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谈屎
“好浓郁的煞气,好逼真的幻境,这窦卿妖若是不能收服,必要除之后快!”
杨轩被一群持刀护卫围攻,他一把抢过一柄铁刀,眨眼间便将眼前护卫杀得七零八落。
但一瞬间,别院的护卫又再次刷新了一批。
而且数量是之前的两倍,越杀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必须想办法离开,继续拖延下去,耗体力也要把我耗死!”
一脚踹飞数名持刀护卫,杨轩纵身一跃跳上假山,放眼朝着别院外望去。
这一望,顿时眉头紧锁。
“这片空间只有一个别院,别院之外尽是茫茫白雾,应该无法前行。”
“幻境都会有阵眼,我只要找到阵眼,就能逃出去,可这阵眼在哪?!”
乱刀劈砍之中,杨轩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开始拉扯着追击的护卫,将整个别院逛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幻境的阵眼。
“主公,醒来!”
“主公,醒来!”
王轩不断耗费体力,在无穷无尽的护卫中冲杀,一刀砍死了窦卿妖。
突然间,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响彻在杨轩的耳畔。
紧接着,别院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片片碎裂。
整个空间瞬间开始崩溃,王轩大口喘息着,面前的场景迅速变换,再度回到了寝宫之中。
就在杨轩的面前,李师师手中拿着一根带血的金针,担忧地望着杨轩。
杨轩一抹太阳穴,手指尖有着淡淡的血渍。
“主公,您没事了?!”
“好诡异的系统,好诡异的窦卿妖,我没事了,谢谢诗诗。”
杨轩颤抖着手腕,摸向一旁的茶盏,却发现妃子小瑜昏迷在床榻上。
李师师收起了金针,见杨轩苏醒,脸上的担忧之色减缓。
她伸出纤细的手掌探测着杨轩的体温,点了点头。
“刚刚主上一直盯着信函不动,任诗诗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真的是吓坏了诗诗。”
“还好,诗诗昔年在一个老医者手里学会了一道银针破癔的手法,总算将主公唤醒。”
“刚刚诗诗要救治主公,皇妃怕诗诗伤害了主公,百般阻拦,诗诗不得已之下只好将皇妃击晕,还望主公降罪!”
李师师单膝跪地,一副等着被责罚的模样。
“这封信内蕴藏着一处幻境,布阵者是窦家军少将军窦卿妖。”
“刚刚如果不是诗诗将我从幻境中拯救出来,恐怕我会一直困在幻境之中,活活被耗死。”
“诗诗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至于小瑜,一个妃子罢了,她在我的心中,不及诗诗万一,打晕了就打晕了。”
杨轩将李师师拉了起来,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近距离打量着李师师,忽然觉得,就算是眼前倾国倾城的李师师。
论容貌,也要稍差那窦卿妖几分。
这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吗,不会遭天妒吗?!
“主公,子龙将军回来了!”
“主公,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祝融夫人与赵子龙推门而入。
祝融夫人望着杨轩浑身的虚汗,身体在微微颤抖,脸色微变。
她快步走到杨轩的身边,手指探在杨轩的手腕上,脸色渐渐凝重。
“祝融姐姐,主公他可有碍?”
李师师望着祝融夫人脸色不断变换,轻声询问。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怪,刚刚可发生了什么?”
“主公刚刚在看一封信笺,被信笺内幻境收了神智,后被我用金针破癔的手法唤回了思绪。”
李师师简单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祝融夫人眉头不得舒展。
这时赵子龙满脸的惊异,开口:“金针破癔,那不是扁鹊的独门秘籍吗?诗诗竟然会?”
“诗诗不清楚,昔年诗诗还是少女的时候,曾救了一个险些被大雪冻死的老者。”
“诗诗将他带回家中吃饭,好生照顾了一阵,他离去时教了诗诗这金针破癔的手法。”
“之前诗诗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金针破癔的奇妙之处,直到刚刚主公被困幻境之内,诗诗才冒险一试,很有奇效!”
