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贪婪且厚颜无耻
“花柚,女德女戒全学狗肚子里去了?”
“让我做祖母的,给你一个晚辈解释?”
“不怕老天降道雷,劈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被问及的一刻,老太太有刹那心虚。
还不是大孙女透露给她,说丞相米亦温能有今天,登临百官之首,依仗的,全都是她花家资助。
几个孙子也说,没有花家,就没有现如今傲立朝堂的丞相。
强硬脱离花旗军后,入城又好死不死遇上对方,知遇之恩,她也不要多的。
听说米亦温二十有六,尚未娶妻,就想把花语下嫁给他,也算还了侯府的恩情。
哪知道也是个白眼狼,见面不给说话机会,直接叫人把他们绑了。
花柚听完三叔含糊的讲述,简直被如此奇葩的三观震得当场失语。
不可置信的看一眼老太太,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当年她资助贫困书生的举动,虽未刻意宣传,但家中常在一起玩耍的姐妹知道,也不奇怪。
真要论功行赏,这事花家也占一份功劳,毕竟她还小,花着父母给的银子,撇不开花家。
挟恩图报,用此要挟米亦温娶了花语也行,可至少也要计划一下,想个万全让人无法拒绝的方法吧?
看见人,不顾立场就直接冲上去,对方估计一眼识破老太太等人打算,才听都不听,直接把人绑了。
亏她还以为老太太是被逼急了,反手向朝廷投诚呢,感情真是她高估了。
花柚脸上的一言难尽太过明显,三叔尴尬得脚指抠地。
她指指拖着条腿走路的大伯,“那他腿又是怎么断的?”
眯眯眼问:“米亦温派人打的?”
花思聪把头偏向一边,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见侄女目光灼灼盯着他,一咬牙,还是道出了实情,“下山时候,背你祖母摔的。”
这话说得尚算委婉,当时花建业带着二房一对儿女进城,把老太太跟大房和他们三房全部撇开。
大伙越想越气,觉得对方是排挤孤立,想要扶持花时继承军队。
说什么也要跟上去。
毕竟是侯夫人,真想要做什么,随行的花旗军都无法强制阻拦。
闹翻打了一位小将后,他们也就下山了。
途中轮流背着老太太,她那张嘴,就没消停过,一直拱火。
大哥又气又累,一脚踩滑,也就摔下了山,进城就医时,花语看到了城中的米亦温。
当即起了心思,过去看不上的寒门丞相,再见却格外顺眼。
把事情和想法跟老太太一说,两者当即一拍即合。
一个觉得,相较到达流放地,嫁给乡野莽夫,米亦温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想利用丞相职权,帮侯府平反,重回荣华。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哪怕花思聪不说,花柚也能想到大概,她看着大伯耽搁治疗的腿,长长吁了口气。
老太太不仅坑她,连最看好的儿子都坑。
如此……她就放心了。
不能杀,这个专业拖后腿的老太太,还是交到三爷爷手中为好。
打不得,杀不得,只能暂时把她当个乐看了。
花柚都决定暂缓对这人的处理,老太太去没打算放过她。
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你不是有恩于丞相,你去让他娶了你堂姐——”
“以后姐妹两人互帮互助,尽早帮你大堂哥花竖,掌控花旗军。”
花柚没忍住,气笑了。
从未见过如此贪婪,且厚颜无耻之辈。
抛去侯夫人光鲜的外衣,老太太这是彻底释放了天性啊。
“堂姐那点手段,哪里拿捏得住米亦温?”
“不如这样吧祖母,我让三爷爷代替祖父写一份休书。”
“也别让堂姐了,您自个嫁过去,不仅老树逢春,还能掌控全局,一举双得,多好。”
“你……你说什么?”
“噗……哈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老太太变了调的尖锐嗓音下,隐隐还有一道笑声。
女子声音宛如百灵鸟,清脆悦耳。
花柚抬头,与坐在树上,晃荡着两条小腿的梦小小对视。
少女冰肌玉骨,婴儿肥的脸上镶嵌一双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
正眨巴眨巴,好奇的看着她。
见她望过来,连忙捂住嘴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你继续。”
花柚收回视线,头一偏,扬手接住老太太扇下来的一巴掌,五指用力,霎时捏得老太太嗷嗷惨叫。
她一早知道上头有人,只这姑娘没什么恶意杀气,也就没管。
听到祖母吃痛的惨叫,花竖眉眼陡然一戾,跨前一步,掌风直逼而下。
“对长辈动手,花柚……别太过分,放手。”
花柚没惯他,面对袭来的掌风冷冷一勾唇,“想死直说。”
骤然抖开袖间的甩棍,轮圆了迎上。
花竖没想到他袖子里还藏有武器,想躲……已是来不及。
手腕与铁棍相交,一瞬间,花竖面容狰狞……
砰——
啊——
“竖儿……”
“哥……”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老太太等人冲过来,扶起手臂微微颤抖的花竖,全都愤恨看向她。
“死丫头,你……看把你堂哥打的,跪下道歉,否则别再认我这个祖母。”
花柚反手就把站起来,还想攻击她的花竖一个过肩摔,微弯下身,一脚踏在他蜷起的脊背。
眸子幽幽一动,唇瓣牵起抹冷笑,“好啊,那祖母就写下分家文书吧。”
“不可……小柚, 你别冲动。”三叔急忙上来拦人。
“好好好。”老太太气得手直哆嗦,一连说了三个好,挥手搡开再度来劝的花思聪。
三叔真急了,“娘,这家不能分,分了就真散了。”
“两个孩子没有父母,流放又分家,您让他们以后怎么活。”
气狠了的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花语十分有眼力劲的递上笔墨纸砚。
前者哆嗦着嘴唇看着花柚,“老身再给你次机会,跟你堂哥道歉。”
花柚起唇,不客气嘲讽,“狗咬了你,你不打它,还跟它道歉?”
“我可没有祖母您这么贱。”
被孙女骂贱,老太太终于下定决心,夺过花语手中的笔墨,找一平整地,唰唰两笔写完。
花柚拿过来看,冷笑着将之扯碎,“什么不孝不悌,被逐出家门?”
哪里是分家文书,当状纸告她不孝都够了。
甩棍在手里转了个圈,一抬头,“老太太您可想好了,我不打老人,却不代表打不得您的好大孙。”
说完,似笑非笑低头俯视脚下……
此刻压力给到花竖,他咬着牙,被女人踩在脚下的屈辱叫他愤恨的埋下头,不敢与前者对视。
“祖母,想要就写给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倒要看看,失去了亲人的庇护,死丫头到流放地以后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