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法言语
“喂，死胖子。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何解？”
“刘财，请教问题应该用尊称，这样太不礼貌了。”
“关你屁事？没父母没教养的东西！”
少年气的涨红了脸，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同窗的话。
“财哥，这些未学过的知识，我也是不甚了解，待会儿请教刘先生吧？！”
“废物一个，就这样还能在官课中考取第一，真是笑话！”
小胖子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他可不敢接话，这位刘财可是书院有名的毒舌，惹了他怕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没过多久，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走上了讲台，扫视众人后不动声色坐了下去，刚一坐下便听到学生询问。
“刘先生，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何解？”
那名素衣男子满脸赞赏之色看着刘财，略一思考后开口回道：“是指，已经做过的事情不用提了，已经完成的事情不用再去劝阻了，已经过去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
“对了，大家应像刘财一样，勤学好问好好学习，做人呢！也可以学一些，刘财也是平易近人，善良勇敢的典范！”
素衣男子对刘财赞不绝口，仿佛这刘财是他所生似的。
“刘先生谬赞了，以刘先生的学识，我等若能学到些许皮毛，也能受益终身了……”
两人一唱一和，互相夸赞着，下方的众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两人都来自京城刘氏一族。
课间，刘财来到少年桌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少年，开口道：“你这种贱民来青云书院合理吗？你也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后青云直上？你配吗？”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想打我？你快打我啊？！打了我，就是许先生也保不了你。贱民就该在泥潭里苟活，不要想着荣华富贵，那不是你能过的生活，想都不配想明白吗？”
听完刘财的言论，少年突然笑了，慢悠悠的反问道：“连续五年官课都比不上贱民，所以才这么气急败坏是吗？”
刘财听到这话瞬间炸毛，满脸通红，一把将少年书桌上的东西全部甩落，书本、宣纸、笔具、砚台散落满地。
“贱民！你这贱民！你不配待在青云书院，给我滚出去！！！”
刘财抓住少年的肩头疯狂摇晃，少年一直不曾反抗，倒不是害怕被逐出书院，他只是担心许先生会因此受人指责。
“怦！”的一声。
少年被刘财推倒，面朝下重重砸在了地上，少年脖颈处顿时流出鲜血。
望着地上的鲜血，刘财这才恢复理智，他连忙大叫道：“跟我没关系！他是自己摔倒的，你们都看到了对吧？死胖子！欣月？小虎？你们都看到了对吧？”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转过脸，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只有小胖子在瑟瑟发抖，他无视刘财的威胁，突然拔腿冲了出去，再不通知先生怕是要出人命！
画面一转，少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令人心疼。
床头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袭青衫，剑眉星目，想来年轻时也是个俊美的男子，此时他正眉头紧锁，陪在少年身旁。
“咚、咚、咚…咚咚咚咚……”
“许先生！许先生！麻烦开一下门！”
一位体形略显臃肿的美妇，带着刘财来到许先生的住宅，看到许先生开门后立刻怒气横生。
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听说了事情缘由，这次来就是要为我儿刘财讨个公道！”
“我儿兴许是有些用词不当，但所说皆为事实，这个你没办法否认吧？那小子被戳穿内心的想法，竟然敢信口雌黄，讥讽辱骂我儿！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美妇挺着傲人的胸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先生，势必要讨个说法。
“我儿被骂的难以忍受，轻轻碰了那小子一下，他就倒地不起了？这算怎么回事，装模作样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吗？让他出来给我儿道歉！”
许先生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妇人的控诉，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刘财，刘财立刻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许先生淡淡地说道。
美妇闻言脸色一喜，急忙道：“先生此言当真？那我们也就原谅那小子的无理，这种事还是别往上通报了，院长也挺忙的，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刘财脸色阴晴不定，满脸忧愁道：“娘亲，许先生有那么好说话吗？你说他会不会偷偷告诉院长，把我逐出青云书院？”
“放心，许先生是君子，他说不追究就是不追究。君子不比小人，对付小人要费不少功夫，对付君子老娘我有的是手段！”美妇昂首挺胸，满脸自得之色的说道。
紧接着对刘财说道：“对于这次事件，你可学到了什么？”
刘财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这件事会很麻烦，可没想到能这么简单的解决。
“发生过的事情，若原因在于他人，那就以理压人；若原因在于我们，就颠倒是非黑白，扰乱他人的心智，让其怒火攻心从而露出破绽。”妇人说道。
刘财听完满脸沉思，随后问道：“虽然保住了我在青云书院学习，但肯定会有一些对我不利的言论，我该怎样处理？”
“流言蜚语最简单不过了，你拉拢几个同窗去造谣别人，人都是喜欢看热闹、谈糗事的，造谣的事件多了，你的问题就被认为是谣言，那时还需要处理嘛？”美妇冷笑着说道。
“嗯，尽管这样我还是有些担心，流言蜚语会影响仕途，不如改个名字如何？”刘财问道。
妇人顿时眼前一亮，停下脚步看着刘财笑道：“不愧是我儿，孺子可教也！那你准备改成什么名字？”
“刘暖曦。”刘财回道。
“不错，这名字一听就前途无忧，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妇人满意的说道，两人一路前行消失在街道尽头。
两人前脚刚走，床上的少年立刻就醒了过来，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的喉咙不知被什么划伤了，暂时不要说话，大夫说需要静养。”许先生说道。
少年微微一愣，怪不得喉咙疼痛，原来倒下时磕到了喉咙，不过有许先生陪在身边倒也没那么疼了。
想到这里，少年转头准备看看许先生的面容，就在少年即将转过头时，画面突然消散，少年一下坐了起来。
“原来是梦…再晚醒一点、再多梦一会儿该多好……”
少年呆呆的坐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木屋外晨光熹微，海风依旧，又是崭新的一天。
少年早早来到了山谷，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碗，只见他微微扬起嘴角，拿起木碗转身离去。
说起来少年倒是很有趣，每次盛灵水之前，都会对着那巨大的藤蔓根茎拜几下，让人不免莞尔一笑。
就这样一连运了七天灵水，每次一碗。
倒不是少年不想多运些灵水，只是守着那人取水会显得不礼貌，而且血藤也需要灵水，索取太多怕对血藤造成影响。
第八天少年一如往常那样来到山谷，此时木碗端正的立在青石板上，灵水静静地躺在木碗之中，未被食用。
少年见此便明白，那人已经不需要灵水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地站在谷口。
在少年惊愕的表情中，岩壁慢慢分开露出一个大洞，一名蓝衣女子浮在空中，正细细打量着少年。
少年见到女子的容颜时，只觉得内心猛地一颤，立刻低下了脑袋，不再直视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开口问道。
少年左手揪住衣角，右手连忙抬起，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