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市盛宴
七月半，鬼门开，众生鬼，了前缘。
从便利店离开的时候，就看到附近许多人拿着纸钱在街路口蹲着烧，身后站着的灵魂看着亲人们流泪也开始哭。
快到的时候成界让我们闭上眼不去看车外景，成界停好车，我听见车外有很多鬼怪声，微微睁眼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古城门显现现在我们眼前，门口两位阴兵似乎注意到了我们三个，头转向的方向正对着我们。
“戴上，记住进入鬼市之后，少说话只可以和我说而且只能问问题，不可以说闲话，鬼市里有很多耳朵灵敏和嗅觉灵敏的老鬼，他们专吃人。”成界塞给我们手里两个面纱，很香就像是拿香料和香薰同时熏染的味道。
“这是什么香料弄的，好香啊。”
“尸粉。”
徐苗一句差点儿让我生理性干呕，我刚才还把它往鼻子上放了好久，成界趁机给我戴上拉我躲在他身后，我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城门那儿站着的阴兵正向我们走过来。
阴兵身上盔甲的声音仿佛在跟着我的心跳声合拍。
“拜见成大将军。”
我从成界手臂中间的缝隙去看那两个阴兵，虽说现在夜沉但是我依然能看清那两个人的头盔下是两幅骷髅。
“谁！”
阴兵拿起武器对准了我，我抓紧成界衣服不敢动，“怎么，我带的人你们也敢指点？还是说现在连下属都可以忤逆领导了！”成界的一番话让两个阴兵不敢再言语，互相看了看对方便回去守城门了。
城门推开，古城楼宇张灯结彩，我产生了想留在这里的想法，但很快街边小商小贩的叫喊声打破了我的想法，卖什么的都有，让我大为震惊的是，原来鬼市里也有青楼。
“你们鬼市也有青楼吗？”“并非青楼。”成界在我眼前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原本歌舞升平的青楼瞬间变成了挂着人头灯笼的酒馆，门口的小二还在招揽顾客。
“三位，进来喝口茶歇歇脚？”小二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我背后发凉，“不了，我们有人请。”虽然我不知道成界嘴里的那个请我们吃饭的人是谁，但我知道这家店铺肯定不能进。
“成界，为什么他们叫你大将军啊？”“我前世是个将军。”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徐苗跟在身后看看四周商贩，手链里的两个小鬼也早在我们进门的那一瞬间溜出去不知道玩什么了。
“刚才你说，有人请我们吃饭，是谁啊？”成界没说话，路边有不少的灵魂往我这边看，我索性也就闭了嘴。
“鬼王出行！众鬼让道！”
一声刺耳的类似于太监的声音喊起，身边的小商贩都收起了商铺，身边迷雾似起有几个面露丑陋身高八尺的鬼将出现，成界拍了拍我，示意他要去城楼上面一趟，让我和徐苗在原地等他。
成界走了，我和徐苗站在众鬼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那两个鬼将，爷爷那本旧书籍里有讲过。
鬼王是从x朝期间差不多就出现的，左右服侍是鬼王下人间去战场抓来的，吃掉他们的记忆后，赐名：顽棱二将。他们的出现也帮助了鬼王这些年的地位，基本很少可以有乱臣可以起兵打过顽棱二将。
“你们两个，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轿子停在我和徐苗面前，轿子里的男人纤细的玉手从窗口伸出撩开轿帘，一个带着般若面具的男人微微偏过头，“走吧，或许是刚死的，别耽误了阎王老人家的巡查。”顽棱二将在前开道，帘子放下后我却在幻想那张面具之下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轿子消失在迷雾当中，雾散了，众商贩也恢复了热闹。
“我刚才看到有一家商铺里在卖首饰，要不要进去看看？”徐苗戳了戳我，我来了兴趣，古首饰淘到外面应该能捞一大笔钱。
徐苗带着我去了首饰店，城楼上的成界尽收眼底。
“头儿，这鬼王千年不来鬼市一次，为何今日来……”“无妨，虽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毕竟都是这片地方的掌管者，鬼市本来就是为了大家娱乐的。”阎王抚着胡须，成界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可算是看到你前世的模样了，依然威风凛凛。”“说笑了，如果不是头儿，我可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成界虽然将记忆奉献给阎王，但阎王保存了他前世大将军的记忆，腰间的配枪也是阎王把长枪变幻的。
