相报道这次十分严重的交通事件。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使那么多的警察都出动了。有人猜测他们可能在追捕一名大毒枭。
“我到底是怎么啦？以前看那些科幻电影的时候，还曾经羡慕过那些具有超能力的人，幻想可以像他们一样用超能力行侠仗义。现在自己拥有了超能力，才发现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当你拥有超能力而又没法控制时，对于你来说，只能是灾难，而不是福音……”
杨歌仍然骑着自行车飞速行驶着，他的内心痛苦至极。
自行车驶进了一片小树林后，开始减速。警察们呈钳形包围过来。一名警察拿着扩音器喊道：
“请注意，请注意！我们是警察。无论你是谁，请立刻停止同我们的对抗！我们要求你立刻停止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
自行车完全停了下来。
林子里响起了一片窸窣声。杨歌环首四顾，看见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请注意，请注意！我们是警察。我们要求你不要采取任何对抗行动！请立刻举起手，把手放在脑后，然后慢慢地走过来！……”
扩音器又响了，警察的包围圈在慢慢地缩小。
杨歌的眼中满含着泪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突然，一个圆形的小球在他面前出现，并越来越大，正是那天擒拿银行劫匪时看到的五光十色、结构扑朔迷离的球体。当它大到和杨歌的身体一样时，就变成了一个圆圆的洞，杨歌骑着自行车冲了进去。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警察全都使劲地揉着眼睛：眼看就要抓到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孩时，半空中出现了一道蛇形闪电，男孩和自行车一起在闪电里消失了。
杨歌从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冲了出来。他发现自己置身于芳草萋萋的郊外。这里离刚才警察包抄他的小树林至少有十几公里远。
不远处有一个正在给奶牛挤奶的工人，吓得把装满了牛奶的奶桶一脚踢翻：刚才凭空出现了一道闪电，闪电中，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出现了。真是太奇怪了！
杨歌骑着自行车在绿市北郊飞驰着。
当他看到后面再也没有警察追踪时，才慢慢地减速。
一幢破旧的小木屋出现在他眼前。
“也许这里可以当作暂时的藏身之地。”
杨歌心想。他把车往地上一横，推开了那幢小木屋的门。难闻的霉味扑鼻而至。阳光从百叶窗外照射进来，光线昏暗。杨歌看见小木屋里有一张木床、一张破桌子和一把破椅子。屋子里很脏，地上尽是纸片，到处都结着蜘蛛网。看起来，这是一幢废弃的、久已无人居住的小木屋。
杨歌觉得好累，倒头就睡。
当杨歌醒来时，已是黄昏。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出去买点儿吃的。”杨歌心想。他摸了一下口袋，还有十几块钱，是早晨妈妈给他的。
杨歌走出了小木屋，清凉的风扑面而来，他的精神为之一振，郊区的空气比城里的空气好多了。
一排排漂亮、别致的小别墅进入他的视野。这一带是绿市有名的别墅区，王府花园、阳光花园、罗马花园等著名的别墅都集中在这里。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几辆豪华轿车驰过。金黄色的阳光照得大马路和小房子金碧辉煌，那意境跟童话里的世界差不多。有那么一会儿，杨歌甚至忘了他所面临的困境。
杨歌走进了最近的一家超市。超市里许多人都在围着看放在高处的电视。
杨歌向摆着面包的货架走去。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杨歌不经意地抬起头，惊讶地看见了自己的头像。电视里的播音员说：
“……警方正在寻找一个具有超能力的男孩，他看上去十四五岁，穿红色t恤和牛仔裤……如有知道他的下落者，请速与警方联系……”
人们一边看着新闻，一边议论纷纷：
“那个男孩真神哪，听说他像土行孙一样会遁地术，警察围住了他，他竟‘扑哧’一下就钻进地里不见了。”
“他还会巫术，竟然能用巫术将警车弄翻。”
“太不可思议了，他的自行车跟闪电一样快，把所有的警车都甩得远远的。”
……
人们依照自己的想象夸大着杨歌的超能力，越说越离谱。
快走吧，不要让人认出来了！
杨歌随便拿了两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向收款台走去。
收款台的小姐看了他一眼，接过钱，又看了他一眼，回头看电视，突然，她指着杨歌发出一声惊叫：
“他就是那个男孩！”
十几道目光聚光灯一般扫向杨歌。
几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向他包抄过来。
“别拦他，他有超能力。”
他们的女人拦住了自己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收款台的小姐拿起了电话。
杨歌扔掉了手里的面包，冲出了超市。
几个超市的保安人员追了过来。
杨歌心想。他快步向小木屋冲去。
没有人敢拦他。
终于冲到小木屋了，他跨上自行车。
接到报警的警察已经出动，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而来。
体内的暖流又流动起来。
“不，我宁愿被警察抓住也不能使用超能力！”杨歌抱住了脑袋，自言自语道。
然而超能力却更快、更汹涌地从他的体内奔突出来。
自行车如闪电一般驰出。
警车已经赶到，穷追不舍……
路的尽头是绿市机场，机场出入口人很多，不断地有飞机在机场里起起落落。
“不能再向前冲了，否则肯定要伤人的！”
杨歌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摔倒在地。
警车将他团团围住。警察用扩音器对他喊道：
“把手放到脑后，停止对抗！”
尽管杨歌竭力遏制他的超能力，但暖流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冲出，他正前方匆匆赶飞机的旅客们全都被看不见的手猛推了一下，摔倒了一大片。
杨歌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控制住体内的暖流了。为了不伤人，他躺在地上，将胸膛对着天空。
暖流洪水一般从他的体内奔突出来。
天上有一架波音747飞机飞过。它即将在绿市机场降落。
突然，飞机失控了，在天空中打起了转。
飞机上的驾驶员惊恐万状，他用对讲机和地面紧急通话：
“地面指挥中心，飞机受到一股未知力量的冲击，失去了控制，无法降落……”
仰躺在地上的杨歌看见在天空中不停旋转的飞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他的超能力在使天上的飞机旋转。但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站起来的话，那些旅客或者警察要受伤；如果继续这么躺着，那架飞机一定会出事的。
飞机仍在天空中旋转，旋转，越转越快，眼看就要从天上坠落下来了。
飞机上的驾驶员仍在向地面的指挥中心呼叫，飞机上的乘客一片大乱。指挥中心里的工作人员也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杨歌一偏头，看见了远处的一座水塔。情急之下，他想：“既然超能力是从我身体里冲出来的，我就应该有办法控制住它。即使控制不住它，我也可以让它转移！”于是，他努力地想着：“把超能力全部转移到水塔上，把超能力全部转移到水塔上！……”
天上的飞机渐渐地停止了旋转与坠落，平稳地向机场的跑道降落。
飞机上和地面上的人都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人们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机场外的一座水塔像被炮击了一样爆炸了，晶亮的水柱向四面八方迸射，场面壮观无比。不一会儿，水塔四周便成了一片泽国，到处都是水。
惊魂未定的警察们围向躺在地上的少年，他们看见少年已经昏迷过去。
杨歌被众人抬上警车。警车呼啸而去。
暮色四合，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