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自天盛的反相凡尔赛
皇帝不说话,冷冷看着下方沉思。
丞相不算完全唱反调,提醒了他,想再度捉拿花家,必须有理有据。
金将军接话,“老臣有一事不明,敖将军不应该在军营值守?”
“他为什么出现在白城府邸,又被何人所杀,才是事情关键。”
“花家不过路过白城,怎样也不会与驻军统领在私底下起冲突,事情说不通。”
不愧是两朝元老,一语直击要害。
一方是流犯,一方是驻军统帅,两者八竿子也打不着。
哪怕流放队伍出了状况,也应该由当地县衙经手,兹事体大,控制不住的局面,才会请驻军援手。
事实并没有。
皇帝噎住,他总不能说,是自己私底下下令,让敖良才去找花家麻烦吧?
能站在朝堂,谁不是心思十八弯,皇帝没说,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新帝私底下有吩咐。
才让两者产生了交集,导致一方死亡。
看着下方一双双精明,老狐狸一样的眼睛,薄晋渊揉揉刺痛的眉心。
是他太心急,露出了马脚。
他失笑,办的什么事,不打自招吗。
刚准备派人去幽州,米亦温再度站出,主动请缨,“陛下,臣愿意亲自走一趟幽州,查明真相。”
皇帝深深看着他,没有拒绝,这人已经不能尽信,不露声色的又点出两名亲信陪同。
他倒要看看,丞相到底在搞什么。
不再给众人再反驳的机会,直接叫来太监拟旨。
大概是,逆臣花家,牵连左翼将军死亡一案,有重大嫌疑,即日起,押送京城。
百官没想到,皇帝是铁了心的要召回花家,圣旨已下,无从更改。
底下心系花家的官员,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他们尽力了。
看着下方部分人憋屈的表情,薄晋渊心里畅快,没证据又怎样,他才是皇帝,是这天盛的掌权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敖良才死了,接下来,朝堂又为谁来接管左翼军,争论了半日。
散朝后,敏郡王肩膀撞了撞被多方孤立的米亦温。
套话,“你小子怎么回事,跟新帝翻脸了?”
后者苦笑,翻脸?
他已经没脸了好吗!
花柚临行前对他说的一席话,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不查不知道,原来,皇后真的不是自己恩人。
恩人究竟是谁,他查不到,心里却大概有了猜测。
借这次机会,正好亲自去找那人问一问。
他不敢想,如果真如猜想那样,恩人是花柚……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帮着皇后害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
另一边的花柚不知道,埋下的第三条暗线,终于启动了。
是的,米亦温是她出银两资助。
不仅是他,很多贫困的书生,都受过她的资助,唯独米亦温是出人头地的那个。
犹记得祖父曾开玩笑说,花家舞刀弄枪行,却无一人在科举上大放异彩。
当时的花柚还小,不懂这话是玩笑,暗暗资助了不少书生。
只等有人金榜题名时,让祖父开心开心。
长大,这事也就忘到脑后,可资助是善举,一直没有停歇。
前几年,有人把米亦温高中的消息告诉她,长大些也懂事了的花柚,不过一笑置之。
善举是为祖上积福,不是施恩图报,所以这个状元,她压根没认领。
才叫魏倾城有机可乘。
没错,走前那席话,她就是故意说给米亦温听。
不想要回报是一回事,对方反手就来对付她,又是另一回事。
出人头地不好好当官,为百姓谋福,那就……毁灭吧。
第六天。
一队上千人马离开京城,护送圣旨,正一路向中州进发。
此时的花柚,正抱着一棵大树,笑得眉眼弯弯,对身旁男人问:“你确定这是紫檀?”
薄熙辰淡淡看她,讥诮的一勾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扯了扯男人衣袖,花柚十分真诚的抬眼,“我昨天不该骂你是神经病。”
快快快,快看她真诚的眼神。
然后在心中加了一句,不是神经病,只是小心眼而已。
说句神经病就一天没理她,好不容易开口,还话说一半,故意吊着她,小心眼后面还要加上一句黑心肝。
“呵!又在心里骂我什么?”薄熙辰一挑眉,小丫头一向能屈能伸,心里的腹诽可不少。
“说你小心眼外加黑心肝。”花柚随口说了,说完迎上男人如乌云压境,暗到发沉的注视,连忙用手捂住嘴。
眼里闪着笑,她就是故意。
真当只有他一人认识紫檀?
偏过头,对不远处的云舒招手,“过来过来,看看这树是紫檀吗。”
一听紫檀,赶路赶到筋疲力竭的众人,也打起精神跑过来查探。
云舒研究了一会,十分肯定的点头,“是的郡主,这就是紫檀。”
得到肯定,花柚得意看一眼薄熙辰,挥手下令,“挖!”
一寸一金的紫檀啊,这棵树看体积年龄,少说也有五百年。
发了发了。
两只杏眼笑眯眯。
见众人半响不动,她狐疑的环顾,“怎么不挖?”
花时敲敲妹妹额头,“赶路呢,挖完怎么带走?”
花柚:……
是哦,她不能当着众人把树放进学府里。
只听花时又嫌弃道:“不过一颗紫檀,打个木柜还嫌小。”
后世一寸一金的紫檀啊,他居然嫌少又嫌小?
哥,你这样会挨打的你知道吗。
见只有一颗,不是一片,族人也纷纷失去兴趣的离去,找地方歇脚。
花柚站在原地,没忍住,笑了。
终于被天盛反向凡尔赛了一把。
这里的环境没有遭到过破坏,紫檀虽也是十大名木之一,却未像后世那样难得。
罢了罢了,等人不注意,她自己悄悄溜回来挖。
看小丫头一个人站在那,脸色变来变去的,薄熙辰眸色软下。
语气宠溺,“别看了,我叫人帮你挖,保证在你之前,先一步抵达琼州。”
花柚想说不用,但想到这家伙小气的性子,她拒绝,没准又闹脾气不理人。
于是一抬下巴,“等我到了,如果看不见,你就等死吧。”
作为德文喵,她被人宠惯了,没发现哪里不妥。
却叫身后的花时眼都红了,如果不是两位堂哥死命拦住,搞不好他已经冲出去跟薄熙辰拼命。
“什么狗男人,需要他向妹妹献殷勤?”
接着,第六天……第七天……
随着十日之期越来越近,众人心中那种急迫,几乎表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