“那小丫头也来了？”成界微微点头，“学了不少本事，你教的吧？”阎王说笑般的言语却让成界也有些惶恐，“不敢，只是让她看了一些古书，无师自通的。”阎王大笑，“那本书我已经拿回来了，后面的不适合她学，改日从我书房拿些另外的书籍。”
阎王走了，成界从地上站起。
俯瞰这鬼市，一年比一年热闹。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那边的首饰店找我。”成界转身要走就被几个小喽啰拦下了，“阎王大人有令，鬼市结束之前不可离开城楼半步。”牛头微微鞠躬，双手握在胸前，成界也不好难为他。
成界的视线里逐渐看着徐苗带着我走进了首饰店。
琳琅满目的饰品在我眼前闪闪发光，红玛瑙的簪子、蓝宝石戒指、还有官家用的凤冠，我巴不得全买下来，但手里分文没有只能过过眼瘾。
我看着那顶凤冠十分入迷，似乎我与它冥冥之中有什么关联，从进门它就一直吸引着我的眼球，我伸手要去摸就被店老板拦下了，“小姐好眼力，这是x朝某名门贵族的大小姐遗留下来的凤冠，如果小姐有时间，可随我去后屋，换整套看看，再买不不迟。”
老板一阵花言巧语和安利，我有些心动，我让徐苗去找成界拿钱，我跟着老板到了后屋，一处破旧的柴房里微微闪着细光。
“小姐，请。”
老板笑着恭迎我进门，我推开门看着那套霞帔，我不禁感叹。
原来鬼市还有这番好物。
“这一整套多少钱？”“您先试试，价格我们好商量。”我伸手摸在凤冠霞帔上，老板出门让我更衣试试，我摸着衣服，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穿着就是这套凤冠霞帔。
我穿上衣服，老板给我戴上凤冠。
“美极了！小姐，您穿上就像那仙女下凡一样，美！太美了！拿下吧小姐，不要再迟疑了！只要998！”
老板兴奋的在我眼前笔画998的手势，我变脸就要脱衣服，“小姐，怎么不合适么？”“太贵了，我一个平民怎么买得起！”我把衣服脱下塞到老板怀里，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阵妖风刮掉了我脸上的面纱。
我慌忙去找，却发现面善的老板如今已经变得狰狞。
“你是人？”我大惊捂住下脸，“人怎么来这里买东西？”双脚仿佛被水泥箍住了一样僵硬无比，只能任凭老板在我身边游走，那巨长的舌头从嘴里伸出即将碰到我的脸颊。
“不要！”
“我的人，你也敢动？！”
声音不像成界，也不是徐苗，可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来救我，爷爷总不可能返老还童来救我。
“鬼……鬼王……我……”
鬼王？来救我？为什么？
而且，什么叫他的人？！
眼看着老板腾空被抓起，捏成了粉碎。
“你的面纱。”鬼王将面纱递给我，我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但那副般若面具直面来的恐惧还是有的，我急忙躲在院内的一棵老年树后。
“怎么，怕我？”“没…没有。”我说话哆哆嗦嗦却惹得他大笑，我准备往院前跑去就被一把抓进怀里，一挥手关上了门，“你那个朋友现在在我府上，不去见见？”一听这话，我立马服了软。
“徐苗在哪儿？！”“放心，我只是让她睡了会儿，我不会动你的驭灵师朋友的。”
我诧异，这位鬼王似乎很了解我的生活。
“你……”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套凤冠霞帔就被塞进了怀里，“穿上，我送你。”“闭嘴，让你穿你就穿。”鬼王一挥手我的嘴就张不开说不出话，我仇恨的看着他，他却觉得无所谓。
把我推进柴房换完衣服，门开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神里显现出一个秀气的女孩，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影应该是这套衣服的前主人。
我挥了挥手，从面具眼睛空洞却看到他微微红润的眼眶。
“小姐……诚楠好想你…”
小姐？我？看错了吧？
我照着鬼王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他回过神看我正捂着手面容痛苦，只能呜呜呜的叫喊，“你怎么了？”挥手将我嘴的封印打开，我叫喊声几乎快要划破天空，“榆木脑袋！疼死我了！”
鬼王没说话，拉我上了店铺门口的马车。
沉重的凤冠霞帔压的我头疼，鬼王见我难受，往我这边坐了坐要给我揉头。
我警惕的躲开了，鬼王慌神笑了。