李师师见赵子龙竟然知道这金针破癔的出处,便将渊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主公,您可知这金针破癔在扁鹊死后就彻底失传了,传闻金针破癔是所有虚幻之物的克星,幻境也算是虚幻之物的一种。”
“主公,您以后将诗诗带在身边,就算这世间再奇妙的幻境或幻阵,都不会困住您分毫!”
“子龙说的可是真的?!”
杨轩正愁怎么对付窦卿妖呢,听闻赵子龙的话,顿时满脸喜色。
“子龙怎敢骗主公?!”
“主公,刚刚子龙去窦家军营寨前送还左千户。”
“远远浅观之下,发现窦家军军营内灯火通明,营帐内有人影矗立,却没有士兵走动。”
“整个军营之中巡逻队伍很多,但明显都心不在焉。”
“就连子龙离去时,营帐中也只是出动三支百人队伍,佯装追击子龙,且追击了几百米,便回返了。”
“卑职怀疑,窦家军的营帐应该已经空了。”
“除了留下一些巡逻队伍伪装,营帐内的人影,可能都是稻草之物。”
“哦?子龙可确定?!”
“并不确定,只是猜测!”
赵子龙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两个纸包,当着杨轩的面打开,交给杨轩。
“主公,这是卑职在窦家军军营中携带出的,战马与士兵的粪便,您可看出不同。”
“子龙,这粪便有何奇怪之处?”
杨轩皱眉打量着赵子龙手中的战马粪便,这明明就是战马拉稀了,拉出的有些潮乎乎的粪便。
至于士兵的粪便,除了恶臭之外,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从其中点点绿色来看,不难看出今晚窦家军伙食不错。
他目光落向赵子龙,静待下文,知道赵子龙不会闲来无事让他看屎。
“主公先看这战马粪便,真正懂得养战马的军官,行军打仗时都不会将战马喂得太饱。”
“如果喂得太饱,两军交战之中,战马就会因为吃得太多跑不动,从而连累背部的骑兵。”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可也有一种情况另当别论。”
“比如说骑兵准备做长途奔袭了,这时战马一定要喂得很饱,不仅喂得饱,还要多喝水。”
“这战马的粪便,明显就是吃了很多草料,喝了很多泉水,拉出来的模样。”
“其次,临时营地附近是禁止随地大小便的。”
“为了解决将士们与战马的三急需求,军需官会在营地很远的地方设置统一的化粪池,还要随时消毒。”
“以防粪便的细菌感染到士兵或战马,从而令士兵或战马战斗力下降。”
“您再看这士兵的粪便,是不是有些过于饱满与干裂?”
“这说明今晚窦家军的士兵们伙食很好,不仅有肉吃,而且每个士兵都吃得很饱。”
“主公您何时见过,随时会交锋的两军阵前,会有将领给士兵吃肉,还吃的很饱的?”
“军营内空有灯火却无大量士兵走动,不该喂饱的战马喂得很饱,不是吃肉的时候却给士兵吃了肉。”
“这是随时可能开战的两军阵前,只要是稍懂领兵打仗的将领,都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何况是有着十万士兵的窦家军?!”
“所以子龙分析,窦家军的领兵者恐怕在做两种打算。”
“第一种,他们在等待强攻江都的机会,随时准备攻打江都,城不破,兵不退!”
“第二种,他们不再顾及营帐周围的卫生,是因为没必要了,他们要逃!”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都是窦家军主帅故意做出来的假象,用来迷惑我军探马。”
“不过,子龙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
子龙侃侃而谈,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出,令杨轩表情越发的凝重。
“逃跑的话可能性不大,他们不会不顾窦建德的死活!”
“那就只剩下强攻江都这一种可能了,子龙认为窦家军要攻城的话,会是在什么时候?!”
杨轩抬头推门望了望月色,确定现在应该是寅时(凌晨三点-五点)。
“两军交战时如果是夜袭,一般都是三更造饭,四更出击。”
“可根据士兵和战马的粪便来分析,他们明明是戌时(晚上八点)吃的晚饭,这应该是在误导我们,他们夜晚不会攻城。”
“现在是寅时,恐怕夜袭快开始了。”
子龙分析着,就在子龙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行宫内瞬间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