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杖责
看到祁言的脸色,钱嬷嬷原本挣扎吵闹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
她慌乱的摇着头,“主子爷,主子爷”
祁言伸出书让苏微微将她放开,扶起了她。
动作温和。
钱嬷嬷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正要说什么,被祁言阻止了。
祁言拿过苏微微手里的吐真剂,“嬷嬷,你是自己说实话,还是我让王朝伺候你吃药?”
他说的平淡,钱嬷嬷却如同惊雷劈到了头上。
几乎不敢置信。
钱嬷嬷嗓音哽咽,“主子爷,您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啊!”
她声音尖利刺耳,“奴虽然是奴,可每日那么小心的看护着您,才把您养这么大,您现在是只听信那狐狸精的了吗?”
祁言平静的看着她,“你养大了我,我们有恩情,可恩情跟今天的事情无关。下毒就是下毒,杀人就是杀人。”
“你可以自己说出来,也能喝药再说。”
钱嬷嬷脸色一下子白了,颤抖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后,她扑到祁言身上。“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奶娘!我奶大了你!”
王朝上前将她撕撸开,“少在主子爷身上发疯!”
钱嬷嬷尖锐的指甲往王朝脸上抓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来管我的事,我是主子爷的奶娘,我奶大了他!”
苏微微忍不住嗤笑一声,“是是是,你奶大了他!”
她眼神嘲讽,“怎么的,奶大了你的主子爷,就能随便杀人了?”
她指着已经走过来的张柏吉,给了钱嬷嬷一巴掌。“你给我清醒点,你奶大了你主子,这是多大的功劳吗?都能让你随意杀人了?”
“还是你给你主子爷做奶娘,宫里没给你发工钱?一时三节没给你过节费?全是你自费喂的你主子爷?”
“不过就是做份工,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怎么的,这都是恩情了?”
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出来做工,要掏钱的老板感恩的。
王朝听到苏微微的话,没忍住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
跟着在旁边捧哏。
“可不是,嬷嬷一个月月银五十两呢!这工钱绝对是给够了!”
他解气的看着钱嬷嬷,“更别说其他衣食住行的份例了,加上主子爷的赏赐,一年怎么也有三千两。光前年,嬷嬷你老家的地就买了上千亩啊!”
王朝早看不惯钱嬷嬷了,仗着自己给主子爷喂过奶,在东宫称王称霸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当初太子看事情不好,还想将钱嬷嬷送回老家。
是钱嬷嬷自己舍不下东宫的荣华富贵,还想着赌一把。
如今赌输了,自然是认赌服输。
再者钱嬷嬷虽然跟着流放了,但是家里老小可还在老家活的好好的,享受着荣华富贵呢!
日子过的比主子爷不知道好哪里去了!
钱嬷嬷被苏微微打懵逼了,正要还手,又被苏微微甩了一巴掌。
“你主子爷吃你这套,我可不吃!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你也得给我认罪认罚!”
她示意王朝往钱嬷嬷嘴里灌吐真剂。
“你不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钱嬷嬷不肯喝药,死死盯着祁言。“主子爷,你就这么看着吗?这女人狠毒啊!”
祁言闭上了眼睛,几秒后,睁了开来。
“既然嬷嬷不说,王朝,动手。”
钱嬷嬷如遭晴天霹雳,几乎不敢相信,许久后,她用极大的力气甩开了王朝的手。
声音嘶哑,看着周遭的人。
“是,是我干的!”
她血红的眼睛盯着苏微微,“你命大,我没弄死了你!但是你记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苏微微翻了个白眼,“神神鬼鬼的,跟我有关系吗?”
她看向张柏吉,“人招了,是她干的,你是苦主,你说怎么办?”
张柏吉披着斗篷,虽然他身体已经复原了七七八八,但是脸色仍旧显得苍白。
他拄着长刀,看向钱嬷嬷。
“军中规矩,肆意毒害他人的,杖八十!”
对这个结果,钱嬷嬷不能接受,杖八十,她还能活得下来吗?
可是再怎么苦求,祁言都只是看着。
等到八十杖完,祁言跟张柏吉商量了一下。
“虽然是她罪有应得,但如今人已经快不行了,跟着上路也未必能活下来,就让她消档,留在这里吧!”
张柏吉看了地上吐血的钱嬷嬷一眼,“行。”
八十杖完,他心里也有数,这人差不多了,带上也是累赘。
苏微微本来只是替张柏吉出头,顺带拐一个白无常。
现在苦主都说行了,她也无所谓,自行跟白无常谈条件去了。
之前白无常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找出凶手,最后还是她出了力,条件怎么都得打点折。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祁言让王朝带上钱嬷嬷,交到了外面等候的地一手里。
地一看到满身是血的钱嬷嬷,脸色大变。
“娘,娘”
他惊慌的看向祁言,“主子爷,这是怎么了?我娘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钱嬷嬷带血的手指死死地拉住了。
钱嬷嬷怨毒的看着祁言,说的断断续续。“主子爷真的是长大了,不需要老奴了老奴不过是下了点毒,您都能狠心看老奴受杖”
祁言低下头,看着满脸怨毒的钱嬷嬷。
“嬷嬷,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今日你能私自给太子妃下毒,那明日呢?你若是觉得对,是不是就该对孤下手了?”
钱嬷嬷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吐出一口血来,凄厉道:“主子爷,我怎可能给你下毒,我给她下毒是因为她可是我们的仇人啊!主子爷,你是被蒙蔽了,我给仇人下毒,我”
祁言打断了她的话,“仇人?她下手毒害我了?还是出手危害了东宫?她没有,她只是出生于苏家,这不是她的罪。”
“还是嬷嬷忘记了,我也是出身于苏家,至今都是苏家的外甥?”
他这割舍不掉的血缘虽然让他厌恶,仇恨,但不是苏微微的错。
“何况”祁言看向钱嬷嬷,“这是第二次了,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