“对不起，把你当成她了。”“她？是谁？”“一位让我沁心了很久的故人。”鬼王摘下面具，一副俊俏的面容在我眼前出现，那双无神透着寒气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和微微红润的嘴唇。
马车似乎是走到了什么难路颠簸了一下，他腰间的玉佩也掉了出来。
是我梦里的那块翡翠玉佩！
“是你？！”
“什么是我？”
我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佩怼在他脸上，“这个！原来是你！”“这是我传家宝！怎容的你私自胡闹！”鬼王从我手里一把夺下玉佩重新系在腰间袖带上。
我赌气扭过一边，撩开马车车帘，漫山遍野的红色映入眼帘，花朵中的黄色花蕊漂浮在花朵上，显得十分好看。
“曼珠沙华，曾经还有一个傻子闯进来吃了一朵。”
“你才是傻子！随便叫别人小鬼头，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大鬼头！”
鬼王再次封上了我的嘴，我也赌气的不理他。
“主子，我们到了。”
车夫撩开帘子我却没看到有府邸，只看到一条河，河里好像有什么 东西在挣扎。
“小心脚下，前面是摆渡河。”
我迈下马车的脚瞬间收回，在我身后的鬼王瞬移到眼前，伸手要扶我下车，我甩开他的手指着我的嘴，他不屑的眼神让我踹了他一脚。
“你说你好好一男的，干嘛老封别人的嘴。”
“你说你好好一女的，干嘛老动手动脚。”
他也是学得快，我无力反驳。
我站在他身边，摆渡河里的东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争先恐后的从水底伸出来那些残肢断臂，摆渡河里传出来的嘶吼声让我觉得耳朵疼。
头晕中，我好像被谁横抱在了怀里。
“别看。”我刚抬起的小脑瓜被按下，摆渡河我只在爷爷嘴里听起过传闻。
摆渡河，老传统的版本是那些无法转生的厉鬼无法上摆渡船，他们便看上了那些过摆渡河的往生灵魂，把他们拖下河自己转生。
不过，我听的版本却不同。
爷爷讲述的摆渡河比老版本凶狠的多，摆渡河差不多和长江一样的宽度，不同的是摆渡河都是冤死鬼来的地方，他们就为了等待杀害它们的人往生，乘他们上船便拖下船啃食他们的灵魂，或者顶替他们的位子投胎，让他们在这里饱受煎熬。
不过，因为鬼王的缘故，汹涌的摆渡河如今平静的很。
“我的面纱！”
头上的凤冠弄得我面纱都怎么系紧，掉落在摆渡河里。鬼王顿感不妙，把我的脸往他怀里按，我差点儿喘不上来气。
“堂堂鬼王居然带一个人类过河，难道阴府没主子了吗！”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鬼王也没理会他只是过河。
“数千年前，阴府立下规矩，这摆渡河以东就是我的地界，怎么我带人还需要和你请示么？阎王都不敢说什么！”鬼王震怒，本平静的摆渡河变得汹涌起来，不远处的前方正往生的灵魂也被拖拉下河，成了冤死鬼。
我微微抬起头，看着老者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他是谁？”“一个不怕死的。”
我被鬼王放在地上，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府邸，说不出来的富贵和壮观。
“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呢。”
鬼王迈的步子大，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他突然停下我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硬不拉几的背撞得我脑袋生疼。
“李诚楠，你呢。”“花小楠。”
李诚楠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我头疼，手腕上的手链一直响个不停吵的鬼王怒视的一把拉过我的手腕，“这谁给你带的？不知道招魂铃不可以给活人带么？”李诚楠似乎很生气，我用力的把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好疼啊，你有病吧？你管谁给我带的呢？！徐苗在哪儿！”
“花小楠……好名字，可惜你并不像她，来人把她关到地牢里！”李诚楠一声令下，从地里直接冒出来的两个阴仆直接把我按在地上，随即拉起来关进了牢里。
“李诚楠！你有病吧！你这还能当鬼王！死骗子！你全家小鬼头！”
我在地牢愣是大喊大叫也没人听我说话。
“别叫了，吵的好生耳疼，没用的。”
我靠在墙壁上听声音，却找不到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