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再见，老痒（二）
小姑娘只顾着同可可讲话，却没留意到小哥晦涩难懂的表情，只觉得身后有点阴冷，不自觉地紧了紧环住小哥的小手。
那阴冷的感觉降低了很多，她还以为是小哥的体温温暖了她，又抱得更紧了些。
目睹全过程的蹲地三人组，抬头看着男人的脸色从面无表情到想刀人再到面无表情，心中有些无语。
无邪和胖子：原来小哥面部表情可以这么丰富啊。控制小念儿，就能获得小哥表情包处理器一个……
老痒：不是还在说复制人的事情吗？这男人怎么回事？
没注意到几个男人的各样情绪，白卿念继续说着。
“意念体会拥有本体的所有记忆，她会觉得自己就是本体。而会想尽办法代替本体。”
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眼神特意往老痒身上瞥了瞥，老痒对上小姑娘的眼神有些慌乱，赶紧低头。
‘不过一切基于青铜树所知道的世界观吧，所以她没有系统也没有我重生前的记忆。是吧，可可。’
【哼……】可可还在生气，就没多搭理她。
“啊，所以，那个女人知道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还有你和小哥的！”胖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是的哦，不过因为我可能比较特殊，青铜树没办法一比一将我具现出来，所以创造出来的身体是拥有我部分血脉的人类。所以之前我说自己能变成十尾凤凰和五尾凤凰纹身就对上了。”
“凤凰？人类？你不是人！”老痒听着白卿念的话瞪大了眼睛，不由惊呼。
“你闭嘴，想想一会怎么回答我吧。”无邪难得没好气地制止了老痒的无脑发言。
老痒被无邪吼得不敢说话，默默闭了嘴，毕竟他理亏。
“卿念，你继续说，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也没什么事儿，这么多年她积攒力量，趁我不备，自以为杀了我，将身体的控制权夺走，然后大摇大摆地想取代我，所以她才想方设法接近你们吧，我只能说，反派死于话多。她现在被我吞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开发的能力凭什么要便宜她。”
小姑娘抬起手，张开手掌，五根手指上间隔跳跃着金色和蓝色的火焰，一个炽热，一个阴寒。无邪和胖子都不自觉地抬手搓了搓手臂。
‘狐火对于无邪他们来说还是阴冷的点哦，还是收起来吧。不过可可，说真的，姬非念要是夺回身体后直回汪家总部，那还不得步步高升啊。’
【呵，我合理怀疑你在自卖自夸……】
被可可噎了个满怀的小姑娘清了清嗓子，有点点尴尬，握拳收回火焰。
“卿念，如果你之前的身体是意念体，那你现在这个？”无邪脑子有些混乱，但还是抓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对啊，可可，我原本应该是死了才对啊。’
【问我干什么，我就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系统，什么时候见到西王母了你当面问她呗】可可及时甩锅。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卿念自然而然地跳过这一趴，甩了个眼刀给老痒：“该你了。”
老痒还等着吃瓜呢，话锋转得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无邪他们看小姑娘这么生硬地转移话题也知道也许是不该问的。只听老痒慢吞吞的说起来：
“三年前，我被困在那个石洞里，怕自己真的会饿死，就一直实验那种能力，我想着复制一个我自己，把我救出去。我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而且，我确实成功了。”
“对面出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害怕了，在他开始叫骂着命令我，让我把他救出去的时候，我选择放弃他，找来炸药，把那个洞完全轰塌。不管是真是假，他死了，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解子扬！那个人才是复制品，他才是怪物！”
老痒的脸上慢慢透露出癫狂，直起身子抓住无邪的衣襟，努力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老痒，他多想这个发小能够承认自己，多想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无邪扭过头去，不想对上他略带痴狂的眼神。
“无邪，你信我，信我的对不对，你看着我啊！看着我……”
老痒的情绪慢慢崩溃，声音都慢慢低下来，泪水糊满了眼眶。
无邪和胖子都有些于心不忍，胖子可能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场面，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水珠。
“对不起，但你终究不是他。”无邪红了眼眶，闭着眼，不让自己看他，最后才喃喃说出这么一句话。
老痒整个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无邪，说不出话来。杀本体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复制出来的，或者说潜意识里拒绝相信自己是个复制品，他终究还是杀了人，他终究，不是真正的人。
含泪自嘲地笑了几声，松开无邪，长叹出一口气，笑着抬头，对着白卿念说：“大人，让我走吧，这个世界，终究不属于我们。”
白卿念定定地看着他，他眼里的淡漠，释然让她想起了到死都在咒骂自己的姬非念，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青铜树诞生的生命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的，他们不是人，但这个说法又是谁来界定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怀里小人的犹豫，小哥空出的那只手搂在小姑娘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小姑娘回首对上小哥清澈明亮的眼眸，心中的阴霾散去大半，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便转身跳下去，稳稳落在地上。
看着老痒身上的破碎感已经蔓延至上半身，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老痒的眉心。
“浮生梦若辞，千金陌上清。”
随着稚嫩的童声响起，念出《千金清》的词。老痒周身冒出金光，快速破碎成光点，飘到半空形成两个白色的灵体。
“老痒？怎么会？”无邪惊呼，看着半空中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虚影。
两者相互对视，没有想象中的怨怼和愤恨，只有释然和解脱，真的老痒拉住意念体的手，相视一笑，随后朝着无邪咧开嘴笑着，向小姑娘深深鞠躬，慢慢消散……
“老痒！”无邪无力的呼喊着，内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迷途者，终于回家了……