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秒距离

    我们之间只有五秒距离。

    我五秒犹豫，五秒迈步；

    你五秒惊诧，五秒逃跑。

    我们之间还有五秒距离。

    往日宁溧都是随他去的，可今天徐舢在，宁溧多少有些不自然，她悄悄地拿出手机。

    三水西木：以后还是叫我师姐吧？

    叮咚！

    宁溧指尖惊颤。

    手机提示音？

    这个智障为什么不静音！

    前座两个教授就课题问题相谈甚欢，倒是没有注意。后座就不一样了，像泡沫笼罩，安静的气氛一戳就破，略显微妙。特别是看到消息的柏杨，他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宁溧。

    呃，好尴尬。

    宁溧当然不会理他，她自顾自地保持着那无人在意的形象。柏杨感觉她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努了努嘴，然后拿起手机回宁溧的消息。

    一颗大白杨：嗯？可我们不同门啊！

    三水西木：你平时不都叫师姐吗！

    一颗大白杨：你不对劲，怪怪的？

    三水西木：没有，不说了。

    柏杨内心独白：本来就很奇怪啊，虽然这哥们儿确实蛮帅的，但是宁溧你不至于吧！一个称呼而已，平时都不在意的啊。

    关上手机，思绪又回到现实，回到她与阿舢相邻而坐的车厢里。她用余光窥探着，方寸之间，迂回之处，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

    宁溧时而垂眸盯着手指，指尖相抵轻缠慢斗。她想把左手放在身侧，填补他们之间的空隙；她想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指尖缠绵；她还想再往他身边坐一坐，想与他亲密相邻，如胶似漆。

    似妻，是妻。

    在幻想上了头的境地里，宁溧也只能犹豫五秒，再亲手捏破这自己创造的理想国度。

    她才不要这样呢！

    她只捏捏衣角，在心里默默梳理讲座流程。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下车后，徐舢兀自一个人走着，似乎与学校剧院里那个阳光自信的少年毫无关联。梁教授和温教授在与主办方谈话，无暇顾及他；宁溧和柏杨并排走在后面，也没有理由与他攀谈。

    其实宁溧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来？

    但她没有立场关心。

    时间还早，几人先被带去稍作休息以及简单用餐，然后才开始讨论流程。

    研讨会来了很多业内大拿，一般都是教授们的论战，各抒己见，扬长避短，宁溧称之为——现代百家争鸣之当代博物馆的发展。

    宁溧和柏杨与其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旁听生更为贴切，毕竟确实说不上话，只在一旁认真的做着会议记录。时不时低声讨论，偶尔感叹前辈们的惊天想法，一直折服于他们的学术深度。

    研讨会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宁溧一直沉浸于这时而剑拔弩张时而平心静气的学术氛围中，竟然几乎忘记了徐舢一直与她相邻而坐。

    偶尔停顿，余光里的他似乎一直听的极其认真，怎么说呢，给人一种求知若渴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宁溧自然不会再坐中间了，有了柏杨的阻隔，自在了许多，认真地做着笔记收尾。时间过得及其顺畅，把梁教授和宁溧、柏杨送回学校，徐舢和温峤就离开啦。

    梁教授的教职工公寓和学生公寓反方向，所以最终只剩下宁溧和柏杨两个人。

    “柏杨。”宁溧斟酌着，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算了，没什么。”

    “师姐，你喜欢今天那个小明星吧！”

    ！

    宁溧突然转头看向柏杨。

    “宁宁师姐，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柏杨难得这么认真。

    “他是明星，有很多人喜欢着他。但直觉告诉我，你不一样，至少不是单纯的粉丝对偶像。”柏杨得意的瞥了宁溧一眼，然后点点头，自觉自己分析的真对，“你刚刚在纠结什么？或许，你更应该想清楚，你是喜欢真实的他，还是被层层包装之后的他。”

    宁溧不知道，她脑子很乱。

    但是，学心理的怎么能被这个小趴菜看穿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直觉？我从来不信这些。”

    “切！你着急否认些什么？”

    宁溧不想说话，好像说不过怎么办？好气哦！

    “那你说，喜欢一个真实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啊？什么样的？”

    这可把柏杨给问住了，一时还真答不上来。

    “大白杨！”

    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几乎听到声音的同时，柏杨就扬起了笑容，寻着声转去，跳起来摆摆手。

    顺便快速地说，“师姐，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看着柏杨飞奔向她的背影，宁溧想，不用再聊了，她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